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猛地从外面踹开,从外面进来了三男一女。满屋子的人都向门口望去,三个男子身材魁梧刚健,看上去年纪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其中两个男子一身黑衣黑墨镜打扮,离女子最近的男子则是一身蓝色牛仔装扮,肤色微黑,英气逼人。女子虽笑黡如花,眼中却霸气外露。钱二爷心里暗叹不好,这个姑奶奶这么快就找上门儿了,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但脸上立刻堆起了笑意,“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林家的大侄女吗,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做客?”
我带着铁南向里走,同时用眼神示意让强子和小四留在门口。一屁股靠坐在了唐纳德旁边的沙发上,我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然后回道,“本来我是没时间来伯父这里做客的,但是我的客人不是让伯父请到这里来了吗?”我看了一眼唐纳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用流利的法语对他说:“您是唐纳德先生吧,我是林秋童,是来救你出去的,稍安勿躁,看我的眼色行事,你会平安无事的。”唐纳德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我转向钱二爷那有些惊讶的脸,冷笑道:“看来伯父替我好好地尽了地主之谊呢,我该怎么感谢您呢。”
“误会,误会,这个唐纳德先生与我手下的兄弟发生了点误会,所以我把他请到这里来,是想解开误会,没想到他是你的客人。都怪我们这帮兄弟没学问,没一个人懂法语的,否则早就问清楚,把人给你送去了。来人!呆站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林大当家的看茶,把我珍藏的雨前龙井拿来,这一个个的都像木头人,都怪老夫管教无方,大侄女来了,竟没一个下人通报。”
“伯父,别怪他们了,天太热,别墅外您那十几个弟兄,我叫他们去凉快儿地方歇着了,都是自家人,我不请自来想必伯父也不会见怪吧。”
钱二爷听完我的话,脸色略为一沉,但马上又换上笑意,“哪儿的话,大侄女能屈就前来看老夫,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
还有一个人脸色更为难看,那就是丁管家,别墅外的那些人都是他精心调教的,无论身手还是头脑,在组织中都是佼佼者,所以他才安排他们做了老爷的近身护卫,没想到对方才四个人,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十几个护卫,他们一路通行无阻,也无下人禀报,想必他安排在城里和南郊地界的眼线也早被收拾掉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气又恨,又害怕老爷事后找他算账,所以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我看了看丁管家,又看了眼他旁边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妹子,柔嫩的小脸上却留下了个熊掌印,不知是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说呢,丁叔?”
“林大当家说的是,不过这丫头不懂事,顶撞了老爷,才给了她点教训。”丁叔恭谨地回答到,一双眼睛却隐隐透出恶毒的目光。
“丁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素闻钱伯父有容人之海量,想来他是不会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的,您这么说,岂不是在贬损我钱伯父气量狭小吗?”
钱二爷脸色微怒,丁管家忙抬手赏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一边说道,“林大当家教训的是,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老爷息怒!”
“呵呵呵,丁叔,不要这么紧张,刚才只是和你说笑,你还当真了,钱府的人难道都开不了玩笑吗?”
钱二爷咳嗽了一下,扯开了话题,“几年没见,侄女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有当家的风范了。”
“哪里,我这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怎么能和伯父您比呢,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不过啊,以后您可千万别吃那么多盐了,不仅消化不了,还会被齁死的,做什么事都应该量力而行,您说呢?”
“你说的不错,但是如果我的糖够吃,哪还会和人抢盐啊,世道不济,为了养活这么一大家人,我不得不拼了这把老命,秋童啊,你要体谅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情。”
“伯父,此言差矣,所谓道有道义,行有行规,你的糖不够吃,那是你经营不善,怨不得别人,但是如果您断了他人的财路,那可就坏了道上的规矩,后果想必您比我清楚。”
“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了,只知道道上的规矩是谁腰杆挺,谁就说的算,谁能立得住脚,天下就是谁的。难道,最近这道上还出现了新规矩吗,老夫怎么从没听说呢。”
这老小子,终于显出原形了,竟然耍起了无赖,看来我也不必再给他留脸面了。“伯父,您应该记得,当年家父放弃了‘白面儿’生意,成全了你们钱家,才让你们的生意鼎盛一时,钱大伯父掌权时,与家父达成了协议,互不涉足他人的生意领域,井水不犯河水,林钱两家十来年一直相安无事,这才成就了道上给的南林北钱的美誉。自从二伯父您掌权后,道上的人就颇有微词,我念着家父生前常说的要维持林钱两家的情谊,红头小利损失一点就算了,我们林家也只是睁着眼闭着眼。唉,只是可怜我那飞鹰哥哥,有家不能回,现今不知流落何方。”
“哼,飞鹰那小子不学无术,老爷子和大哥打下的天下,要是交到他手里,迟早让他败光。大哥当初和你父亲订的约定,只是口头上的,并没有实质证据,所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比起‘白面儿’,珠宝生意赚钱来的快,风险系数小,以我钱家的势力想来分一杯羹,恐怕道上还没人敢反对吧”。
“哈哈哈……”,我大笑了起来,“伯父,您太逗了,十年前的钱家的确势力庞大,根深蒂固,可如今的钱家,说句不好听的,只不过是空架子一个,个中原因,您是最清楚的,您以为道上的人还在奉您钱二爷做龙头老大吗,别开玩笑了,如果不是我们林家没下封杀令,你们钱家早就荡然无存了,更不要说和林家平起平坐了。”
钱二爷气的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我,“臭丫头!胆敢放肆!就算你爹来了,还要敬我三分呢,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毫不示弱,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钱老头,我叫你一声伯父,只是因为你年纪大,给你留三分薄面,并不是怕你!如今想从我手里抢走这上亿元的珠宝生意,先掂量掂量你那肚子能不能消化得了。”
“不管我消不消化得了,今天这个法国佬,你是别想从我眼前带走。”钱二爷狠狠地说。
我扬起头,挑衅地说:“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人走,你有本事拦得住我吗?”
“就凭你们四个人,也太小瞧我钱某了,来人!”钱二爷一声下令,刹那间,从楼上和地下室涌出了一群人,手持枪械,将我们几人团团包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几人的脑袋,大有想将我们打成马蜂窝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