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东方及晴等人便行到了演武场。
作为武学世家,东方家族的大院中共有二个庞大的演武场。而东方及晴等人所到之处,便是东方家白龙卫和嫡系所在的内演武场。
内演武场虽不如外演武场那般庞大,但却更显精致与华美,四周的院墙上都精心镂刻着东方家族的凤凰图腾。演武场正中,更是用白云石铺成了一个宽度达十丈的方形擂台。擂台的东西南北四周分别杵着一根白玉柱,上面分别雕有晴风雨雷的剑型花纹,象征着东方家引以为豪的四季剑法。
正在演武场中指导白龙卫功法的东方及风远远的看见三人,也不由得一愣,已进入灵化神阶的东方及晴,早就不必拘泥于招式所限,平素一般都在养心阁修炼心法,已经好几年未来过演武场了,今天怎么有空得来?
东方及晴一见弟弟一脸纳闷的样子,忙将事情从头到尾给东方及风说了一遍,饶是稳重的东方及风,也是双目一亮,他也是许多年没瞧见东方及晴亲自动手了。一旁东方家的白龙卫更是兴奋不已,东方及晴当着他们的面说,自然不会赶他们离开,能观看大当家亲自出剑,可不是见容易的事。
东方及风连连点头,忽的又想起了什么,忙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张经,你速速去把在夕云楼参悟心法的长河和破日叫来。”
“属下领命。”张经躬身道,一溜烟的就跑去叫二少爷和三少爷了。
东方及雨笑道:“三弟,你想的还真是周到。”
东方及风轻笑,“那是自然,亲眼体验下姐姐的功夫,也好让这两个小子知道天有多高。”
三人事务繁忙,除开晚饭,平素很少能聚到一起,像这样姐弟三人一起出现在演武场,更是许多年未有了,东方及晴轻笑道:“瞧你们说的,看来以后我还是得多来演武场转转,免得别人说我连两个侄儿都未指导过。”
东方及风摆手笑道,“姐姐,你来演武场指导,难道让我去养心阁呆坐着不成?”
东方及风主要负责白龙卫的训练和四季城的防卫,东方及雨主要负责东方家商业上的事务,而作为大当家的东方及晴,除开一些极重要的事务需要她拍板定夺以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养心阁练武。不止是东方家族,其实江湖上大多门派的一把手,都不怎么负责具体事务,而更注重自身武学上的修为,他们武学修为的高低,直接影响着一门一派的实力。
正当三人说笑之时,东方长河和东方破日已经一路小跑来到了演武场,听了张经的传话,两人立马停止调息,心法也不练了,两眼闪着星星一样飞奔而来。
东方破日性子直爽,完全不像他老爹东方及风一般沉稳,也不喘口气,便大声对岳沉星道:“大哥,一定要加油啊,我支持你!”
东方长河就要沉稳了许多,但眼神也对岳沉星述说着支持。
星河日月,东方家直系的四个小字辈,就只有东方明月一个姑娘,三个哥哥平日对她都是疼爱的紧,生怕她受一点委屈,这段时间东方明月因为婚事的事情闹起了脾气,关在房内也不出来,可是急坏了东方长河和东方破日,但两人可没有去和东方及晴商量的胆量,大当主在东方族人中可是绝对意义的权威。现在岳沉星竟敢挑战东方及晴,光这份勇气,便让两个弟弟佩服万分。
岳沉星对两个弟弟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东方及晴的话音虽轻,但演武场内的众人顿时静了下来,眼神都严肃的聚集到演武场中的擂台中。
“请指教。”岳沉星也不和母亲客气,一马当先的跃上了擂台。
东方及晴也轻飘飘的跃起,淡淡的落到了擂台的另一边。众侍卫的眼睛一缩,光是东方及晴随手一露的轻身功夫,便已经高出了他们太多。
东方长河攀住了东方及雨的胳膊,低声问道:“娘,你说大哥能撑过十招吗?”
东方及雨摇摇头,道:“如果说进入灵阶,是从恶狼变作猛虎。那沉星最多算幼虎,而姐姐,却是虎王。如若是搏命较量,你大哥断然撑不过一招。但姐姐不可能会伤了沉星,投鼠忌器之下,说不定沉星真有办法……”
东方长河看着岳沉星的背影,心内默默道:“大哥,一定要坚持住啊……”
看着对面母亲的身影,岳沉星定了定神,将脑海中漂浮的各种念头甩了出去,灵化神阶,整个江湖达到这个层次的人也不超过一巴掌……
越是想象,他的勇气便越消磨一分。
因此,岳沉星当下也不犹豫,全身灵力大炽,一声低喝,拔剑攻向了东方及晴。
华山剑法讲求的唯有速度,尽得岳书权真传的岳沉星更是将此精髓发挥到了极致,几乎一瞬之间,他便跃过了擂台的十丈之距,剑若流星般罩住了东方及晴。
东方及风眼睛一亮,道:“看来沉星去华山这三年,怕是把岳书权压箱底的都掏空了。”
东方及雨却一脸花痴的抚着脸,道:“多好的侄子啊,白白的就给了岳家……”
东方长河和东风破日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两人都是紧张的捏紧了拳头,心底暗暗为岳沉星叫好。
如此声势骇人的剑势瞬间接近了东方及晴,她的脸上丝毫未有波动,浑身上下也未流露出一丝灵力。
台下的一众侍卫见大当家毫无动静的被剑气罩于其中,都是又惊又疑的低呼出声。
“真的不躲?”岳沉星不相信,母亲竟还未有所动作,在如此近的距离,她难道还有拆招的余地?
东方及晴似乎要给岳沉星一个下马威,又或者是要给台下的一众人露上一手,直到她的肌肤已经感到了岳沉星剑气裹挟的寒意,这才美目一振,长剑出鞘。
噔……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紧。
整个演武场的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陷入了停止,刚刚还古井不波的东方及晴的身上,瞬间喷薄出无比巨大的灵力,似乎要将所有人的心脏挤出了一般。一些武功底子稍薄的白龙卫甚至脸色发白的和擂台拉开距离。
“灵,灵,灵压?”东方破日的脸上也滴下了汗水,口齿不清的说着,一面运功抵抗着这无比的压抑感。
东方及风对他点点头,接道:“没错,这便是灵化神阶的标志,灵压!”
东方及雨也道:“看姐姐现在的灵压,似乎又进步了不少,或许要不了多久,唐啸天怕也不是姐姐的对手了。”
在场的众人,只有东方及雨和东方及风还神色自若。
而身处灵压中心的岳沉星可想而知?他咬破舌尖,紧守住灵台最后的一丝清明,方才没有跪倒在地,哪还有力气去驾驭长剑?
凌厉的招式被灵压压迫的散乱不堪,东方及晴只是轻描淡写的挥剑一档,便将岳沉星声如雷霆的一击化作无形。
“这便是灵化神阶的灵压么?”岳沉星连退数步,脸色发白的喘着粗气,感受着母亲身上传来的强大压迫力,心内暗道。
踏入灵阶之人与寻常武者最大的区别,便是身上需要靠调息才能流转增加的内力,变成了可以随经络自行运转增强的灵力,效率大大提升。而且,内力和灵力自身也有许多不同,内力在使用之时,会有很大一部分平白损耗,化作蒸气升腾,并不能用于驾驭身法,而灵力却没有这等白白消耗。无论从获得还是使用,灵力的效率都比内力高了不少,因此,灵阶之人和寻常武者的差距也是甚大。
另外,灵力在运转之时会产生一种无形质的气场,便是俗称的灵压。灵压本是一种无形质的东西,并不能提升灵阶之人的战斗力,但到了灵化神阶,情况却完全不同,灵化神阶的灵力过于强大,本无形质的灵压高度密化,形成具有强大压迫力的剧烈气场。
武林中第一个有记载的灵化神阶,正是少林派的传奇先祖,赵国的开国第一功臣,步真。由于灵化神阶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武林和朝廷的力量对比。在此之前的历朝历代,武林中人虽常以武犯禁,但主宰九州命运的仍是拥有军队的朝廷,毕竟一个人武艺在千军万马中根本发挥不得。而直到灵化神阶的人出现后,朝廷才发现千军万马的军队竟奈何不得这些近乎超人的武者,光是他们身上那强大的灵压,便让寻常人在三十丈内就动弹不得。步真一人在陈国中军帐内三进三出,在几千陈国精锐的眼皮下杀掉了陈国大元帅魏龙云从容离去,竟无人奈何得了。
宋庆义建立赵国之后,深知武林能量的他曾经几次试图打压武林的发展,但都忌惮与步真等人的超人实力,无奈之下只得和武林分权而治,我做我的皇帝,你做你的盟主,各地的治权政权税权却始终掌握在朝廷手上。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武林的实力愈发的强大,如今灵化神阶已有五人,而自己的子孙却愈发不肖,如今天下九州竟被各大门派分了个干净,比如这四季城,东方家族的话语权远远高过了朝廷委派的城主,澜州的治权税权也完全掌握在东方家的手中,只是名义上,东方家还会上缴一部分商业税给朝廷,大家不撕破脸罢了。更有甚者,如银灯门等,竟把朝廷委来的城主杀掉,丝毫不给面子,朝廷也是无可奈何。
灵化神阶的意义和恐怖由此可见一斑,因此,他们被称作神外最强,而岳沉星所面对的东方及晴,正是这五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