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何叹,为吾冥泉?”如同炸雷一般的声音,震得张皓耳朵嗡嗡作响。这声音就像是一个点火索,对于不知所措的村民们,此时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孩童的哭叫声,摊位的倒塌声,人潮的拥挤声,一切一切没有了秩序。
“静!违令者。杀!杀!杀!”就在这场混乱愈演愈烈之际,半空中猛的传来一阵充满杀气的高亢之音,杀气仿佛有了生命,化为巨手死死的卡住了此时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脖子,刚才还混乱不堪的人群,除了呼吸声,已然没有了任何声音。
“杀气化实?!这种感觉,难道真是杀气化实?”此时的张皓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一般,全身冰凉每一个毛孔都紧闭,眼神中的瞳孔也不由的紧缩了一下,这是身体出于本能的表现,也是震惊的表现。
曾经有人做过这么一个实验,把一只森林中的野猫和一只老鼠,放在一个箱子里面,中间用两块隔音的薄板隔开,两块板距离不是很远,然后消除气味,并且互相也看不到对方,结果猫似乎感觉到什么,想穿过那块板似的,不停的用爪子抓那块板,而老鼠却在蜷缩另一旁,可以看出来感觉到猫感觉到老鼠就在隔壁,老鼠也感觉到了猫,但是猫和老鼠之间是怎么感觉到了对方呢?
这也许就是动物的五感以外的第六感,也就说不是通过耳朵,鼻子,眼睛等来察觉对方,动物可以通过第六感来感觉天敌或是别的想攻击自己的动物所散发出来的一种信号;这种信号可以解释为“杀气”。
其实人也存在第六感,只是人常久的脱离自然,这种感觉慢慢弱化,但是没有消失,比如说那些战场上的老兵往往能感觉到对面是否有埋伏的敌人,或是那些一辈子都生活在森林里面打猎的猎人,这些长久穿越生死的人,才能够慢慢的激发这种感觉。而不像游走在死亡边缘就能感受到的杀气。
杀气化实是一个传说,这是每一个身为职业杀手最梦寐以求的境界,传说当一个人杀人杀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浑身会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质,那是一种介乎于气功修炼者的气一般,只要将那独特之气,外泄出来,对手就没有勇气再与子对抗,就像是盘中鱼肉任人宰杀。
可千百年来,对于杀手来说,这只是个没人触及到的故事。有传闻说只要杀人,总有一天会练成。可,没人知道这个境界到底是要杀多少人才能练成,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或是十万人?如果真的杀到十万,那时的人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为一个人了吧,是魔鬼亦或者就是一纯粹的疯子。
“归魂所哉,望魂所依,百年寻兮,入吾冥泉。”傲睨一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对蝼蚁一般的威严霎时占据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张皓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一种被他人驾驭的感觉,就仿佛是踩在自己头上,可自己却要乐不可支的赔上笑脸。
自己虽然喜欢这个世界的平凡,但前世的骄傲却未丢半分,张皓没有屈居于任何人下的想法,别人可以杀了自己,可以挑衅自己。唯独不能驾驭自己,侮辱自己。这是一匹孤狼因有的骄傲,被驯服的只有狗没有狼。
不像别人被这股威严之气,吓的跌坐在地上或是不由跪下,张皓却像是一根笔直的枪杆,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像是荆棘丛中的一堆烈火,迎向那依旧不见五指的黑幕,仿佛要将其刺穿一般,苍白的脸上写满刚毅。
身为一个凡人,张皓看高了自己也看低了空中的神秘人,作为一只蚂蚁的眼神,其实根本不重要,神秘人没有任何举措反而继续说道。
“奉吾冥泉宗,掌门之意,每隔百年颁入门令,凡是冥泉宗统御下的启、历、刹、秦、楚、闻等十国,十二周岁之上十六岁以下拥有灵根者,都必须入吾之门,如有违令者。杀!”不像此前类似文言的语句,张皓有些不明意思,这次换成白话,张皓也终于懂了这场变故所为何事,原来是一个叫做冥泉宗的门派收纳门徒,就算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奇幻的场景,可光看这冥泉宗行事作风只怕也不是什么正派之道,想必也和魔道有些关联。
就好像是在配合着张皓的猜想,天上的黑雾就像是被融化了一般,逐渐露出神秘的面纱,可当黑雾散去,里面所暴露出的存在,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黑雾后面竟是。。。一艘全由白骨所建筑的一艘大船,船身上下由人兽之骨拼装而成,没有任何固定,仿若船体内部有一个巨大的吸力将这些白骨吸附在了船身上面。船中央佹杆是一根完整的脊梁直接竖立与此!竟高达数十米,让人不敢想象如此巨大的骸骨只是其生前主人的一根脊梁,。
而船最前方的船头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骷髅周围黑影弥漫,骷髅嘴眼处至少有数百只鬼影在嘶吼惨叫,每一只都发出刺破人耳膜的凄厉之声,就像是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一种凄凉与毁灭气息的负面情绪,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如同置身于这惨烈的刑罚之中不能自拔。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神仙老爷,我刚刚成亲请您放了我吧。”
“大仙显灵,我愿拜入门中,请仙人收我为徒。”
对于落凤村民来说,这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天,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一向淳朴安逸生活着的村民,接连被这神秘、震惊、恐怖场景摧残的,内心就像是遭遇了森林的大火,满目苍夷。
求饶声、哭泣声、甚至还有乞求收自己为徒的期待之声不绝于耳。
“而等凡人,莫要惊慌,吾只寻该寻之人,此为觅灵鸟,飞落在谁人身旁就是本派所寻之人。”毫无征兆,就在如此诡异恐怖的白骨巨船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寒冰,犹如九幽寒池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有的只是说话语气中凌驾于在场每一个人的威严与骄傲。
男子振臂一挥,船头中的鬼面飞出五只厉鬼,竟瞬时化为了五只鸟身鬼面的奇异生物,除了在集市中漂浮着一只觅灵鸟,其余四只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一种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呼啸而去,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是不是真的可以长生不死?”经历了这一番惊心动魄的局面,张皓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凌空悬浮的白骨巨船,凄惨尖叫的亡魂厉鬼和飞翔在自己头顶的觅灵鸟这一切一切都在告知着张皓,这根本就不一个梦,而是确切发生的。
没人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村民之间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寻觅鸟的眼神有害怕、有好奇、也有期待。
不断盘旋在集市中人群的头顶的觅灵鸟,仿佛对于这里人们的体质并不满意,发出嘶哑的鸣叫声。
站在角落里的张皓,此时也慢慢将震撼的情绪慢慢放轻松,没有期待也没有好奇有的只是对强叔深深的担忧,刚才突然黯淡下的天际对于在家还在等着自己的傅伯,绝对是一个煎熬,张皓只想快点能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家,仅此而已。
未知的事物总是最吸引人的,虽然神仙和长生不老,对于张皓也有着不小的向往和兴奋之意,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又何况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仙人,定然也会是充满激斗与血腥,答应了自己要好好过日子让傅伯安享晚年,小资生活才是自己要追求的目标。
“不好!你个死鸟看我干嘛。”刚才还想着回家的张皓,一抬头竟然发现刚还盘旋在村民头顶的觅灵鸟,不知何时竟然飞到了自己面前,厉鬼头颅中惨白的瞳孔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张皓,嘶哑的声音也逐渐变的兴奋了起来,高亢刺耳。
看着面前对自己嘶叫的觅灵鸟,张皓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滋生,如果按黑袍人所说寻觅鸟真的具有探寻他人天赋的本领,那么自己就是那个拥有修仙天赋的幸运儿?
“千万不要。”张皓现在的心,就如麻绳一般被拧到了一起,很是纠结。
这个幸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是天大的机遇,可对于自己却狗屁不如。
觅灵鸟却不关心张皓如何想,这种出于本能将自己的目标带到主人身边,才是它的任务,随着觅灵鸟嘶叫声越发的刺耳,它的体型也扩大了无数倍,刚才还如猫头鹰一般的身躯,现在却长大五米左右,猛的飞向张皓,笼罩在了张皓身上,朝白骨巨船飞去。
张皓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一块刚从寒冰中取出的橡胶死死包裹住自己全身,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怎么顺畅。
为什么要选中我?!
看着自己离地方越来越远,张皓可以肯定自己的确是拥有着那个被称为,灵根的狗屁天赋。
“嘶~吱!”又是四声嘶叫,刚才朝着四个方向飞去的觅灵鸟,也都回来了,而四只之中只有一只身体里面包裹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即使被觅灵鸟包裹,也可以看出他那瑟瑟发抖的身躯,想必是被这突然降临的鬼脸鸟吓的不轻。
“只有两个吗,不过对于只有不足一千人的小村子,算是不错了。”站在船头的男子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感觉,淡淡的说着。
张皓很想跟眼前这个男人说他不想进冥泉宗,可之前男人的宣誓却再张皓耳中还有回荡,“奉吾冥泉宗掌门之意,每隔百年颁入门令,凡是冥泉宗统御下的启、历、刹、秦、楚、闻等十国,十二周岁之上十六岁以下拥有灵根者,都必须入吾之门,如有违令者。杀!”
这并非一个玩笑,张皓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说出来,必定立刻会变成一具尸体,自己怕死吗?自己根本不怕,可对于傅伯来说自己却是他最后的支柱,如果自己死了那个固执而又忠诚的老头想必也活不了多长。
“牛蛋儿,答应我照顾我强叔,告诉他等我回来,让他好好活,等我回来我替外公报仇!”知道自己非去冥泉宗的这个事实,张皓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拥挤的人群中喊去,自己这一去根本不知道多久会回来,以傅伯那种消极对待生活的态度,或许只有报仇这个承诺才能让他燃烧信念继续存活下来。
“放心吧白告,你就安心的做神仙去吧,我会照顾强叔的。”魁梧的牛蛋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闷声闷气答应着张皓。
“走吧,最后再看你们家乡最后一眼,或许这是最后一眼了。”说罢白骨巨船就像是如同海中航行一般,迎着呼啸的狂风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