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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偷袭

老人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浑身充满了力气,再不复方才苟延残喘的老态,他极快地翻身下了床,抓过一件长袍披在身上,甚至来不及摘掉老花眼镜,洗漱的白发在后脑飞舞着,他赤着脚,将书揣入怀中,从一个小柜子里掏出了一个罐子,里面竟然是几根不久前艾维尔曾吃过的水草!

老人囫囵吞咽着,拿起门口的拐杖,出了卧房,踏在木制走廊中的脚步发出厚重的“塔塔”声。而从窗口向外望,竟是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艾维尔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缘由,以及自己之前玩的“小游戏”背后的真正目的——大概是检验自己是否是个合格的御兽者。

随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甲板上空无一人,老人很容易地借助拐杖投身海中……

看来,这背后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可能恰恰隐藏着自己最需要的……接下来该怎么做,艾维尔已经心中有数了。第一步,大概是……

“艾维尔?”

虽然脑海中闪现不算短的场景,对于约书亚来说,艾维尔只是短暂的愣怔罢了。

艾维尔很快调整神情,随意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想我们已经成功了……”

在约书亚猛地瞪大双眼,连同睫毛也微微颤抖的惊喜注视中,艾维尔沉下心来感应四周,果然那层屏障已经不存在了。

切,果然只是验明身份吗,这么说的话,那老人也正是为了等待御兽者的来到才做的这么多的吗……不,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等着他来才对。

作为看惯上层荣华又腐败生活,甚至长期作为其中一员的艾维尔心中从来没有过什么英雄抱负,但是他相信,无论机遇砸中的是早有准备的人,还是迷迷糊糊无欲无求的人,那个人就是对的人,没有什么孰好孰坏,也没有什么如果放给谁去做谁会做得更好,才算是对得起这个机遇的说法……

既然开启机关的人是我,那么你等的那个人就是我,没有第二个人来给你挑三拣四,你留下的一切,无论是宝物还是灾难,由我来继承,亦或是由我来葬送!

艾维尔内心勃发的意念更加坚定,森冷的绿眼睛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蠢蠢欲动。这老人身后的秘密势必要一探,谁叫不去冒险,不去了解的人生——太过无聊了!

接着转过身,蹲下来与约书亚平视:“听着,约书亚。这一次的交易,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你的要求我可以尽力履行,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不可能会收手,你明白吗。”

面对艾维尔冰冷的语气,约书亚显得有些害怕踌躇。但他还是努力地对上艾维尔幽绿的双眸:“我……我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我所希望的只是……只是丹特获得自由,其实,其实现在你也算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至少我想去摸摸丹特的时候不用被弹开。”

约书亚抽了抽鼻子,欲哭的样子:“至于抹去记忆这件事,如果办不到,大概更好……罗夫特说过,哪怕是最差劲的记忆,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失去任何记忆的人是不完整的。我没有体会过不完整的样子,但是肯定不好受,而且我真怕丹特忘了我……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啊哟!”

艾维尔毫不客气地锤了约书亚的头:“谁跟你商量这件事的对错,既然已经收了一部分报酬,虽然贵族里面没有好人,但是基本的信誉一定要保证,”艾维尔站直身体活动活动手腕,变得优雅疏离起来,“总之我感觉到那只紫海豚已经在附近了,你应该做好准备,给我留出它的破绽才对。我必定要一击得手!”

约书亚赶紧调整情绪,紧了紧拳头,他明白丹特的命运就在他们手中,丹特的自由就是他的目的,愧疚什么的,让自己去承受好了。只要自己还是完整的,就不会忘记丹特!

而艾维尔也在附近隐藏起自己,大脑飞速运转。事到如今,他势必要搜取紫海豚的记忆,因此才固执地选择最麻烦的偷袭。毕竟如果激怒了灵兽,它为了保守秘密而自尽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自己可冒不起这个险。

至于销毁记忆……艾维尔的确从未干过这种事,毕竟这么新奇的技能他从未想到过,如果可以成功的话,为自己以后的路途可谓是增添了一大筹码。他仔细回想自己在泪水谷学到的抽取记忆碎片的技能。他不知道这么干,他得到记忆的同时,被抽取记忆的一方是否失去了那部分记忆?

他仔细回想,却也觉得万分好笑,谁会在面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还会想到问对方:你还记得XXX吗……

这次的时机实在不对,也怪自己思虑不周,以为有所依仗就可以凭着性子胡来,自己还是刚刚入门的新手啊,而且也没有人来引导他。如果再不好好自己思索琢磨,单靠踩着前人的脚印,走得最远的永远不会是他。

又抬头望了望因为紧张而身体紧绷的约书亚,如果失败了他倒也是毫无负罪感,一方面他从未承诺过什么,解决紫海豚丹特只是附带的事情;另一方面……艾维尔不禁想扶额轻叹:这小子太懂得知足了,一看屏障没有了就直接把要求降低,估计之后哪怕是能远远看着自由自在的丹特也是好的。

在艾维尔把心中的思绪全部理顺之后,丹特也适时的出现了。只是没有了之前的轻快,显得慌乱无比,显然是因为屏障的消失让它无所适从。

但约书亚熟悉的身影给了它少许安全感,如今它再也不被束缚的身躯终于可以与约书亚尽情玩耍嬉闹,怎么可能不喜悦呢?

渐渐地,紫海豚被约书亚的拥抱安抚所温暖,暂时忘却了屏障消失给它带来的紧迫感和危机感,不再时刻注意周围的动向,放松了警戒。

这一切都被眼力超群的艾维尔看在眼里,如今他又有神秘石头带来的感知效果,自然是对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没错,就是现在——

艾维尔瞳孔一缩,猛的发力,借助海底稀少许多但仍存在的光点台阶,在海水中凭空借力向丹特的方向冲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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