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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毕业考试而已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两轮太阳早早的跃上天际,照得坨铁次里城区的街道明晃晃的。

清晨的坨铁次里是忙碌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让原本就不是特别宽阔的次里中心的集市和街道更加显得拥挤。做买卖的生意人,交换货物的农户,来往办事的人,一般都趁着凌晨的时候出门。等到中午的时候,两轮太阳疯狂释放的光芒就会让人感到非常不适,街道上就再难看到多少路人。

坨铁府城市坨铁次里的首府所在,也是整个坨铁次里的行政和经济中心,当然也是诺大一个坨铁次里唯一一个可以称为城市的人类聚居地。坨铁次里虽然是边境的穷乡僻壤,但要论城市规模,坨铁府却是整个昆廷公国北方排得上号的大型城池。

一来也正是由于整个坨铁次里再难找得出来第二个大城市,因此几乎整个坨铁次里的经济文化交流都集中于这里,往返于南北的商队,北方边境的贸易往来等等,全部都汇聚到了坨铁府。商队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商人们在这里购地置宅,摊贩们也汇集到了这里自发的组织了不同类型和规模的自由集市。经过两百多年人们的自发的建设和经营,这个城池在原本的规模上几乎扩大了三倍之多。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倒是大家不太愿意提及的,发生在两百多年前的那场撼动整个大陆的战争。一支传奇的军队最终选择将坨铁府城作为自己的军事据点,在这里建设了大规模的军事堡垒。战争中各国的难民逃荒至此,在这支军队的庇护下得以休养生息。

战争结束之后,这支军队回归本国,给坨铁次里留下了一个建设规模庞大,大陆各方人民聚居繁荣的城池。至今,坨铁次里仍然是杂居着各种姓氏和各种种群的人类,这种人口组成的繁复程度,怕是炽神公国的首府也难以比拟。

位于坨铁府城西北的战争遗迹,占据坨铁府整个区域四分之一土地,曾经的军事堡垒,在那之后便由军队自愿退伍留下的军官和士兵们建立起了一座学院,那便成了现在昆廷公国北部最大的一所官方武道学院。

坨铁武道院与公国别的学院完全不一般,并不仅仅是指它的占地面积数一数二。整个坨铁武道学院的建筑风格有着浓厚的军事堡垒的风采,学院四周围绕着二十丈高的灰色围墙,院内林立着各种厚实砖墙建造的大型灰色建筑物——处处都透露着威严和雄壮的气息。

坨铁武道院南大门,气势堪比坨铁府城门,此刻却如同繁华的坨铁集市,聚集着很多人,他们都是武道院的学生。

按照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就需要出门到坨铁次里郊外的仓库背回一大背篼原铁矿的义律枳这个时候才有些懒洋洋的踱到武道院门口,却发现了与往常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往日此刻虽说也是学生们赶到学院上课的时间,四面赶来的学生们交汇于此,或三五成群,或互相打着招呼,人多却不嘈杂,保持着学院那种特别的祥和和安宁。

而此刻的南大门,大门右侧的公告板前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刚刚来到武道院上学的学生们围绕着学院门口刚刚张贴出来的通告低声的探讨着什么,个个看起来仿佛神色紧张,手足无措。奇怪的是有些学生却又显得奇怪的兴奋,指手画脚、叽叽喳喳的嘟哝着,不知道在宣扬些什么。

人实在有点太多,义律枳尝试了一下往前挤,结果发现自己几乎是纹丝不动。“莫非又有哪个公子哥在张贴自己的情书?”抠抠后脑勺,义律枳想不明白能发生什么大事情。

“嗬呀!所有毕业生必须参加甲级难度的测试来完成今年的毕业考?”挤在前面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这声音非常熟悉,义律枳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肯定是自己同班同组的同学司马天一。

“阿枳!阿枳!”听见侧面远远的又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喊着自己,义律枳朝着那边挥了挥手:“尤玟小姐,早安。”

“你看到通告了吗?阿枳”被义律枳称作尤玟小姐的小女生艰难的分开人群,跑到义律枳面前,不停的喘着气,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有些紧张,原本粉扑扑的小脸显得通红。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司马天大概已经告诉我了。”义律枳也不是很奇怪,尤玟小姐向来都是这种风风火火的状况,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如果公告栏上真的贴的是哪家公子写的情书,尤玟小姐的反应恐怕更大。

看到义律枳的脸毫无波澜的死相样子,反倒是尤玟感觉有些奇怪,她大声的强调:“所有毕业生都必须参加甲级难度的测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哦,哦~”义律枳颇有些尴尬的抠了抠后脑勺,“那是?怎么样的一件事情?”

四周听到对话的学生们,都纷纷转头恶狠狠的盯着义律枳,一副想要用眼神杀死他的样子。

尤玟顿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尤玟,你是知道阿枳的。因为要忙着家里的事情,大部分基础的理论课程他都请假没有参加。”司马天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了过来,赶忙把两人拉到一边。

“平时的事情他打个摇晃混过去也就算了!”尤玟显得有点委屈,“可是这次……”

“去参加爱甲级难度的测试,我们说不定会死掉的!”尤玟四周打量了一下,小声说出这句话。

“嗬呀?”义律枳两个眼睛瞪得牛眼睛那么大。

一天前。坨铁次里里镇司议政厅。

除开每年年初年末的里镇司例行年会,议政厅很少像今天这样坐满了坨铁次里各部门的行政长官。

里镇大人刚刚宣布了潼陲直镇府下发的公国加急通告,议政厅开始议论纷纷。

“里镇大人!下官以为此事颇为不妥。”首先发话的是里教司次长,他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冲动的缘故,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直冒,完全没有平时儒雅的读书人风范,“所有的毕业生都参加甲级的毕业考,实在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里教司次长拍着桌子喊道,“我们坨铁里的儿男,并非不如别人,从来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如此一来……”

里武司次长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一摊:“大家请看,这是最近五年来甲级毕业考的通过率。平均来看,每年三十名参考的考生只有四成能够通过,这些参考的考生还全部都是通过层层选拔的优秀学生。”

“每年就有十八名优秀的坨铁里儿男不能通过考试,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不能通过甲级毕业考试,还意味着这十八人非死即残,他们都是我们最优秀的儿女啊!”

“不可否认,少数能够通过甲级考试的考生,即可获得公国的公派资格,派遣到炽神公国加入公国卫队,光宗耀祖。这也是尽管危险重重,每年仍有一些考生跃跃欲试的原因。有能力的考生是为了前途而舍命拼搏的精神是我们应该鼓励和颂扬的,但是要求所有考生都强制参加甲级考试,那就是盲目的要他们去送死!一旦如此,今年恐怕有数百名坨铁年青儿男会因此丧命!”里教司次长显得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不再说下去。

听完里教司的发言,里务司次长也是按捺不住的愤怒:“过往几年,公国要求选拔的名额,大部分被上面分给了我们坨铁次里,我们就当是特别的照顾,也就忍气吞声的执行了。忍了多年的结果,却是变本加厉。今年是不是公国增加了名额,上面也就全部摊派给我们坨铁次里了?难道其他里的儿女就是妈生的,我们坨铁次里的儿女就是两个太阳生的?”

有两位次长义愤的发言,议政厅直接炸开了锅。各位主官们纷纷站起来,开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上上辈一直到下下辈开始数落上头某某某官僚主义以及昨天上个月亲眼见到潼陲直某某次长到馆子吃了二十笼包子没给钱打白条诸如此类。

一直没有发言的里镇长抬了抬手,制止了各位主官们继续骂娘。

“为这事我也直接向直镇长官直接发问了,诸位以为本官会眼睁睁的看着坨铁里的儿男去盲目的送命吗?”里镇长长叹了一口气:“事情并非诸位所想那样,而是事出有因。这次的调整并非针对我坨铁次里,而是全公国都必须执行!”

“全公国?”议政厅突然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安静,在座的各司次长都感觉到震惊,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袭来。

“确切的是,整个炽神联盟公国。”里镇长补充道,“炽神公国神廷已经向各联盟公国下了征兵令,将在最近三年内扩编至八个镇共六十四旗的炽神神皇卫队。”

八镇六十四旗,如果满员编制,这意味着炽神神皇卫队将要扩编至近四百万的军队。炽神神皇卫队保持这一数量的军队,上一次还是发生在两百多年前。

“为何?难道是西方……”里武司次长迟疑道。

里镇长神色凝重,点点头道:“据公国情报,焰族计划将在最近几年内大规模入侵我炽神大陆。目前,西南边沿海的一些公国,已经或多或少的与焰族的海军进行了小规模的军事接触。甚至有不确切的消息称,焰族已经成功入侵了一些沿海边防薄弱的地区,建立了一些军事堡垒,作为大规模进军的前哨站。”

议政厅一阵死寂,各司次长不再像之前那么愤怒和暴躁,突如其来事件的对各位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大家的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史书中记载的两百多年前的那段历史。

两百四十年前,炽大陆神皇文帝历三年二月,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西方焰族对炽大陆突然发动了进攻。

盘踞整个西部焰大陆的焰族召集了多达五百万全副武装道牙齿的王国联合军队,在魔焰帝国魔神王翼兹坦布斯二世的统领下,由北到南分三线侵入炽大陆。短时间内,三线焰族军队由西向东几乎横扫了整个炽大陆,炽大陆各联盟公国纷纷沦陷,炽大陆综合实力最强的炽神公国也未能幸免,包括公国大行首府在内的大半领土都被焰族侵占。

炽大陆神皇文帝历三年十二月,炽神皇庭大行首府拜哈拉府沦陷。不愿离弃子民自己出逃的炽神皇庭文帝,在帝府神皇陵自杀殉国。

焰族的铁蹄肆意的践踏了炽神大陆,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历史的记载描述,焰族对于炽大陆的侵略仿佛对于土地并不感兴趣,就像蝗虫一般,他们只是专注于掠夺。焰族军队没有派兵占领每处侵略之地,只是保持了数条军用物资运送通道沿线的控制。对于其他地区,焰族军队为了避免“管理的麻烦”,执行了翼兹坦布斯二世的“种族灭绝”指令。

历史对于细节没有过细的记载,对于炽大陆人类具体的伤亡数字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记录。与死亡数组唯一相关,有较为准确的数字记录,就只有一项统计:炽大陆共有二十三个大行,一百七十三个道,总共三千七百四十四个里的居民,被完全“清洗”。

因为准备不充分,炽大陆联盟各公国的军队几乎没有作出太多有力的反抗,就被焰族部队整编制的击溃。战争发展到中期,尚具备能力能与焰族部队进行大规模集团作战的军队几乎只剩下了炽神公国麾下的公国军队和炽神皇庭麾下的神皇卫队共同组成的联军。但因为在战争早期被敌人重创,双方从军力对比上差距过大,炽大陆联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是节节败退,不得不放弃了大片国土来保有仅存的实力。

焰族在炽大陆肆掠了长达八年,最终因为战线拉扯过长,与炽大陆联军在广阔的北部平原陷入了拉锯战。

八年后,炽大陆神皇明帝历八年,在炽神神皇卫队总军镇、一代名将越于代洺的率领下,炽神神皇卫队三镇联军于衡水里大会战中一举击溃焰族主力部队,拉开了神圣复国战争的序幕。

直到三年后,明帝十一年,炽神皇庭才正式宣布神圣复国战争的完全胜利,焰族入侵部队已经大部清剿,余下的残部全部从海上退回焰大陆。

时光流逝。

炽大陆经过两百多年的休养生息,逐步恢复了元气,各公国再次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享受了两百多年的和平生活,炽大陆的人类虽然保持了人人尚武的习惯,但是毕竟经历了太久的安逸和平的生活,当战争再次可能降临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大家有些不安和恐慌了。

无论你如何的习武强身,毕竟平日的“对手”大多时间只是靶桩和熟人,真正论起实战经验,即便在座的各位主官,恐怕也少之又少。更何况单人的搏击,和大规模的国家战争,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久未经历战争的炽大陆各公国,还能够有能力再次阻挡焰族的入侵吗?

炽神联盟公国的核心,炽大陆最强军队炽神神皇卫队的实际控制者,炽神皇庭在这个时候果断的再次站了出来,宣布将联合各公国扩建炽神神皇卫队,肩负起全面阻击焰族入侵的重任。此举自然得到了各公国的纷纷响应,各公国王族纷纷舒了口气,表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至于人嘛,有多少出多少!

与其被侵略者灭族,还不如全民勇敢的拿起武器抗争——至少官方的解释是这样的。

里镇长见在座诸位再也没有提出异议,点点头起身,示意会议结束:“诸公立刻去执行吧,为了稳定民心,焰族可能入侵的事情暂时不要太过公开。不过纸总是包不住火,如果情报可靠的话,南边发生的事情最多半年就会从民间传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免不了会引起恐慌。上面的意见,这次的调整对外宣布以神皇卫队扩编加强沿海军防防止焰族海盗为由,这样也不算欺瞒了民众,大家思想上也逐渐有个准备。”

他顿了顿,最后说道,“焰族的侵略者一定会在我们坨铁次里的优秀儿男面前丢盔卸甲!坨铁次里的儿男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保卫自己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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