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对李老头的宝剑感兴趣,可以追溯到大学时代。
考大学的时候,我们俩以不到四百分的优异成绩考入了西大的考古系,李老头这个教授就是我们的专职导师。四年里,我们陪着这个老头子刨过几个汉唐的小坑,而且还是露天施工。搞了好几个次,只弄出了值几两银子的小玩意儿,这让我和猴子对考古系大失所望。
青铜器没有,紫金吊篮没有,就是一件像样的瓷器我们都没见过。大三的时候,我就给老头子说,在这里刨有啥意思,咱不如去找个夏商周的玩一玩,就这,被李老头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我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有啥不好,重要的是我敢想,您也不能扼杀了学生丰富的想象力吧!说不定哪天我还真给您刨一个瞧瞧。
大四结业的时候,我和猴子狠拍了老头子几句马屁,老头子一高兴,很大方的赏了我们一人一块美玉。
我打眼一看,是羊脂白玉,应该是清朝的,猴子说他小气,干了一辈子,就弄了这点小东西。自己黄土都埋脖颈上了,也不知道留着那些宝贝干啥,何不大方点把那把陶勇剑给他。
李老头乐呵呵的说:“要是小王拿他的青铜刀换就可以。”
我倒个大斗就是异想天开,猴子讨剑就不是异想天开了,您打我的主意就不是异想天开了!
我心想,你丫想的真美。您那把剑,说破天也就是秦朝的,我这个还指不定是哪个朝代的,不过咋说都不会弱与您老。
说不定,您那把破剑对我的刀来说,就是千年以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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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头的剑压根就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说实在的,对付邪物,除了秦叔的那口宝剑,其他谁的我都看不上,即使秦始皇的尚方宝剑我也不在眼里放。看着好看那是花瓶,用的顺手才实在这个道理哥们儿都懂。
我拿着它不是去舞刀秀剑,是实打实的去GANK,手里拿着个破玩意儿,一不小心,我和猴子非得全挂那儿不可。
我在家里烦闷的待了两天,咋也坐不住,一心想着把秦叔的东西搞到手,然后独自儿去义马转一圈。
“叔,我明天去义马转一圈,就是远远的看几眼,您看行不?”我实在憋不住了,不去亲眼瞧瞧睡觉我都不安稳。但我没有宝贝护身,更没啥经验,去了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几十年的大好时光真就和我拜拜了,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远观下而已。
“我从小就跟着您老学那些爬山涉水的手上功夫,又在李老头那学了那么久,总不能只是拿来显摆的吧。俗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总得出来溜溜,我们不出去,别人也不知道您的厉害”马屁拍的啪啪响,其实说句心里话,主要还是我的好奇心在作祟,就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秦叔瞅了我一眼,思量了半天才开口:“最近尉迟卫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我爽快的回答,不过这跟去义马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白起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我被秦叔给问糊涂了,这都和我们的行动有关系吗?我老大不乐意的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当我看到是十二月到一月的时候,我就蒙了。不就是现在的这个时候吗?难道这是巧合?
那也太巧了吧。秦叔从小就告诫我们,太巧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我不解的看着他,问题是你问的,你肯定有答案。
他沉默了半天,不确定的说:“可能有人在算计我们,或者是算计我们手里的这把剑!”
我和猴子一起打了个激灵,身上满是寒意。现在回想起来,尉迟卫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以后再也没有催促我。我在这边着急的不行,难道他那边就不着急。想到这,我赶紧拨了尉迟卫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难道真如秦叔所说的那样,这个事情开始就是个局!
秦叔没有在意我的举动,好似他早已经猜到了结果:“收拾下,明天我们先去请白起。”秦叔神呼呼的内容,竟然说的煞有其事。
请白起!您是不是被气糊涂了,白起都死了几千年了,您能请的动他!
“您该不是想倒他的斗吧,那里面早被清空了,您去了,可能连骨头渣子都没有。”我看您还是想点靠谱的事情吧。
猴子和我去过白起墓,那儿早都被国家开发了,花了好几百万,修了广场和祠堂,后面才是白起的寝室。
“我们去启灵。”秦叔再次很严肃的说。
启灵!招魂魄!
现在都二十一世界了,您还搞着封建迷信那一套,我看早就过时了:“您这不是开玩笑吗,世界上哪有灵魂,真要有,您逮几只让俺开开眼。”
“精神就是人的灵魂,你能说你没有魂魄。”秦叔再次给我们上了一课。
我看您老是去拜神找灵感,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搞的自己跟个神棍一样。
精神谁没有,伟人某某某就说过这样一句话:“***的精神,永垂不朽。”
不过您这个理由也太勉强了吧。
话有说回来,照秦叔这么分析,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给我们下的套:“叔,别人给我们下套,为什么我们还要去?”
“老爷子说了,我们家好久没动静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是软蛋好欺负。借着这次机会,我倒是看看,谁在后面搞鬼。”
我就说吗,老爷子当年可是个狠角色,蛰伏了这么多年,也该活动下手脚了。再说了,古语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咋说我也的把这份工作继续干下去吧。
虽然我把秦叔所说的启灵,当做是他寻求心灵上的安慰,不过我还是不停的在想象,启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仪式。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想着,可能会有祭台,贡品,蜡烛之类的东西,秦叔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道袍,挥舞着他的那柄宝剑,嘴里哇哩哇啦的乱叫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大概的过程应该就是这样。
我就这么想着,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梦里,乱坟岗里冒着荧荧的鬼火,我和秦叔还有猴子,被一只满身长毛的僵尸追着跑,跑着跑着竟然跑了一个晚上。
早上起来,我头晕沉沉的,不过想着墓地鬼怪的东西莫名的就来了精神,麻溜的爬了起来,利索的收拾完行李。
等我拿了行李去客厅,秦叔问我干啥?我说:“不是说好找白起吗?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晚上。”秦叔嘴里蹦出两个字,拿着他的鸟笼子出去遛弯了。
晚上!掩人耳目?还是您真想去掘坟啊!
我们又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秦叔也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辆破面包,带着我和猴子就往白起家里去。
我坐在车里,打眼看了一下,除了猴子抱着一个桃木匣子,啥都没有:“叔,就带了这把宝剑,啥都不用了?”
“你丫傻啦吧唧的,启灵不是倒斗,带个引子就行了。看你丫这一身黑衣,跟个刺客似的,耍猴呢。”猴子紧紧的抱着盒子,生怕我抢了过去。
我鄙夷的看了他几眼,也没搭理他。反正有秦叔在,他说咋办就咋办,跟着他,准没错。
我们住在长安,白起住在咸阳东郊,路程也就不到俩小时。
秦叔隔着大老远的就停下了车子,我们三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悄悄的下了车,四处贼兮兮的瞅着。
冬天大半夜的,冷风飕飕的吹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小孩在哭,听的我浑身起疙瘩。
我们没有从正面的广场进去,秦叔带着我们从后面,直接穿过了绿化带,就到了白起陵墓的边缘,前面不远处,就是白起的墓地所在。虽然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墓地也就是一个大土包子,用砖块围着而已。
我们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半蹲着,伏在离墓地不远的一个土堆边上。
这种一腿半蜷,一脚半弓的的蹲姿,还是秦叔教给我们的保命手段,只要一有危险,我们的双腿立马发力,像只豹子一样,可以窜出去好几米。
我蹲在那儿,使劲的往前瞅着,黑乎乎的夜里,借着一点星光,只能模糊的看到三五米远的东西,再远啥也看不清楚。
“你们在这盯着。”秦叔说着就要打开剑盒。
这把剑在我们家里待了好几年,不过,我见它的次数可以用手指头掰着算。秦叔把它看的比亲儿子都重要,整年整年的藏着掖着,也不让我和猴子欣赏。每次我和猴子想看看,秦叔总是一副为难的样子,神棍般的说:“它身上的阴气太重,会冲散你们的阳气。”
秦叔放平了剑盒,神神叨叨的念了几句咒语,大概的意思是带着它去见原来的主人,希望可以保他平安。
这大半夜黑漆漆的,本来就渗得让我发慌,秦叔在哪里说着鬼呀魂呀之类的话题,我又被冷风一激,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秦叔说完了开场白,这才慢慢的打开盒子。
在盒子开启的一刹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竟然看到那柄剑突然颤抖了一下,耳边突然一静,然后就听见“嗡嗡”的声音响起。
那种感觉似真似假,我也来不及细想到底是咋回事,赶紧侧过头看看猴子,发现他看着前面愣愣的发呆。
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是否和我一样,有没有和我同样的感觉,不过看他的样子,恐怕是被什么东西给吓蒙了,两只眼睛犯傻的盯着前边的秦叔。
我看猴子还是以前的猴子,这就证明我可能真是产生幻觉了。于是,我再次回头去看秦叔,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秦叔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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