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南监督着张志涛把戒指存放到了画展中心的地下秘密仓库里。这个仓库相当于一个大型保险箱,在地下入口开始便相继设置了三道安全门,而且配有严格的红外线警戒系统和指纹识别系统,只有知道密码和符合指纹要求的人才能进入到最里面。张志涛曾是美国麻省理工毕业的电子系统研发设计工程师,画展中心、月桂山庄以及月桂公司的安保系统都是他开发设计的。表面上他是画展中心的负责人,实际上相当于仓库保管员。我们交易而来的珠宝和文物,在拍卖掉之前通常暂存在这个仓库里,而能进入到这个仓库的人只有六个,除了我和张志涛外,还有东南西北他们四个。
我们一行人打算离开画展中心,在门口,我回头叮嘱张志涛,“收好并看好这枚钻戒,拍卖会之前我会派人来取,不要出任何差错,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留废物在身边的。”
张志涛忙连连点头,“您放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否则我也没脸再在您身边效力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人除了生活作风不太检点外,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了。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帮他改掉这个恶习,恐怕迟早会出问题
铁南走过张志涛身边时悄悄说了句,“能被变态叫做变态,看来您必须得自我检讨一下了,呵呵。”
张志涛苦笑着目送我们离开。
在画展中心的大厅,我们一行俊男美女再夹杂着两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想不惹人注目都很难,好在画展中心的参观者一向不多,否则会让我们有在动物园里被人欣赏的感觉。
快到大厅出口时,有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秋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我转过了身子,看清了叫我的人时,心脏震颤了一下,怎么会是他,而且是在这个时间和地点,以及,在这些人的面前。
秦屹峰这几天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画展中心看看,心里期许着能再遇见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然而已经一个星期快过去了,他的愿望都没实现,本来决定放弃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了,但今天午饭后散步时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里,而且竟然真在这里又看见了她。又一次在画展中心遇见了,他觉得他们还真是很有缘分,根据上次他们的口头约定,她应该会接受自己做她的朋友。所以他一时激动竟忘了她和他只见过一次面,还不是很熟,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且还是不带姓的,叫完后他立刻后悔了,他对她的想念只是单方面的,所以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他不熟装熟的举动,不知道她会不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掉了,不知道……。在那一瞬间他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和不确定。没想到她和几个人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而且转过了头看他。多道目光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有些不自在,他隔着5米远的距离观察着她,她今天的气场与上次见她时感觉完全不同。虽然上次她除了名字外没有向他透漏出任何自己的信息,但是从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上觉得她应该是个即将迈入社会的艺术类毕业生,而今天再见她时,觉得她像个干练的职场丽人。而此时她的目光和表情传递出来的信息是惊讶和略带一丝尴尬,他知道她还记得他,同时他很紧张和在意她那略带尴尬的神情,他担心自己这么突兀地叫住她,会给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人的思想是不能与时间挂钩的,因为会让你产生错觉。当你以为自己只是发呆了一小会,其实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当你在心里觉得用了很长时间想了一堆儿事的时候,其实时间仅过去了几秒钟。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情形,当我转头看见秦屹峰时,我大脑瞬间空白了一下,因为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遇见了让你出乎意料的人,手足无措是很正常的。但我的大脑迅速恢复了日常功能,紧接着便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以及预测我接下来的举动将有可能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等等。这些想法的产生在我感觉可能经过了很长时间,在外人的眼里我不到2秒钟就有了行动。
我惊喜地冲那个表情由激动、兴奋瞬间转化成迷惑、紧张的男人喊了一声,“屹峰,你怎么来了!?”我这句话喊出来后,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秦屹峰。不等他们有下一个反映,我一个箭步朝着秦屹峰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转了个方向,让他的后背对着唐纳德他们,顺便也挡住了我的脸。我以极低极快的速度和简明的语言向他传递了我的想法:“帮帮我,暂时冒充一下我男朋友。”
他的眼中虽有疑问,但一闪而过,想必他也很清楚我现在不是能向他解释眼前状况的时候。他突然用力把我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我,深情地说,“你这几天躲到哪里去了,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也很想你。”他的音量不高,却足以让后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暗叹他的演技很高明,简单的一句话就解释了他刚才表情的复杂变化,而且在没确定我和后面那些人的关系前,他没有提到多余的东西,以免出现漏洞,谎言被识破。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地说,“人家手机前几天不小心弄丢了,赶上公司最近很忙,总在加班,所以才没时间联系你。”这种恋人戏码我和金东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所以论演技的话,我可要自然娴熟的多。
秦屹峰抬起一只手爱抚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同时在我耳边低语着,“一会儿给我五分钟的独处时间,否则”。他没有把话说完,看着他脸上略带深意的笑容,我知道他的下一句是‘否则就不陪你演下去了’,我不得不点点头,答应了这个含有威胁意味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