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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邂逅

咚咚,咚咚······

莫小折一把拉开那扇破门,漫天的黄沙滚滚而来。黄沙顺势直吹他双眼,尽管不舒服,但他还是极力睁开双眼,试图看清这敲门人。

可是摆在他眼前只有黄沙,看不到一点人的踪迹。

“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还是那敲门声是狂风吹打造成的?一切都是幻觉么?”莫小折失望地独白道。

门被重新掩住了,黄沙那狂妄的声势也咽住了。莫小折边思考着刚才的事,边往桌子边走。

咚咚,咚咚······

就在莫小折快要走到桌边时,那一声声诡异的敲门声再次传来,而且这次的敲门声很清晰很有力,仿佛在宣示着什么。这次,莫小折还没坐下,两步并三步,以更快的速度打开了那扇门。

再次打开门,看到的还是一片黄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次我肯定我没听错,声音大到可以与外面的风相比了。可是这又该怎么解释呢?”毫无头绪的莫小折很是郁闷。接着又把门给关了,背对着门往回走。

咚咚,咚咚······就在他转身还没走多几步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一声声的敲门声,而且频率,节奏和力度都有所加强。

他没有立刻冲上去开门,很肯定到这次自己没有听错,这声音不可能是风吹打门的声音。于是停住脚步,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再去开启那扇诡异的木门,心中满是狐疑与希望。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四次,五次······诡异的敲门声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响起,莫小折每次打开门都是看到只有那狂妄的黄沙在叫嚣,然后他再关上门,接着又乐此不疲地去开启下扇门。

第七次的敲门迟迟未来,站在门后的莫小折一直在等待诡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心中早已空虚寂寞的莫小折,他尽管认定这是大自然的恶作剧,但他好不容易感觉到可能会有人存在,怎能就此作罢。一次又一次地开门,没有磨灭他的希望,他一直在坚信着。

咚咚,咚咚······姗姗来迟的敲门声终于来了。莫小折握紧门把,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般,霍然打开了那充满秘密的门。

嗖嗖······狂风亦在,眼前亦空。他松了口气,却有些失望地准备再关起那扇门。就在关门的瞬间,余光突然瞟到门口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莫小折吃了一惊,“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本书?它是一直都在然后被我忽略了?还是它就在这一次才放到这里的?可这几个问题变得无足轻重,因为这本书的出现,让我相信还是有人类的存在的。”他赶紧拾起这本书,接着关上了门。

那是一本很古朴的书,大约有A8纸般的规格,厚度却很厚,封面很是破旧,隐约还看到了一些奇异的图案。让人更为诧异的是,翻开书本时,书页却是崭新的,书里面尽是空白,没有任何字符,没有任何图案,纯白得一尘不染。

莫小折观详了很久,却看不出什么端倪。而且耳畔再没传来那诡异的敲门声。

“敲门声,无字书。感觉不像是恶作剧,说是给我线索的,也应该弄些我能猜到的吧!但起码这本书的出现,让我坚定了一些事。”莫小折把书丢到一边,思考着这其中的关系。

嘭,狂风突破了那扇门的阻拦,势如破竹的黄沙拼命涌进房屋来。屋内很多东西都被吹翻了,桌上的那本无字书也在使劲翻页着。

莫小折赶紧找了些东西顶住那扇破门,狂沙霎间就止住了。可那本无字书还是在嗖嗖拼命翻页着,莫小折很诧异地走近桌旁,极力想看清。

霎间,不停翻页的无字书好像捧着一朵闪光的花朵,那是一团光,站在它旁边可以感受到丝丝温暖。那丝丝温暖让莫小折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还没等莫小折反应过来时,一根根洁白无瑕的羽毛就飘到自己眼前,整张桌子现已结上一层层水晶。

此时此景,与当初那场异变有异曲同工之像。莫小折怔住了一下,但马上心中流露出恐惧却又欣喜的感觉。他心中知道是三年前那样的奇观带走了他的一切,如今奇观重现,或许解开一切的谜团的钥匙。

突然光芒乍亮,耀眼的光芒使莫小折睁不开眼,感觉到自己的脑神经被强烈的刺激,整个人就此晕眩过去。

光芒褪去,房屋内空无一人。

在昏迷中,莫小折感觉到眼前好像有一道道闪烁的光,他顺着这道光的牵引向前走。

他有点迷糊地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晶与羽的世界。不计其数的水晶和不计其数的洁白的羽毛交错在一起,每颗水晶旁都有几根羽毛的陪托。一根根洁白无瑕的羽毛半合着它的羽翼包裹着水晶,仿佛是在遮敛水晶那耀眼轻狂的光芒。还有的水晶如出浴的美人般,从那层层舒展开了的羽毛中探出头来。颗颗水晶和不计其数的羽毛交融在一起,千姿百态,其形态就像朵朵盛开的花儿。在背后收揽它们的是一棵苍劲有力的老榕树,那些水晶和羽毛就像这老榕树的花儿与果实。微风习来,抖落了漫天的晶莹的碎片。

如此奇妙的景观,让躺在地上的莫小折瞬间醒了一大半,暂时忘却了这三年来自己一个人所受到的磨难,心灵仿佛得到一种久违的慰藉。

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哪里的问题,赶紧起身环顾四周。

对边湖岸尽是层岩叠亮的水晶,有水晶砌成的柳条般水晶树,远处还有些类似建筑的水晶。款款奇异的水晶在漆黑的夜幕中迸发光芒,让人惊叹连连。

莫小折猛然发现自己脚下所踩的土地像座孤岛般伫立在一面平湖上。他一脸愕然,试着绕过前面那个大榕树寻找出路。

就在绕到大榕树的另一侧时,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少女站立在河岸的对面,闭目凝神,仿佛早已等候许久。

她,身着一如昏黄月光般的连衣裙,一袭淡蓝色的长发从肩膀绕过胸前,尾拖到身后,将她曼妙的身姿缠绕起来。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双脚离地三尺多。她的额头像是镶着个流动着光芒的红水晶,十指紧扣的双手托着额头,微合的双眸虔诚似金,祈祷的神态隐约中透露中忧伤。点点荧光的碎片,散落在她的发际,掠过她的双手,宛如一块空灵的水晶,尘世的纷扰全然不顾,一直保持着心的姿态在等待祈祷。

如此佳人良景,让莫小折早已死寂的心湖似乎激荡起涟漪,久久回荡在心头。

突然间那陌生女子睁微微开她的双眸,一阵强烈的无形气场猛然袭来,以那陌生少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她周边的水晶柳树被这强烈的气息拉扯的不成样子了,四周散落的水晶亮光大作。一朵朵奇异璀璨的“花儿”从莫小折背后的那颗奇特的榕树唰唰齐下,离开了它们的故土。有的流离到“孤岛”上的一方土地上,更多的则是沉没在环绕着“孤岛”的那片平湖里去。

莫小折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真面目时,这阵强烈的气场让莫小折的心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整个人都趴了下去。但奇怪的是,开始很是吃力的莫小折慢慢地适应了这整个世界的重量,这心的重量感觉也在渐渐地变轻。

当莫小折终于从这重负中站起来时,尽管身上汗水淋漓,却一种很舒心清爽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四肢开来,自己整个人感觉到从未有过得轻松与快感,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气的脉动。这种感觉用如释重负来形容远远不够,更准确的说是新生,仿佛洗净了他这三年所受的磨难与委屈。

莫小折仰着头舒展着身体享受着如新生般的快感,隐约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自然地低下头来,朝彼岸的陌生少女望去。

她,仿佛是从黑夜里走出来的一轮明月,有着如月光般天然雕琢的皎洁无瑕的脸颊,眼眸中流露着皎月的脉脉忧愁,身形体态如月牙般优雅柔美。额头上的红水晶和镶在她双手的一蓝一黄的水晶相互辉映,红黄蓝三色柔光很自然和谐地环绕拱拥在她身旁。

就在莫小折的目光与那陌生女子相接时,仿佛时间为之凝固了,再也感受不到强烈的气场,再也听不进大自然的呼吸,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女子。望着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眸,莫小折涌上心头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似今生,若来世,在咫尺,又天涯。

“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女子,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给我的只有那种感觉。”莫小折在脑海中极力回想。

就在这气氛十分微妙的时候,莫小折被迎面而来的奇异水晶羽花当头棒喝,瞬间从陌生少女的柔情似水的眼眸回过神来。莫小折捂着头,朝那陌生少女笑了笑。这一笑,是这三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有尴尬有释怀,有遇见美女的欣喜,更包含着见到人的兴奋。

彼岸的陌生少女也冲他莞尔一笑,原本略微忧伤的神情化成这舒心的一笑。

那阵强烈的气场在不知不觉中消止了。原本以为周遭的一切会被摧残殆尽,眼前所见的,却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奇特的大榕树在掉落的水晶羽“花”的基础上开出更大更亮的含苞待放的“花儿”,河岸的水晶柳树抽出新的嫩芽,这片水晶大地好像新生了般,更显耀眼活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刚才那般新生的活力也是这样来的。可这一切又是谁能做到的?难道是我眼前的她?”莫小折朝那陌生女子瞟了一眼。

“这个问题晚点再解决。现在得想想怎么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打下招呼。”莫小折眼神飘忽不定,正在极力措辞。

彼岸的陌生少女开始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衣着略微破烂的男子。

“你···你···是是·····一个人吗?”莫小折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对于莫小折三年习惯了内心独白的人来说,这句话说的真心不容易。

“对的,我是一个人。”陌生少女没有觉得这一问的奇怪,反而很舒心惬意地笑了。

陌生少女的回答让莫小折很是高兴。心想终于遇上一个大活人了,心中有很多疑团一时间不知道说哪个好,正在一旁犹豫着。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陌生少女好想意识到什么,赶紧请求莫小折,眼神充满着诚恳。

“当···当···然···可以。”莫小折抛开所有的疑问,很平静地回答了,心中却是有些兴奋。

“能把映花榕树下的那个羽晶蕊送给我吗?”陌生女子指了指掉在莫小折身边的水晶羽花。

“当···然···好的,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原来这东西叫羽晶蕊啊。名字还真适合它。”莫小折跑过去拾起树下的一朵晶蕊。摸了摸那棵叫映花榕的大树低语道:“映花榕,好美的名字呀!它一定藏着很多故事吧?”回头向陌生女子问道。

“恩,它是奇迹般的存在。映花榕,是在映心湖生长出来的。你脚下的那片湖就是映心湖。这树倒映在映心湖上却是另一番别致容貌,因为这两者的相辅相成,才造就这般奇观。”陌生少女望了望湖面。

莫小折也跟着望了下湖面,被惊呆了。湖中所显现的倒影正是他熟以为常的榕树的样子,娇滴滴的花朵,枝繁叶茂的榕树。相比孤岛上的映花榕,倒映湖中的这棵榕树虽没有耀眼璀璨的光芒,却更显生机活力。

“映花榕,映心湖,说不清它的来历了。就从我的种族在这片土地落地生根开始,它们就已经存在了。而且这周围被布下很是霸道无解的结界领域,一直都没有人能靠近。正是这一湖一树的与众不同,这地方成了我族的圣地。”陌生女子讲解道。

莫小折很是出神地一直凝视着这片湖,隐约间,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变了个模样,很是模糊不清楚,仿佛湖面一直在晃动。

“喂,我的羽晶蕊呢?”这一声娇喝打断了莫小折的凝视,一晃神,那倒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可能刚才是错觉吧。莫小折心想着。

“可是我要怎么拿去给你呢?”莫小折望了望自己周围所处的环境。自己被孤立在这座小小岛上,离陌生少女所在的河岸相距十多米,要莫小折跳过去完全不可能。

“你能进去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这湖你是跳不的,这圣地又存在结界领域,我也不能进去接应你。怎么办好呢?”这两难的局面可愁坏了他们俩。

“看你的样子挺急的,要不我把这羽晶蕊先扔过去。你晚点再想办法找人救我出去。”莫小折高呼道。

“好吧,就你帮了我大忙,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陌生女子点头道。

莫小折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一段距离,跑到湖畔边将羽晶蕊甩出了映心湖,那羽晶蕊落在离陌生女子不远的地方。

她急忙跑去拾起羽晶蕊,捧在手心后,很是欣喜朝莫小折笑了一笑。

莫小折望着她那欣喜的笑容,自己心中也甚为欢喜,也跟着笑了下。

可就在这时,这片水晶世界开始震动起来。站在湖畔的莫小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栽进了这片映心湖中。

莫小折试着去游泳,试着去挣扎,可是躺在湖水中的他感觉不到水的流动,一种无形的引力把他使劲往下拉。与其说是水湖,不如称道这片湖为深渊。

容不得莫小折的片刻思考,强烈的窒息感直逼他脑神经。他就这么一直深陷如深渊般恐怖的湖水中。

陌生女子目睹到莫小折的失足,急忙想冲上去救他,可是被这霸道强横的结界领域硬生生弹开了。

她,踉跄倒地,环绕周围的三色奇光黯淡了下来。双眼凝视着湖水,眼里满是凄怨,仿佛那是她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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