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阳从阿莫休回来的第一个七夕节。陈一早些天就发过来很多信息在抱怨李佳丹,说明明已经结婚了却还要他陪过七夕节。像这种甜蜜的抱怨孙涛也发过来不少,刘阳一律不回。
“何必这么抑郁?不是还有我在吗?”叶芸双臂轻搂刘阳的脖子,香唇压在刘阳的双唇上,然后快速退去,“陪我过七夕吧。”
“小芸,你何苦这样?你知道除了筱筱,我……”刘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叶芸用手捂住嘴巴,不能再说一句话。
“一年了,已经一年了……”叶芸的话带着哭声,“难道你就完全把我忘记了吗?是谁在高中被你用言语欺负,又是谁在我伤心的时候讲笑话哄我;是谁说只是把我当成陪练,又是谁在我被追杀的时候不顾生死保护我的;是谁在我已经爱上你的时候突然失踪,又是谁告诉我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的?为什么?为什么高三所谓毕业分手季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你无缘无故又没有了音讯,只剩下我在等,我等了,等了四年你终于回来了,却告诉我你已经心有所属。你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明明是我先爱上你的!”
叶芸已经哭成了泪人,却还是不断地说话:“刘阳我告诉你,我叶芸喜欢你,你这样颓废一年我就陪你一年,你这样颓废十年我就陪你十年,你要是永远这样下去,我就陪你到永远……你甩不掉我的,绝对!”
刘阳把叶芸的手移开,擦掉叶芸脸上的泪痕,平静地说:“我只爱筱筱一个人。”
“筱筱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叶芸突然大声喊道,“不要自欺欺人了,她是阿莫休的,从她离开阿莫休开始就已经没有了轮回的机会了。何况她死在了地球,没有谁比你更清楚轮回的规则了,你找不回她的,找不到了!而我,我一直在这里,一个大活人在这里陪着你,照顾你,爱着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刘阳呆呆地现在原地一动不动,是的,叶芸说出了实话,那是他早就知道的实情,筱筱的确已经不可能复活了,这一年来自己只是在欺骗自己,原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但是叶芸何尝不是也在欺骗自己?一年来她是用怎样的毅力让她坚持在一个心灰意冷的男人身边的呢?她的坚持与自己的坚持有何不同?她对自己的爱与自己对筱筱的爱又有何不同?所有的不同就在于,自己的坚持是徒劳,她的坚持还有希望。给她希望,也给自己一个新生,有何不可?
叶芸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刘阳,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刘阳展开的双臂渐渐聚拢,指尖碰触了一下叶芸颤抖的后背,然后触电般缩了回来,接着又碰到,又缩回,如此犹豫再三,最后一双温热的手终于着陆在叶芸的背脊上,轻轻地拍着,温柔地抚摸着,紧紧地搂着……
“陪我吧,去看电影。”不知过了多久,叶芸分开环抱着自己的刘阳的双臂,转而握住刘阳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叶芸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刘阳左手的无名指上,一枚戒指散发着幽幽的凉气,一直凉到叶芸心头……
“想看什么?”刘阳向叶芸耳语,正如高中那会儿两人常做的那样。
“到了电影院再说,电影并不重要,看电影的人才重要,不是吗?”叶芸用食指按住刘阳的唇,“这回不要反驳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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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里黑漆漆,讲吸血鬼的电影几乎都是这样,即使包含爱情。
已经有几个女孩子在哭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惊吓。叶芸则是一脸的幸福,依偎在刘阳的怀里——果然,电影只是次要。
“刘阳,今天是七夕,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啦。”刘阳在很早之前就把所有的古文都记过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故事?
“是吗,那你知道牛郎姓什么吗?”叶芸调皮一笑问道。
“牛郎织女的故事发生在西周齐地,莫非姓齐?”
“当然不是,齐家是大姓,牛郎出身贫苦,又怎么会姓齐?”叶芸把嘴凑到刘阳耳边,“让我来告诉你牛郎织女真正的故事吧。”
“据说西周时齐地,也就是今SD一带,有一贫苦人家,父母早丧,幼弟依兄嫂度日,每日出外牧牛,人们都把他叫作“牛郎”。
牛郎渐渐长大了,他的嫂子一直不喜欢他,于是他牵着一条老黄牛流浪到一片荒山下结茅而居。一面垦荒,一面哭泣,泪珠点点滴滴落地上,不久后就生出一朵朵艳丽的牵牛花来。继而,有粉蝶双双在上面飞舞,小鸟在枝头碉啾和呜,叫个不停,田地里也长出了茂盛的庄稼。自然这些神奇的事情都是后人虚构的,实际上牛郎只是无意间发现了平日里放牛的路上长着漂亮的野花,便留了种子,来年在屋前种下罢了。”
“所谓大隐隐于市,那时修炼者和人像现在一样是在一起的,有的用人形,有的不用人形,道家讲究超脱,并不在意外表。老黄牛的来历不凡,它是天上的金牛星,因触犯天条而被谪降人间受苦受难——当然这是神话的说法,人们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些神宁可选择动物形状而不肯用人形,更不知道实际上老黄牛是修妖成神的,本来就是黄牛,所以叫金牛星。至于谪降,就纯粹是瞎说的了”
“老黄牛有感于小主人牛郎对它的饲养和爱护,除了感恩图报辛勤耕作外,还挖空心思想要为牛郎撮合一段美满的良缘,然后就是神话里调戏仙女的常用手段——偷衣服了。为什么要偷衣服呢,因为那时修炼者是极其依赖法器的,没有法器就会失去几乎所有能力,只剩一身使用法器的本领。所以多数仙女的仙衣就是法器,偷了仙衣仙女就是凡人了。这也是后来修炼者过分强调实力从而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原因之一。”
“金牛星知道七仙女时常结伴到东边山谷中的明镜湖里沐浴。于是便在夜间托梦给牛郎,要他第二天清晨天未明时到湖畔,趁仙女们戏水时,取走一件仙女挂在树上的衣衫,头也不回地跑回家来,便会获得一位美丽的仙女做妻子。”
“牛郎将信将疑地翻山越岭,在晓雾弥漫中,果然瞥见七个绝色美女在湖中嬉戏,粉装玉饰,云鬓花颜,不觉为之心神荡漾;旋即抱起矮树上一件粉红衣衫,飞奔而回。”
“这个被抢走衣衫而无法返回天庭的仙女就是织女,当天夜里,她趁着夜幕的掩护,赤身露体地轻敲牛郎的柴扉。在微明的灯影里,一个是诚实憨厚,壮硕俊朗的少年农夫,一个是美艳如花,柔情似水的天上仙女,四目相接,一见钟情,于是在静褴的春夜里,两情相悦,同赴巫山云雨。”说道这里,叶芸抬头看向刘阳,“你们男生都是这样的吗,对于美女没有任何抵抗力。”
“幸福的生活过得总比痛苦的生活要快一些,时光荏苒,眨眼三年,织女已为牛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自然老黄牛总要死的,不然身份就泄露了,所以留下的一对牛角被牛郎挂在墙上,牛郎舍不得老黄牛,天天对着牛角发楞。牛郎自然不知那时金牛星的法器,不过织女却是一眼看了出来。当初就是织女看中了金牛星的法器,死缠烂打才说服金牛星把牛角留下来的。”
“织女私自偷下凡间的事终于被天帝知道,天兵天将把她拘回宫里——这自然又是神话的说法,但织女确实是被抓了回去。因为织女是负责制造仙衣类法器的人,而且是其中的姣姣者,就这么旷工三年,天帝又怎会不生气?”
“而牛郎此时真是而今识尽愁滋味,一对小儿女也天天哭着要妈妈,牛郎肝肠寸断,想着曾给过他无限帮助和关怀的老黄牛,抱着牛角痛哭。谁料一不小心,牛角掉到地上,奇迹发生了,两只牛角竟然变成两只箩筐,牛郎把两个孩子放入箩筐中,准备一肩挑起,寻找娇妻,一阵清风吹过,两只箩筐像两只强有力的翅膀,蓦然平地飞升,腾云驾雾,风驰电掣般地飘飞在霄汉之中,眼看娇妻就在前面,牛郎奋力追求,眼看赶上了,却让西王母发现了,一记攻击打断了牛角,牛郎便掉了下来。好在织女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给牛郎的衣服其实是不错的仙品,即使牛郎不会使用,也因此得以不死,但是却再也没有办法追上王母。”
“牛郎把断掉的牛角爱惜地保存着,而此时织女的底牌才真正亮了出来。牛角虽然已断,但是里面存留的金牛星的意识却不会消散。牛角日日托梦,教授牛郎修炼法门自己织女留下的仙衣的用法。这就是织女和金牛星当初的决定。”
“知道实情的牛郎发誓要找到织女,但是天下之大,找织女就如同大海捞针。牛郎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用法术让自家附近的喜鹊在每年七月初七搭桥,同时把自己和织女的事编成故事在人群里广泛流传。一旦织女听到了故事,就会来寻找鹊桥的所在地,就可以找到牛郎了。”
“牛郎这样做了一百多年,终于在那个消息闭塞的时代让织女找到了自己,而牛郎也由于百年的修炼得到了天帝认可,能够与织女长相厮守。”
“这是真的吗?”叶芸的故事和传说不少差距,不过却更加合理,让刘阳不得不怀疑叶芸说的就是实情。
“当然是真的啦。”叶芸甜甜一笑,“哎呀,人家还没有讲完就被你打断了。”
刘阳一愣,随即明白了,问道:“对哦,你讲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告诉我,牛郎姓什么呢?”
“告诉你哦,牛郎和织女在人间一个姓叶,一个姓柳,后来他们的儿子就叫叶柳。”叶芸神秘一笑,几乎把嘴贴到刘阳的脸上了,“而我的爸爸,就叫叶柳。”
“所以,我身上就有一件神级法器,叫做织女衣,它可以辅助修炼,与一般修炼方式不同的是越到后期辅助修炼速度越快,因此这件仙衣是我父亲的得意之作。”
刘阳知道叶芸修炼的方法比较不同,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神器辅助,更加想不到的是叶芸居然是牛郎织女的后人!
叶芸将朱唇在刘阳嘴上轻轻一啄,然后红着脸,声音小得像文字一样:“我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再抛弃我……”
“傻丫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刘阳将叶芸搂入怀中,嗅着头发淡淡的香气,在叶芸额头深情地一吻。
电影院里的光线仍旧昏暗,但是刘阳左手无名指上天蓝色的戒指却发出一道流光,仿佛是戒指在流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