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小娘子,不要跑啊,陪少爷我喝两杯。”一听便知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在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了。
“是啊,别跑啊,陪我们洪少爷喝一杯,把我们洪少哄开心了,纳你做小妾,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卖唱要好。”纨绔少也旁总会有那么两个狗腿子。
“闪开,你们这群登徒子。”林音怒骂道。虽是骂人,但也是细声细语,宛如莺啼,不过是言语之中加重了语气罢了。
“哎呦呦,骂人都这么好听,哥哥听的骨头都酥啦,别躲啊,让哥哥摸一下。”调戏声不绝于耳。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空无一人,林音绝望了,难道今晚难道狼爪?就在此时,前方行来一架铁皮马车,在此时,这驾马车对于林音来说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音向马车跑去,用身体挡住了马车的前进,哭喊道:“救命啊,非礼啊——救救我。”
“吁——”驾车的车夫乃是刘瑾的一名心腹太监,名叫小顺子,看到眼前有人挡住车驾,急忙停住马车道:“什么人,敢挡东厂车驾。”
那几名纨绔子弟听到这是东厂的马车,都不由地停了下来,虽说几名纨绔子弟家世都不错,但不是谁都惹得起东厂的。
“洪少爷,是东厂的马车,咱们避一避吧。”一位跟班冲着领头的纨绔说道。
“怕什么。看一看。”
马车猛地一停,赵正勉强稳住身体:“出了什么事?”
小顺子道:“少爷,几个纨绔子弟调戏妇女,那女子拦住了马车。”
“公子,救救我啊。”林音哭求道。
赵正喝了不少的酒,并不想管这等闲事,说道:“治安问题,自有京卫的人负责,我们走。”
林音听完赵正的话,已经绝望了,暗道:“难道我今天真的就要被这几个禽兽污辱?不,我宁死不屈。”
洪少爷一伙人看着赵正并不打算管闲事,接着酒劲更加猖獗,大笑道:“我说吧,东厂这帮阉狗都是狐假虎威的玩意,遇到本少爷就要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哈哈,奴才就是奴才。”
“是啊,洪少爷虎躯一震,东厂阉狗落荒而逃。”
“洪少爷威武。”
赵真本已不打算管这等闲事,但是听着洪少爷一伙的辱骂,“碰”一脚踹开了马车门,怒道:“有种那你们再说一遍。”
洪少爷一伙人看着赵正,只感觉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在大年三十,武宗朱炳宴请百官,赵正可是最耀眼的一颗明星了。洪少爷依靠家中,在朝中谋了一个官位,在那晚也远远的见过赵正。
赵正看着眼前一伙刚刚弱冠之年的纨绔子弟,怒道:“刚才你们说东厂是什么?”赵正虽然对东厂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二爷爷刘瑾毕竟是东厂的掌印太监,骂东厂就是在骂刘瑾,这不由让赵正发怒。
洪少爷一听赵正的声音,想起了在哪里见过他,知道他是刘瑾的干孙子,上官皇后的干弟弟,但是输人不输阵,想到自己的老爹,借着酒劲,底气不由足了三分,冷笑道:“你就是刘瑾老匹夫捡回来的杂种?我骂东厂是阉狗,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我是洪启名,我二叔是当朝宰相——洪世基。”
洪世基
赵正想起了那个皇宫之中与刘瑾冷嘲热讽的宰相,那个与武宗皇帝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
从皇宫回去之后,赵正特意打听过洪世基此人,洪世基出身望族,年过三十,不娶妻,不纳妾,这在朝廷官员之中算是一个异类了。洪世基这一代兄弟二人,他还有一兄长,名叫洪世齐,洪世齐和他弟弟截然相反,三妻四妾,儿子就有四个——功成名就,大儿子洪启功在外学艺,常年不在京城,二儿子洪启成被安排到北疆大营历练,三儿子洪启名挂职户部,四儿子洪起就刚刚十二岁。
“洪启名?洪世齐的三儿子?”
“就是少爷我。”洪启名以为赵正怕了,更加嚣张:“看在上官皇后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正少爷,识相的就把那小妞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顺子在旁暗暗为赵正担心,低头耳语:“少爷,他们人多势众,不要为了一个民女伤了自己。”
“我自有分寸。”
“洪启名,人我不会交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赵正是跟洪启名卯上了。
“上。”洪启名双手一挥,左右跟班将赵正的马车围了起来。
“啊——”一个班壮胆大吼一声,率先向赵正攻来。
小顺子见此,跳下马车,一个飞踢,将那个小跟班踢飞两丈开外。小顺子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但是能做刘瑾的心腹,赵正的车夫,自然有功夫傍身。
众跟班见小顺子一脚将人踢飞两丈远,知道他是个硬茬子,纷纷向小顺子攻去。
“打,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洪启名红了眼,大喊道。
赵正看着洪启名,笑道:“咱们也过过手。”说罢,向洪启名冲去。
待离近了才发现,洪启名遗传了洪家的优秀血统,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眼中透露出一股阴狠神色,脸色苍白,眼眶发青,明显是酒色过度,掏空了身子。
洪启名笑道:“好,我看看大名鼎鼎的东厂正少爷,有什么能耐。”
赵正拔刀,运用起今日在字中所学的无名刀法,一刀向洪启名看去。可没想到洪启名也是练武之人,身子一错躲开了这一刀,一拳打向赵正的手臂。赵正将刀一横,反向洪启名拳头斩去,洪启名虽然对自己的铁拳有信心,但是并不代表能拼过刀剑,不得已跳身到赵正三尺之外。
“没想到你也是练武之人。”赵正严肃道。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洪启名回了一句,话音刚落,弹射而起,攻向赵正。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近百招,不分胜负。洪启名突然转身就跑,赵正提刀追上,哪想到洪启名突然回身一掌,向赵正胸前打来,赵正对敌竟然不多,落入圈套,匆忙提起内力,一掌对去。洪启名年纪虽比赵正大了近十岁,练武时间也长,但是这两年毕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功力不像过去纯厚,而赵正的内力又过于阴寒,一掌将洪启名打飞出去,洪启名一口鲜血吐出,躺在地上发抖。
洪启名看着走进的赵正,哭道:“正少爷,放了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把我当个屁放了。”
赵正看着眼前癞皮狗般的洪启名,说道:“你和你叔叔真给你们洪家丢脸。”
“是,是,给我们洪家丢脸。”洪启名忙点着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滚吧。”赵正一脚踢飞洪启名,转身离开。
“去死吧。”
赵正只感觉后面出来一阵破空声,拔刀回身斩去。
“啪”一根钢针被挡了回去。扎在洪启名的胸口。
“好……好快的刀。”洪启名说完了人生最后一句话,钢针有毒。
“你杀了洪少爷,洪家不会放过你的。你等死吧。”一众跟班看见洪启名断气,作鸟兽散。
小顺子见赵正杀了洪启名,担心道:“少爷,怎么办?”
赵正没有理睬小顺子,来到林音身前,掏出了几张银票道:“这位姐姐,对不起给你惹来了麻烦,赶紧离开京城吧。”
说罢,上了马车朝小顺子喊道:“回家。”
林音看着远去的马车,攥紧了手上的银票,“呸”朝着洪启名的身体吐了口口水,跑离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