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阿凝看见这“朱县水门镇”五个大字,很是纠结了一阵。那个老头留下这几个字,大意也是明了了,不外乎是找他就从此处找。可是他百算千算,耗费上不少心神,自以为思虑周全,定是万无一失了,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哎,阿凝是个路痴啊,路痴!还是特级的!况且,这个朱县在哪阿凝自是从来没听说过,即便是找着了,“哎……”阿凝又叹一口气,水门镇,是一个镇子,没有个具体地址,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阿凝想着今日巷子外的事,想着想着,想出一个疑问来,冰蝉何时跟了过来自己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可是慕逸恒是何时跟来的呢。听他的口气,冰蝉的事是那老头即将被拖出门的时候说出来的,他好像也是知道的,难道那会子他就在哪里偷听着?阿凝横躺在床铺上,心里琢磨着,有机会一定问问他,他神不知故不觉得是藏在哪了。
这么想着,阿凝思维向其他方向发射出去,不大会儿,就联想到了自己还在现代的时候看的那些个故事,有几个记得深刻,便仔细回忆一阵。想到了现代,阿凝又想到了老爹老娘,不禁悲从中来,自己和另一个赵凝那么像,她是不是到了现代,现在正陪在老爹老娘身边,跟自己陪着她的爹娘一样呢。看来自己以后还得更孝顺一些,好积些福报,让另一个赵凝好好孝敬现代的爹娘。以前那些看小说,听小曲儿的好日子啊……慕逸恒那里应该是有些话本吧,说不定还有可以和《红楼梦》较量上一番的好故事,先现在好好睡觉,将养好了精神,明儿一早就去借书!现在倒头就睡的阿凝神经大条的实在有些不堪,之前那些忧思仿佛从来都跟她没沾上边过。不过,她那有如电磁辐射一般无限发射的发散性思维,也的确是值得人来膜拜一番的。
将养好了精神的阿凝,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脑子清明不少,终于想出了解决自己路痴问题的好办法,高兴地直拍脑门,还是本大小姐聪明!
阿凝才出了房门,冰蝉就迎了上来:“小姐,刚才韩公子派府上的人来说,他明天有些闲工夫,想来看看你。提前说了,也不会这次这样莽撞,来得不巧连小姐的面都没见上。”
冰蝉的事情还没有定论,阿凝总觉得若是弄错了,会很对不起她,所以待她一如平常。但是,这个韩子高的事情还真是有些麻烦,阿凝对他无意,早早断了他的心思才是正理,免得日后更不好收拾。可是他这又是干什么?想想他,好端端一个俊逸公子,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折腾就折腾吧,还要拉上阿凝一起受这段孽缘的磨难。这样执着,阿凝不是没有恻隐之心,但却是与风月没大的关系。这样头痛的问题,还是抛开的好,到时再说。先去解决燃眉之急!
这么早已经在书房里读书写字的慕逸恒听完阿凝东一句西一句的叙述,好歹是找出了点头绪,挑着眉毛:“那朱县里这并不远,你是说找不到路?”
阿凝以为他是不愿意带自己去,陪着笑脸:“你若是不愿意,着派个手下的也行。”
慕逸恒满脸真诚:“我是说你不识路的事。”
“女孩子比较都没什么方向感嘛……”阿凝故作扭捏,在心里好好恶心自己一把。
慕逸恒换上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又是疑惑:“你府上也有下人,为何偏偏跑到我府上找我的手下带你去?”
阿凝也疑惑了。
“莫不是,你……”
剩下的话慕逸恒高深莫测,没说,阿凝自行脑补了一下。这么一说仿佛自己真的对慕逸恒有意思了。不过为何自己从没察觉到?(作者想提醒一句,你之前不是没想到他会不愿意吗,临时找个台阶下,能不能不要变成另一个下不来的台阶……)
慕逸恒还是陪着阿凝一同找那个劳什子朱县去了,赵母明明暗暗地知会她此事万不能让冰蝉发现了,阿凝悄悄说给念竹,劳她跑一趟告知了赵母,就高高兴兴出发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阿凝忍不住问慕逸恒了:“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呢?”
慕逸恒一副消闲意态:“你为什么现在才问呢?”
阿凝:??
“要不我们走回去,再乘了马车回来?”
阿凝默。难道自己就这么容易被绕进去了……
再往前走,街上的人打扮都不一样了些,多的服饰颜色花花绿绿的,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打扮要鲜艳不少。
同样漆的色彩独特的牌楼上,斜斜伸出一块牌子,黑色的墨迹,写着:朱县两个字。阿凝心中感叹,未免太草率了一点,一个县的门面,竟然如此简洁。
朱县的街市与别处无大的不同,人员挤挤,不输阿凝见过的其他地方。
慕逸恒恭敬的向路人请教水门镇的去处,穿着浅色衣衫的姑娘家,被他的一张脸迷得七荤八素,指路指的殷勤极了:“郎君从这一直走,看到前面茶坊了,往左拐,半道上有个玉成客栈,那的老板是水门镇的人,让他带郎君去吧,肯定走不岔路。”
阿凝被那一声“郎君”噎了半晌,慕逸恒倒受的心安理得,神色毫无变化,白白让人家姑娘娇羞了半天,着实不甚厚道。
两人照着那姑娘指的路,果然找到了玉成客栈。老板是个豪爽的人,一听是到水门镇找个衣着破烂但不落魄,自称满腹经纶的老先生马上答应带他们去见那个“齐老头”,虽然阿凝觉得自己这番描述实在抽象的很,“衣着破烂但不落魄”这样的句子都能马上理解,明显老板的理解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老板叫来小二,交代让他看好店面,就带着阿凝和慕逸恒往水门镇去了。
看到“齐老头”的居处,阿凝释然了,果真是不拘小节啊,杜甫千古流传的好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不正正应了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