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倔强的女子,总是惹人疼的,只是因为她们都太容易陷入感情的劫,却不知道怎么放生自己,所以注定罪孽深重。
这句话是郑乔恩跟我说的,在他被逼离去之际,那个眉目精巧、心地善良的男孩子,在一夕之间,为我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却忽略了我是一个注定满目秋凉的女子,因为负债太多,所以不能跟随他的脚步,远走高飞。
所以,我只能在他远去后,用45度仰望蓝天,怀念他与我的那一场纯白如山茶花的初见。
乔恩,如果我可以预计后来你的痛心为难,那我希望想和一生都不曾与你相见。
乔恩是继流年之后,我的第二个同桌,高二分班后,我被分进了他所在的班级。
因为是重组的班级,班主任让我们重新做自我介绍。我站上台去,用歌坛天后王菲的一首名叫《流年》的歌。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当我唱到“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时,教室紧闭的门,被砰然撞开,然后看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抱着一大摞新书,站在门口。
那是傍晚六七点的时分,我微侧着目光,望向少年,看见他身后夏日的夕阳,如神话故事中传说的,盛开在忘川河边,恣意妖艳的彼岸花,在少年若生花妙笔勾勒出的完美弧线的影像中,张扬铺展成一幅绝世画卷。
我不是没有见过帅哥的人,越夏和木野,都是眉目如画的少年,然而这个转校生带来的惊艳,真的是非同一般。
越夏的帅气,是一种带有文静之气的秀美;而木野的帅气,如小可所说,是一种很朝气蓬勃的狂野之气。
郑乔恩则与他们都不相同,准确的说,他像妖,像邪魔,像误入尘世的邪灵。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诡惑的色彩。俊冷坚毅的线条,完美的五官搭配,似漫画中走出的不带任何尘世风采。狭长而妖媚的眸子,流动着淡薄的光,仿佛世间没有能牵动他的任何事物。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站在门口,呆愣愣地望着我,表情无比虔诚,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目光,是穿越了我的身体,直达灵魂,一如在瞻仰自己崇敬的女神。
然后我听见班里有人在倒抽凉气,也有人惊叹,怎么会有这样完美容颜的男生。
班主任本来是坐在最后一排,听同学们的层出不穷的精彩自我介绍的,但因为郑乔恩不很适宜的出场给扰了兴致,于是很不情愿地走到前门。
郑乔恩一边把自己的校卡递给老师,一边小声嘀咕,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小孩子气的女老师。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感情他是吧我当成老师了呀。不过,这一笑不打紧,下一刻,他就不小心点着了完美班主任隐忍的小宇宙。
我估计郑乔恩当时是一不经意低了头,看见了我们可爱的班主任很混搭的衣着风格。然后再不小心看见了那个有点矮胖的中年人,用一双长及膝盖的尼龙袜,搭配了一双棕色的凉鞋,并且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来。
他笑声不大,却很巧合的和我的笑意,如古代调兵遣将的虎符一般,奇迹地吻合在一起。于是,我很不幸地看见班主任的脸色,由白变红,再转紫。我知道,他肯定明白,郑乔恩的笑,是恶意的,是针对他脚上那双很拉风的袜子而发出的。
我看他,半张着嘴,蓄势待发的模样,忽地慌了神,很不识相的在那一刻,用很大很响亮的声音,吼出一句总结性的话。
我说,大家好,我叫流年,和刚才唱的这首歌的名字,一模一样。我希望大家和我一样,都能在这样好的学校,在这样好的班级,在这样好的班主任的带领下,为我们的似水流年,写下最华美的文章。
话音一落,掌声雷动,班主任也在那片掌声里,喜笑颜开。笑成一条线的眼睛,看着我点头,示意我回到座位上去。然后心情极好地向我们介绍了郑乔恩这个日后在校园叱咤风云的雷动转校人物。
似乎是为了感谢我帮他解围,也似乎是想让郑乔恩永远记住他犯下的错,以及我对他的救命之恩,班主任在介绍完郑乔恩后,把他领到了我的空座位前,让他跟我成了同桌。
郑乔恩坐下后,第一句话却不是对我说谢谢,或许他压根就没意识到他刚才的举动,严重伤害了别人的自尊心。他问我,你刚才唱的歌,很熟悉,像是在那里听过?
我十分鄙视他的智商,因为我很喜欢王菲那洁净如天山清泉的嗓音,一直都认为,像她那样的出众人物,是人都应该知道的。介于他不知道感恩的态度,我没有好气地扔给他一句,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我本就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真给面子,十分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真的见过你。
那怎么还会以为我是老师?那时我开始认定他时油嘴滑舌之辈,所以不打算再怎么理他。
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卖报纸,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独特报纸。
据郑乔恩说,他初次见我,是在上学期,他和爸爸第一次来我们学校,考察转校事宜。
他一下车,就看见我和塔卡,各自抱着一大摞报纸,在向路人推销。那是他见过最特别的报纸,整个版面,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故事,连插画,也是出自一同个人。
我知道,他说的是《似锦流年》。
只是,很久以后,在我们都迷失了最初的轨道的时候,我从塔卡那里,听来了郑乔恩和我初见的另一个版本。
时间没变,地点没变,改变的只有场景。
塔卡说,流年,当一个人,在初见时,就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一个正在亲吻别人的女孩子,那么,你猜猜,他需要多大勇气。
乔恩对她说,我第一次见流年时,是在一个夏日清凉的晨曦,流年手中握着一分墨香还未完全散去的报纸,轻轻踮起脚尖,去吻一个头发染着落日黄色彩的少年。
那仿佛是一副静止的,一副亘古不会改变的画卷。女孩穿着淡绿色的荷叶边的中袖衬衫,裁剪精巧雅致的白色七分裤,以及一双淡紫色的半透明凉鞋。精巧的瓜子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微微上扬的唇角,似幽谷中刚好绽放的兰花,唇齿闭合间,都是雅望非常的精致。飘逸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俏皮地垂在曲线玲珑的后背。
她的身影,在晨光微露之际,沾染着炫亮的白光,照亮了远处驻足观望的少年。
他说,这样美好的女子,注定是要人疼的。
于是,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决定要转学到这里来。不过还好,初见流年,再见依然。
PS:亲们,我快泪奔了,到底有没有人在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