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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争执

看着少年坚毅但是略带幼稚的脸庞,少女停止了哭泣,偎依在少年温暖的怀中。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少女睁大红红的眼睛问道。

少年盯着少女的眼睛:“无论是谁想伤害你,必须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就算是世间大恐怖也不例外,只要我活着我绝不会让你死。”少年语轻意重的话深深的铭刻在少女的心里。

此刻村子中,老巫师与大长老丶老医师正在检查感染者的病情,以尽快查清瘟疫的来源。

老巫师得出结论道:“此蚊虫应该是从迷雾神林飞过来的。”

“但是,迷雾神林附近地带不是生机全无吗?不是说整片神林都枯萎了么。”

“不错,但是偏偏诸多蚊虫未尽,想来当时方二确实说很多蚊虫叮咬他。”老巫师道;“后来我们用艾草驱赶蚊虫才得以保全。”

“不过应该不是所有蚊虫都附带这种瘟疫,我已经被叮好几下了都没事。”老医师道。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大长老和老巫师看了下老医师被叮咬的地方。

老巫师走到一位十五来岁的少年面前。

往日活泼的少年已经完全丧失了活力,坐在地上,看见老巫师走过来,挣扎起来道:“有什么事么,大巫师。”

“嗯,阿金你坐下吧!不用勉强起来,只是问下你近来的吃食如何。”

“嗯,好。”阿金突然软瘫下去,幸好老巫师眼疾手快,扶住了阿金。

“对不起,有点累。”少年的话让人不禁心疼。

“你说我近来的吃食?好像也没有什么,还是像往常一样,早上吃了点豆皮,中午的时候……”阿金回忆了一下:“中午豆子粥和了点青菜。”

“晚上呢?”

“晚上没吃什么啊,就是吃村子里杀的猪。”

“猪?”老巫师有点疑惑。

“对啊,前段时间村子不是驯养了许多野猪么,今天杀了一头吃呢,村子里大多都分到了,不过有些没来拿,所不喜欢吃野猪肉。”

“问题可能跟这猪肉有关。”老巫师猜测道。

“估计是……”大长老做了推断:“估计只有蚊虫并不能引起疫病,可能是蚊虫身上所带的毒加上猪肉身上所带的毒混合而成变成了瘟疫。因为我今天也吃了那猪肉,但是现在没事。因为我早上洗了艾草澡,蚊虫害怕我。但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是。”

“自古神农以身尝百草!”老医师突然道:“今日我也模仿神农圣人一回。”

“你想以身试毒?这可使不得,万一真的是这样染上瘟疫的?你也会感染的!不用说了,不行!”大长老立刻明白老医师要干什么,连忙劝消了老医师的念头。

“也是。那算了。我也怕死的很呢,只是说说而已,我先回去拿点草药。”老医师掉头就走。

但是老巫师和大长老两人如何不知道老医师打的什么念头,“方化!拦住他。”

方化立刻阻止了老医师的去路:“大医师,请不要以身试险。你可是村里的顶梁柱啊。”

“不如此的话,如何得出感染源在哪里?你可知道每耽误一分钟,便会有多少人向冥府走出一步?你可知道我看着大家忍受这种煎熬会有多难受?我是医者!长辈!医者父母心,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难道你叫我眼睁睁的看着更多的人死去?”医师老泪纵横。

众人沉默,全部人都停止了承受疾病的哭嚎,静静的看着这位可敬的人儿。

“所以,我必须要去!”老医师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不行!”但是方化再次拦住了老医师的去路,脸上透露着坚毅:“相比任何人,我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方二不明不白的死去,身为狩猎队的队长我竟然毫不知情,让我来,我来试试这个瘟疫到底是如何可怕!”

“你才三十多岁,以后大把时光可以挥洒,我今年都六十八了,掐指算算也没有几年活头。还是让我来,你还要守护者村子的安定!”老医师盯着方化的眼睛。

“不用多说,现在是最危急的时候,身为村子的一份子,我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帮助村子度过难关。”

“你家里有妻儿母女,你想想你家才十二岁的悠悠吧,万一真的……”老医师反驳道:“那你岂不是丢下妻儿两人?我不同我只有一个女儿已经成家,了无牵挂,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安心的去了,你呢?你能吗?”

“就算如此,我相信我妻儿会理解,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死有何惧?”方化立刻道。

“不!”突然一声尖叫,竟是雅姨!

本来只是出来看看情况如何,没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他的丈夫竟然要主动去感染这瘟疫:“你知不知道村里多少人死了?就是这种瘟疫啊,一旦出现发热的症状,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死去,你想抛弃我们母女吗?啊?你就忍心吗,忍心让悠悠失去爸爸吗?”少妇跑上来对方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听着!小雅!”方化抓住雅姨的手:“正是因为这样,这瘟疫不知何时潜伏,难以发现,一旦爆发就能夺人性命,我不知道你和悠悠是不是也染上了,若是染上了呢?叫我如何?难道叫我看着你们在我眼前死掉吗?”

“我……我没吃那猪肉,悠悠也没吃,如何会染上?”少妇紧紧抱住丈夫。

“但是,现在并不确定是这两者混合而爆发瘟疫的,若不是这两者混合而爆发的呢?”方化柔情的看着妻子道:“若不是,你们可能已经感染上了。”

少妇不说话,只是抱住丈夫哭泣。

“所以必须去!”方化坚定的道。

“哼!你看看妻子,你还真忍心抛下他不管吗?”老医师冷哼道:“还是由我来。”

方化没回应,只是静静捧起妻子凄美的脸庞:“小雅,先人有书常言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世界上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因为有一份责任,它让人为之疯癫,为它苦恼,为它的枷锁所奉尽一生,因为他在带来苦恼悲伤的同时,也会带来快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为了解开这个枷锁而生活的,为解开它享尽人生悲欢……”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做丈夫的责任尽到了没有?就那么想抛弃我们走掉吗?”少妇看着那熟悉的脸庞道。

“男人的事如何轮得到你们妇人插嘴!”丈夫突然冷冷的道。

少妇泣不成声:“不管你打我骂我,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方化突然一记手刀敲晕了少妇。因为他不得不去面对,即使抛妻弃儿!

“请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安置好我的妻子,然后告诉我到底该如何做!”方化抱着怀中的妻子像是享受最后的幸福。

“唉!冤孽啊!”老巫师叹道。

不过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给众人拖下去了,如果不快点找到瘟疫的治疗方案,那事情就大发了,因为疫病通常都会变异。到那时候,别说村子十存一生,可能连一百个也没有一个能活的。

众人想到这里,不禁想到:到了那时,不仅自己就连家人也无法幸免于难。

“我们必须加快了,汗儿,快去寻找那剩余的猪肉,再给我抓几只蚊子来!越多越好,约摸一两斤猪肉便可,蚊子要个头凶点的,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加大剂量,如果真的是这样感染的……”大长老看向方化:“不出片刻,你就会死。”

声音很平静,却让方化感觉到此中凶险,但是......

“呵呵,不出片刻?没关系,我会努力支撑下去的,直到研制出解药。然后,再和家人团聚。”

方汗,便是那时候来通报李四一家暴毙的大长老的儿子。(我想大家会误解村里的人是三位仙祖的后代,但是不是,应该是三位先祖带他们的家人开辟的桃源,约莫第三卷我会解释的,大家正常看就好了。)也是村里办事能力极强的把手,听到大长老的吩咐,连忙召集了几号人,匆匆赶去寻找。

方化家中。

“雅姨去哪了?”方林轻轻推开在他怀里就快要睡着的方悠悠。

“不知道唉,不过好像娘亲说过要出去看看情况。”方悠悠又靠了回来。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方悠悠想到。

“看情况?”

“嗯,好像我爹回来了。”

“你爹?那就是说狩猎队已经回来了?老头也回来了吗?”方林问道。

“应该是吧。”

“那我们出去看看吧。”方林道。

“可是,被感染了怎……”方悠悠话未落音,方林便递过来一个巧小的棉布口罩。

“早有准备,哈哈。这是我睡觉前做的,喏,这个是你的。”

“方林,想不到你还真细心呢。”方悠悠惊喜的道。

“走吧!”方林拉住方悠悠的手,走了出去。

“方林,你知道女孩子的手不能随便拉的吗?”方悠悠小脸红红的说道。

“那你不知道男孩子的怀抱是不能乱进的吗?”方林反问道。

“你!”方悠悠刚想发作,但是她突然看到方林怔住了。

门外的世界,很安静。

满目的尸体,病患,不哀嚎不出声。死的已经叫不出来,没死的无力叫唤,这里是安静的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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