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一晃还有三个多月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突然又传来一个消息,上面又下来了几个名额,二中又要有一批老师要被调到城里的高中去了,而李文成也在这批老师之列。就跟刘老师走的时候一样,班里的同学们也对这事儿议论纷纷。陈启明感觉这就像一个轮回。李文成走的那天班里有好多同学去给他收拾办公室,陈启明没有去。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陈启明跟李文成就很少再有单独的接触了。周一斌去了,回来之后告诉陈启明,说看到李文成在办公室里面色忧郁,十分悲伤。周一斌帮他收拾办公室里的东西时,李文成就用手拍了拍周一斌的肩膀说好好学习啊,然后就再没说别的什么。周一斌说:“也难怪,毕竟他在这所学校里待了十多年嘛,总是有感情的,我真看到他流泪了。”周一斌所言不错,李文成的确是流泪了,但直到最后走的那天也没再到班里去一趟。或许是觉得索然,抑或是怕伤心,自己从这所学校里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但让学生送自己只怕是头一遭吧。陈启明本来对李文成是心存芥蒂的,但想到他就要走了,又听到周一斌这么一说,心理也觉得不太好受,以前的种种也就稀释了。周一斌说:“听说咱们二中再过几年就要搬到城里去了。”陈启明惊讶地说:“是吗?”周一斌点了点头,说:“这也是为什么总是有一批一批的老师往城里调的原因。到时候咱们二中可能就跟城里的高中合并了。还有,咱们露泉镇也要被并到别的乡镇去了。”陈启明说:“真的吗?前一段时间为了并镇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最后还是要并吗?”周一斌说:“这是上边的决定,又岂是一般小老百姓所能改变的。不过这次是要跟官曲镇合并。”陈启明叹了口气。班里这几天暂时处于无政府状态,乱得一团糟。自习课上也跟下课一样,此时是难得的逍遥时刻,尤其是对张东东和王杏林他们这些人来说,正是狂欢的好时节。方竞男想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但可惜力不从心,没人再拿她当一会儿事。当方竞男在自习课上厉声整饬班级纪律时,陈启明故意跟周一斌他们几个大声说话,方竞男不敢说陈启明,就冲着周一斌嚷道:“周一斌你说什么话!”周一斌说:“不是我要说,是陈启明他勾引我说的。”陈启明就伸手去抓周一斌的耳朵,说:“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又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皇帝都没了,太监急什么?”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眼睛也不看方竞男。方竞男气得脸通红,却也无计可施。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方竞男就好像感觉自己欠着陈启明什么,心里愧疚,所以在这样的事情上都是忍让的,陈启明也就心安理得的接收了这份忍让。班里同学一时间似乎忘乎所以,根本不觉高考之既临,那教室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一时间似乎是身处桃源,不知有汉,何论魏晋。张逍又玩起了他的游戏机,——李文成在临走之前把以前所没收的东西全部返还给了同学,这一点张逍对其赞不绝口,称赞其守信重诺,有汉朝开国大将韩信之风范,一饭之恩千金相报,——又觉得这个比较不太贴切,但还是非常肯定说其将来必定是一个于国于民有利之人。接下来又跟上次刘老师走的时候一样,同学们又讨论起这次会调来一个什么样的班主任。陈启明又像上次一样说最好是来个大学刚毕业的、漂亮的年轻女老师,周一斌又说陈启明是个大色鬼,然后又开始揭发陈启明过去所做的那些丢人的事,陈启明跑上去掐周一斌的脖子……所有一切都像进入下一个周期,一切从头开始。新来的班主任是个师范大学刚毕业的老师,可惜是个男的。新手上道难免手生,对一切事情还不熟悉,所以就需要别人多多关照,于是就找了班里的几个同学询问班里的情况,包括惯例、制度什么的。当听到说班里按照考试成绩名次排座次的时候,年轻的班主任皱起了浓密的眉毛,愤慨地说道:“素质教育都喊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在搞分数至上这一套!”但不按照成绩排座次又按什么来排呢?班主任用力挥了一下手臂,——这使得陈启明想起了初中历史课本上列宁发表演讲时所做出的手势,——然后说:“我再考虑一下这件事。”陈启明非常平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发表其愤世嫉俗的言论,觉得他青涩而幼稚。陈启明对周一斌说:“在新的藩篱没有建好之前,旧的藩篱是不能随便拆掉的。不按学习成绩排座次,那按照什么标准排座次呢?按照个子高矮吗?那这对那些个子高又近视眼的同学也同样不公平。”周一斌抬杠说:“他们可以戴眼镜啊。”陈启明说:“个子矮的可以坐个高点的凳子。”周一斌做出一副鄙夷的表情,陈启明只是微微一笑。果然,在思考了两天之后,年轻的班主任决定还是按照成绩来排座次。陈启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中国几千年来爆发了数不清的农民起义,皇帝换了不知道多少,封建制度却一直沿袭下来,直到辛亥革命才被废掉。在排座次的时候,丁建伟问班主任说可不可以跟女生坐同桌,班里一阵哄笑。班主任笑了笑,未置可否。于是,排座次的制度还是稍有改变的,男女生不分区了。但选座位的时候基本没有男女同桌的,只是做前后桌而已。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原来的银河天堑不复存在。排完座次后,英语老师一进教室就说:“咱们班的男女大防终于被打破了啊。”班里同学都笑了。陈启明问杜兰英:“老师,你们上学那会儿是怎么排座次的啊?”杜兰英笑着说:“我们上学那会儿可没这么讲究,男女生可以同桌,随便坐。”陈启明说:“是啊,是可以男女生同桌,可惜桌子中间划一条三八线,谁也不跟谁说话。”杜兰英问:“你怎么知道?你听谁瞎说的?”陈启明说:“我听我爸爸说过的,他当时可是睁着眼睛说的,绝对不是瞎说。”杜兰英微笑不语。陈启明接着说:“他还说他跟你做同桌的时候,你就没正眼儿瞧过他一眼。你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踩我脚了!’。”又转身对周一斌他们说:“哎,你们知道吗,当时咱们老师可是他们班的班花儿,可骄傲了,从来不跟男生说话的。我爸爸是唯一得此殊荣的人。”班里同学又笑起来,杜兰英也笑了起来。这座次自从排完之后一直到高考就再也没有重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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