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糕饼,就像是一块块诱人的艺术品,县太爷有些爱不释手,放在眼前把玩不已,忽然疑问道:“这么精致的东西,好像出自女人之手,不是男人做的吧?”
王一平不由得眉头微皱,面露难言之隐,低着头眼睛闪烁不止,欲言又止……
“哦……”县太爷微微一笑:“这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糕饼可需要优质原材料,和巧夺天工的心血!就单单这糕饼,已经是人间不可多得之物,如果这样白白送入,岂不是暴殄天物!”
“大人!”王一平诧异道:“您的意思是……”
“哼哼……”县太爷狡黠的一笑道:“本县想借用神医的名号,以公务事宜把这种糕饼作为药引子的方式,逐个对吃食成瘾的人家进行出诊,当然是要收费的,对富裕之家多取,贫苦之家少取,还要叫他们为神医保密!这些成瘾症患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凉他们也不会到处宣扬,保密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这些索取来的费用还可以解决我们当前戒烟的经费,一举两得吗……”
“好哇!”王一平忍不住拍手大赞道:“太好了!还是大人想得周道……”
“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负责吧!你现在就把这些糕饼拿去神医家,把本县的这番心意向那刘神医交待清楚!他曾经是你师父,又有本县的委托,还有衙役们提供的这本吃食糕饼成瘾者花名册,想他也不会拒绝!还有就是收取的费用由你来分配,要把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谁!咱也不能亏待了……”
“谢大人!”王一平似临危受命,自豪地有些飘了,这些统筹安排的活儿,对自己就是小儿科!再说,师傅也是对鸦片恨之入骨的人,干这些戒烟又有报酬的活儿,那肯定是兴趣所在……
“慢着!”县太爷脸色一沉,很严肃的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欺负舍妹了,她怎么哭哭啼啼跑回来,闹了大半天的情绪,到现在连饭也不吃?”
“这……我……”突兀之间,王一平措不及防,有些语无伦次……
“你什么啊你?”县太爷板着脸道:“还不快去看看……”
王一平一脸为难,可是又不敢违背县太爷的意愿,只得磨磨唧唧走去后衙……
“你这小子,还真没看出!我都从没见过舍妹哼哼过,倒叫你小子气得哭成那样子!”望着王一平磨磨唧唧的样子,县太爷感慨道:“不过,这倒也算是一种本事奥!嘿嘿……”
王一平好半天才磨唧到凤妹子闺房门前,果然听见凤妹子那少有的“哼嗯嗯……”
半响,王一平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敲敲房门,“凤妹子,你在吗?”
房子里的哭声嘎然而止,半响,一点点声息都没有……
“凤妹子,哥知道你在,今天都是哥不好……”王一平背八股文似的背诵起自己磨叽半天才理出的词:“哥很忙啊……”
“你走吧!你快去忙吧!”凤妹子暗藏瘟怒的声音:“你还没走……”
王一平这时没注意到弦外之音,心中竟然有一股如获重释的感觉:“那哥走了!不过,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香喎……”说完,头也不回,撒腿就走……
半响,凤妹子打开房门:“平哥哥……”哪还有人?自己可特意洗了把脸,还涂了香粉!可现在,好不失落,心中不由得恨透了他:“王一平,你给我等着……”
刘家大院,红玉一看到王一平来了,哼了一声,扭脸就钻到房子里,回身把门紧紧地关上,竖着耳朵身靠门等着,脑子迅速拉扯出盘算了多半天的刁难语句,时刻准备着……
但是,过了好久,王一平怎么还没有敲门,他就算是爬,也应该爬过来呀?会不会是他卖什么关子,吊自己的胃口?
红玉这样想着,就耐着性子等了又等,耳朵都要长成兔子耳朵了,他还没有过来……
红玉终于忍不住了,悄悄地打开门一看,院子里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他走了,唵……
红玉失落的走出房子,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味!正好阿秀朝这边走了过来,她拉住阿秀不好意思的问道:“他……人呢?”
“谁呀?”阿秀一脸诧异……
“就是那个……”红玉羞于启齿,就想着王一平的各种姿势,一一做出来给阿秀看……
“哦……”阿秀恍然大悟:“小姐是说王公子吧!”
“哦……”红玉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不就在老爷子的房子里说事吗?”阿秀一脸诧异道:“你刚刚不在这吗?怎么不知道呢?”然后再看看小姐,确定没自己的事,就嘟囔着奇怪之类离开了……
红玉说话都很小心,就怕他还没走,可是阿秀这么大嗓门,肯定会传进爹的房子里,简直羞死了……
红玉还是鼓足勇气,挺起了大小姐的架子,推门就进了爹的房子里……
“师傅,我明天还得当值啊!”王一平背着门口,专心致志的看着刘神医说:“您看这样行不行?让红玉去吧,她脑子活泛,办事认真……”
“哪你就不怕我们父女贪了诊费?”刘神医戏虐道。
“我相信师傅和师妹!”王一平斩钉截铁的说:“就这样定了,让红玉去……”
“我不同意!”想了半天的词没有一句能用上的,红玉不由得耍起性子来,就是要跟平哥哥过不去:“凭什么你说定就定,你是谁呀你?”
王一平回头诧异的看着这个满脸气愤的小蛮女,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秋香那温顺的一幕幕,心中就有了些许憎意:你什么还不知道,就一副不可商量的架势,耍性子吗?可这说的是正经事,你为了耍性子置正经事于不顾,你这种人能担当了什么?
“红玉!”刘神医生气道:“我们在谈正事,开不得玩笑,回你的房子呆着去……”
“哼!”红玉极不甘心,可又不敢违背父亲,只好撅着嘴走回房去,临了回头丢下一句:“反正,我不去……”
“哈哈……”刘神医抱歉道:“不要放走心上,她就这样,豆腐心,刀子嘴!”
“啊师父!我怕……”王一平顾虑道。
“没事的,放心!”刘神医安慰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有老朽替你担着。
王一平向师父告辞,临出了房门回头向师父道:“先给红玉吃几个,免得影响了明天的出诊!”
刘神医满口答应,心中非常高兴,竟不由自主哼起秦腔来……
王一平正纠结怎样面对这个还咄咄逼人,揪住旧事不放的……
红玉却顾忌重演,一看到王一平就闪身门后,关上门,把那些想了大半天的词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平哥哥死乞白赖的来开导自己……
王一平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由得想起了和秋香的那一次拥抱,自己不也是得罪了秋香吗?可人家,才多大会功夫就烟消云散,还不是像以前的关心自己!再看红玉这样子,自己不跪倒在地求她,肯定没完没了了!
王一平对着这扇久违了的房门看了又看,心中嘲弄道:“你就扭吧……”然后头也不回直出刘家大门,回家去了!走了很远很远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刘红玉的哭闹声:“王一平,我恨你,恨你……”
恨吧!你就恨吧!反正是迟早的时事……
想着想着,王一平流下两行无声之泪,对红玉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第二天,红玉还是跟着父亲出诊了!本着要对戒瘾糕饼保密的出诊要求,她头脑灵活,手段奇巧,当着上瘾人的面,把人家的斯文鸦片糕饼,在一阵子裹药布的包裹,拆开过程着掉了包,换成戒瘾糕饼,还对患者鼓吹裹药布的神奇!
患者在刘神医名号的威慑之下,谁还会怀疑有它!就是到了没有斯文鸦片糕饼的人家,她就说自己在别家收集了多余的斯文鸦片糕饼,提前包裹着,增大药效!
这样,人们还都以为刘神医研制成了戒瘾裹药布,专克斯文鸦片糕饼成瘾症,使刘神医的名号更加响彻……
开张的第二天就碰钉子,第三天还出了克星,朱大昌在家里摔桌子砸碗打骂下人那是少不了的,但这么窝心的事自己一时间还真没有突破的坏水,只好叫上刘江南,一同到秋香糕饼店查勘……
秋香甜品店今天算是到了低谷,不管怎么说,昨天后半响生意还是热火朝天,加上坐地起价,营业额比第一天还高!
可是,今天又开始冷清,现在都后半响了,竟然一个生意也没有,叫伙计出去打听,问了一个熟识的老顾客,才知道是刘神医研制出一块神马布,把鸦片糕饼这么一包,吃下去就可以戒掉瘾虫,他就是吃了那玩意,面对这么昂贵的斯文糕饼,理智也就克服了馋瘾,还是望而远之……
“妈妈的!这刘老怪简直是活腻了,敢跟老子叫板!”朱大昌一拳砸在桌子上,把茶壶都震得跳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秋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看那朱大昌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眼珠子暴突,白眼仁充斥着黑红的血丝,一副要吃人的狠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