第二章第二节清源河蛟
“大哥，有什么事问吧，在下知无不言。”欧阳领我到了一个略显偏僻的角落，营地东南的一块大石头后，一脸严肃：“顺子，你说的可是实话？”“句句是实话。”“你们村中可是有一位实力超群的修道者？”“这……”李伯他们不止一次叮嘱过，见了谁都不许说村里老辈人有人修道，这会也弄得我很犹豫。“若有隐士在此，不便提起，不说也罢。”欧阳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多谢大哥体谅。”
“对了，你多久没回村子了？”“啊，我只觉得昨天还在村中……”转而只觉得自己身高已是与面前这中年人相仿，我才意识到，自己大概做了个很长的梦，很长很长，“得有几年了吧。”我改口道。
“这样啊，难怪呢。”“怎么了，欧阳大哥似乎知道点什么，能给小子说道说道吗？”“哎，听了以后，你可得冷静。”我咽了口唾沫，估计不是什么状元临门的好事。
“六年前，鬼门派了两个门内的顶尖杀手去中州东洲搜寻传说中的天道宫秘宝。但具坊间流传，在丘阳城外，一个叫杏阳村的小村子，遇上了高人。激战过后，似乎这二人还略占上风，但天生异象。突然出现了一个实力通天的高人，只与这两人战了十多个回合，便是重创两人，闻讯鬼门八百里内的全部弟子齐聚杏阳村，但听说没有一个人回来。然后整个杏阳村不知为何也是消失不见了。”欧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此人便神秘的失踪了。”“失踪了吗？……”杏阳村消失我倒是毫不意外，本来李伯他们就在偷偷的向外把村民转移了“那一时鬼门上下人心惶惶，听说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说应验了。”“传说？”我突然想起当初听说我叫灵犽时，似乎有些蹊跷，难道这一切都和这飘渺无踪的“灵犽”有关？
“看来你也是离家久了，家里也没什么牵挂的人了吧。”
“嗯？啊，我无父无母，但要说牵挂…”一想到李伯他们，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他们还好吗？还在找我吗？我......
欧阳看着我一脸伤感，安慰道：“无家可归对男人来说是个好事。家人亲友牵绊着你，怎么能创出一片天？”
我叹了口气，说什么无家可归，我什么时候有过家哪？说什么家人亲友牵绊，我可是求之不得啊。不愿再想，便想着换个话题。“大哥，你们来着又是有什么打算？”“呵呵，不瞒你说，看见你舞剑，我是真想拉你入伙。”“大哥对小子有救命之恩，有什么事大哥但说无妨，小子在所不辞。”“嗯，是这样，沧海城主海武的千金海青兰患了奇疾。手臂赤红，血脉贲张，很是骇人。经朝阳阁高人诊治，说是中了鬼气，手臂已被邪鬼侵蚀。虽然临时布下的封印禁制，能暂时封住邪鬼，不让这孩子落入魔道，但若要根治，非一道奇药难以釜底抽薪。”
“哦？什么奇药？”“五阳驱魔散。此药具于天地间至阳之物，红炭，熔铁，沸水…….”“这…这还真是…真是物美价廉啊，呵呵…”我一时无言，怎么这些个东西也能制药了……“这些个多说算是炼药时的消耗品，真有疗效的是后两味。”“敢问？”“九节向阳红，还有就是那天道宫秘宝之首的果子。”“哦，这秘宝之首是……”“只知道是棵树，五百年前，天道宫大劫时便是失去了踪迹，五百年间各界能人都在苦苦搜寻，但全都一无所获。”等等，紫龙紫麟不就是派出去寻天道宫秘宝的吗？难道是……“不知，这奇宝可有记载？”“具《泛天通纪》中说，此树铁干虬枝，叶似蒲扇，巴掌大小，最奇特的是此树之果。此树五年一花果，其果黄中透红，晶莹剔透，恰似冰雪包裹着太阳……”
什么！我不由得猛地一哆嗦，难道这传说中的天道宫秘宝之首竟然是，后山的阳杏古树？“怎么，顺子兄弟了解一二？”“这…”想来只知道这果树来头不凡，没想到竟然那么大的来头，竟然让天下人苦寻了五百年！无论眼前的人再怎么值得相信，一旦这种消息传出去，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想到这儿我也是心一横：“这，这等秘宝果然神奇，竟能结出这样的果子，真是闻所未闻。”“谁说不是呢。”“那这城主千金岂不是没救了。”“那倒也未必？”“哦，还有办法？”“据说，那奇树的果核千年不腐，腐后千年不化，若能得到上古的一枚果核，也能炼制这五阳驱魔散。”“哦，可这和大哥你们又有什么关系那？”“这沧海城主爱女如命，就算明知这五阳驱魔散炼制无望，也是悬赏重金想把药引子凑齐。这药引便在这翠屏山中。”“这药引是？”“清源河蛟血。”
难道这是我命好，还是说否极泰来……“不瞒大哥说，小子受伤正是在河边被一只河蛟袭击所致。”“啊？！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呃，我睡了几天了？”“三天吧。”“那就是三天前，在山涧边。”欧阳似乎并不是急迫的要我领着前往，而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小伙子，虽说我很佩服你天生神力，但是只怕你说的和这清源河蛟并非同一头异兽啊。”“什么意思？”“清源河是发源于极西天幕连岭黄龙江的一条支流，自古以来，无战无扰，所以留下了很多上古异兽。这清源河蛟，便算是这清源河的主人，一代三条，世代生息。蛟龙通灵，不仅身坚如铁，而且能吐冰寒之气，若少有沾染，必定寒气入体，冻死当场。”我一边惊讶这河蛟能耐，一边惊讶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多尔朵的眼睛就是上次我们来猎蛟时被飞起的冰片刺伤的。”
“大哥勿怪。小子所遇，确实是这清源河蛟。”看着欧阳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我马上改口道：“只是当时见时，那畜生已是身受重伤，下半身已经不能动了。”“哦，哦，我说呢。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你先去休整一下，我们下午就出发，这次天神相助，一定能降伏这畜生。”“小子愿尽犬马之劳。”
回到帐篷，张二正在里面收拾东西，见我来了，也是笑着打了个招呼。我也是恭敬地回礼，转而道：“二哥能问个事不？”“啥事，说吧。”“你知道这天道宫秘宝都是些什么东西吗?”“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啊。不就是一树两书三神剑吗！”“哦？能说的具体点吗？”“那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些个东西除了个别的现在还有消息，多数都在五百年前消失成谜了。不过也正是这样，才养活了我们这群人啊。”我闻言便是会意，看来这猎人并非只是打猎，多半也是有钱人雇佣寻宝来的：“那现在有消息的都是什么啊？”“这个嘛，我想想啊。听说天剑宗历代掌门之剑流云便是那三神剑之一，还有就是剑圣宣凌的佩剑凛冬也是那三神剑之一，如今宣凌归隐，这神剑估计也是传给了什么人吧？。别的估计都没有下落了吧。”“哦，谢谢二哥了。”
“开饭了！”大头憨厚的声音响起，一个营地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众人围成一圈，，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大石碗，里面已经盛上了饭菜，看上去米菜齐备，很是诱人啊。
“怎么，开吃吧，别瞪着了。”宣大厨一面擦着手，一面笑呵呵的走来。大头笑道：“嘿，这做饭的没来，吃饭的动手，可不是道上规矩啊！”“呵呵，凝冬，辛苦你了。这荒郊野岭的也能让大家不亏肚子，天下可是难找第二个啊。”欧阳笑着说，一面示意宣凝冬坐下。“嗨小事一桩，也亏得大哥看得起我。来吃饭吃饭。”大家这才动起了碗筷。
虽说听着众人对三哥的技术赞不绝口，但这荒郊野外的能弄出什么能下嘴的东西，我可是始终心存疑虑。但是第一口饭菜入口，疑虑顿消。碗里看似米粒的东西，却是鲜美无比，细品来竟然是什么东西的肉做的。饭的下面，垫着一层青菜，亦是翠色喜人，入口爽滑。更不可思议的是，青菜下面竟然还有面汤，汤汁清亮，鲜中泛甜，上面的米菜竟然能飘在汤上而不浸入其中，却是令人大开眼界。
“怎么样？”宣凝冬笑着看着我。我实在是难以住口，举着筷子竖了竖大拇指，抽空只从嘴里放出一个字：“服！”
“哈哈哈哈，这小子比我吃相还难看哪！”大头一下子笑开了。
二哥笑骂道：“少说人家了，凝冬第一次给我们做饭时，你不也吃的像头猪吗？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虐待你哪。”
我咽下一口饭菜：“三哥手艺绝对没挑的。天下大厨排名，三哥绝对榜首挂名。”
“哎，大家那么看得起我，凝冬就算是一辈子给各位当厨子也心甘了。”
这话里藏着的哀怨，虽如深谷落雪般微不可查，但却是深深切切的落在了我的心头，怎么说呢。这一席话倒是让我想到了李林。“我根本不是那块料。”“我就想平平静静的干个农活，养个家，修什么道啊！”“大家都看不起我，说我没出息。修道的就一定有出息吗？”……
“凝冬啊，你得知道，一个人一辈子，不是什么事都由你决定的。你有责任，或者是别人强加，或者是与生俱来，但终归是你的责任。”欧阳拍了拍宣凝冬的肩膀，“我能体会你的感觉，但是你也得体谅自己的家人。你是独苗一根，你要是不为家族担起这个责任，又有谁能替你那？”
宣凝冬勉强笑了一下，起身躲到一边去了。
欧阳也是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好了，布置下下午的事……”再说欧阳大哥说清来由，众人合计下午猎蛟之事按下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