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市是小地方,这是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东西了。但是说归说,总要有事实证明的。其中一个事实就是,有钱人总是会聚在一起,比如中午一中的门口汇集了全市几乎所有的宝马,奥迪,别克以及各种汽车。
钱叔是张志云家的司机之一,负责接送张志云上学放学。当然,钱叔的身份不止这个,他同时也是张志云的保镖,是张豹的人。张豹虽然和父亲张强关系不太好,但是却很溺爱自己的弟弟,派给弟弟的保镖是个玄阶高手。在世俗界,玄阶高手大概是优秀的特种兵的水平,当然特情局除外,所以张豹还是很放心弟弟张志云的安全的,至于上次餐厅的事故,只能说是弟弟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居然让修炼者用幻术弄得差点挂掉。
钱叔开着那辆宝马x5低调地走在路上。所谓低调就是慢慢开车,因为即使没有x6高调,宝马x5也已经非同一般了,毕竟Q市只是一个县城而已。
路不宽,甚至对于钱叔来的车来说是很窄,所以很不幸地,发生了在这个比较富有的小县城常常发生的事情——钱叔的车和另一辆车撞了。好在只是轻轻的碰到了,毕竟钱叔开得很慢,但是车灯还是不幸牺牲了。
“你开车不看路的啊!”付韩刚刚开完会议,心情正差着呢,没想到出来就和人撞了。
事故就发生在警局门口,虽然那辆车是从局里开出来,但是没准人家只是过来补办身份证什么的,何况即使有什么关系,也肯定没有张家硬。所以钱叔也从车里出来向付韩大声喊道:“明明是你把我的车灯撞坏的,你还有理了?”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撞坏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付韩见来人一下车就开始大呼小叫,不禁更加恼火了,“自己的x5不结实就去买部新的去,在这里喊什么。”
钱叔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在这里纠缠也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一个车灯而已,让那人赔点钱就好了。大中午的天气也热,钱叔的头上已经出了不少汗了。
“算了,天气这么热,我就不和你多讲了,一口价两千块。”钱叔指着自己的车灯说道。
付韩平时出门哪里带钱了,都是刷卡的,一时身上也只有几百块现金。何况这车也不是付韩自己的,而是从市里的公安局开出来的。公了什么的走流程太麻烦,付韩还要去赶火车可没这闲工夫在这里耗。
付韩拿起电话拨给了市里的公安局长:“宋局,我付韩,那辆车在Q市被撞了,没什么,对方坏了一个车灯要我赔钱,我身上没有现金。要不我就把车放在这里,就是Q市公安局门口,你派人来处理,我还要赶火车。”打完电话,付韩朝着钱叔说道,“你也听到了,我把车押在这里,等会儿会有人过来处理的。我总不会连车都不要了吧。”
这时,又有一辆别克车从警局大门出来了,从车里冒出来一个人头:“付大哥你怎么还没走。”
“小李。”付韩一看是自己的队友,便马上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打开车门进车里去了,“都是去车站吧,带上我。”
小李也没有多说话,来了车就走,只留下付韩的车还有钱叔他们愣在原地。
“就这么走了?”张志云把头探出车外问钱叔。
“是的,走了,真是奇怪的人,难道车不要了?”钱叔疑惑道。
“他不是说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处理的吗?那我们就等着呗,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过来,如果没有,就把车拖走算了,一个车灯换辆车也不亏。”张志云倒是觉得这件事挺有趣,头一次见到这样处理事故的方法。
“那志云,你还要回家呢。”钱叔是看着张志云长大的,所以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一直管张志云叫志云的,“那人说会让人过来处理,没说时间,要是等上几个小时怎么办?我看就算了吧,也就一个车灯罢了,没多少钱的。”
张志云一想也对,就回到了车里,钱叔也进了驾驶室,开着瞎了一只眼睛的宝马x5上路了,只剩下付韩的车堵在门口。
刘凝作为刑警,这回放假是放一天的,不过值班民警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几乎是会议一结束就接到了上班的通知。不少人期待着可以多放一会儿,没想到那个什么会议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谁的车这么大胆,居然堵在了公安局门口?”几个民警围在付韩的车边上议论纷纷。
“老子的车都开不进去了!”脾气火爆一点的已经开始骂起来了。
当然,几个骑着摩托甚至自行车的民警则骑着车就进去了,步行过来上班的也同样不受影响。
当然,钱叔也在人群中,他是过来看看车还在不在的,结果看到了警局门口的堵车盛况:付韩的车停在警局大门的正中央,两边的空间都不能通过一辆汽车。七八辆警字车牌的车堵在付韩的车旁边,已经占据了半股车道,路上也渐渐有行人围观以及拍照了。
刘凝此时正在家里陪父母聊天,突然接到了一个队长的电话,说是上头公安局的一辆车在这里被撞了,开车的有事先走了,让刘凝过去处理一下。
“你有事吧,那就先走好了,你是刑警,耽误你的事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你常回家看看我们就很开心了。”刘凝的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刘凝只觉得耳根一热,心中惭愧,这哪里是什么大事,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找个交警就能做的事情,偏偏搞得这样麻烦。但是刘凝不能对父母明说,只好装作匆匆忙忙的样子离开了家。
钱叔坐在独眼宝马车里看着公安局前面的乱像,心里有点焦急,那个处理事情的人怎么还不出现呢?这时公安局前的路已经堵到不行了,交警也已经出面,不过拖车却没有来,反而几个交警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迟迟不肯动手,只是开始疏散围观群众。
原本应该安静的中午现在却闹哄哄的,就在大家都在乱的时候,那个导致这场闹剧的元凶——撞瞎宝马的汽车居然动了!刘凝用刚刚拿到的钥匙开着那辆车一点点地挪动位置,终于把车挪到了边上,堵在门口的警车一辆一辆地进了警局,没有热闹可看的群众自然地散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终于麻烦结束了。
钱叔终于可以见到那个来处理事情的人了,他走到车边上,车里的人也刚好出来。
“钱叔?你怎么在这里?”刘凝问到。
钱叔一愣,看清楚了出来的人,居然是刘凝!不过仔细一想,那个人好像说过什么“宋局”的,难道是真的?
“我就是那个被撞了的车的车主啊。”钱叔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是你过来?还有,那个开车的是谁?”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到电话,让我到拿钥匙到这里来把车开走,并且处理后续的事情。至于开车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不过可以开市里的车,想必也不简单。”刘凝说道。
“对了,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赶在中午过来上班?”钱叔又问。
“说道这个……”刘凝顿了顿,“他是从警局里出来的?”他自然是指付韩了。
“是的,怎么了?”钱叔听出来刘凝话里有话。
“我们这回有假期放,就是因为上面要开会,所以会议一结束,大家就过来上班了。因此我想说,那个人恐怕就是……”
刘凝的话没有说完,不过钱叔已经有了推断。为了保密而把公安局的刑警——虽然只是一个县的刑警——都放了,绝对不是市里乃至省里能够做到了。恐怕不是涉及军方就是……那个组织?想到这里,钱叔不禁暗道侥幸,好在当时没有出手,不然恐怕会有一连串的麻烦。无论是谁扮猪吃老虎成功了,倒霉的都是自己。
“既然都是自己人,钱什么的就算了,我这就走了。”钱叔说道。
突然,刘凝好像被电到了一样浑身一震,然后一下子明白了,严肃地对钱叔说道:“钱叔,你应该知道那个吧,关于那些‘自由人’的组织……”
所谓“自由人”就是指非社会人员,由于修炼者是不能公开的,所以特情局对警方的说法就是“自由人”——他们是逃犯,是恐怖分子,是隐居山林的人,唯独没有说是修炼者——所以刘凝并不知道修炼这种事。
虽然钱叔是知道修炼者的事情的,但是却没有对所有人说,因为修炼者的事绝对是一个秘密,要是让修炼者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被透露,绝对会杀人灭口的——这也是那天刘阳道破陈一的身份时陈一如此激动的原因——所以刘凝自然不在告知的行列,不过自由人是刘凝和钱叔都知道的东西。
在得到钱叔肯定的回答以后,刘凝提醒道:“和上次雷哥一样,我建议不要再追查下去,那个人很可能与它有关。”它虽然在读音上有歧义,但是钱叔知道,它,就是指非社会人员组织。看来自己必须就此打住了,钱叔心想。
刘凝刚刚像被电到一样突然想到的就是陈莉苏!对陈莉苏,刘凝记起她来了!雷时变让他查叶芸,刘凝因此看到了陈莉苏的照片。而上午见到的那个身份可疑的女人,就是陈莉苏!陈莉苏走得匆匆忙忙,绝对就是因为局里的会议,而撞了钱叔的人是从局里出来,那么他就是和陈莉苏一样,也是“自由人”!
非社会人员,无论是刘凝还是钱叔,都不想和他们有哪怕一丝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