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还是一如往常,老者,少年,和一位三十左右的妇女,面容并不美丽,却有一种脱俗的气质,淡雅而文静。一直面露微笑,一种让少年很是安心的微笑,有一种温暖,一种可以让少年忘记所有烦恼的温暖。
吃完饭,那位妇女说没有什么离别的话,用那柔和的目光看了少年片刻,便是离去。然而少年的内心却不是怎么平静,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是静静看下母亲离去的背影,然后咬咬牙,目光更加坚定起来。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少年简单的收拾了一包行李,便做好了准备。由于经常被父亲莫名奇妙的就扔进群山野岭或激流之中进行历练,少年也是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带上小时候母亲亲手做的包裹和水囊便是准备好了上路。
可能这种分别比较多见,所以没有普通人家的那种告别,只是沉默着。少年一句话也没有说,然而那眼中迸发出的炽热足以燃烧一起。但少年仍是死死咬住嘴唇,因为他给不了母亲承诺。那一直微笑的母亲也没有说话,因为少年受的苦够多,不想给他压力。
就这样少年跟着老者慢慢离去,踏上了人生第一次长途旅行。而那目有泪光的妇女却一直没动,就这么一直站着,看着,盼着。忽然一阵风动,那身着朴素的身影便是消失在这片空气中。与此同时,却是一阵雄厚却有些低落的中年男声缓慢飘出:
“我已没什么可教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茫茫的森林中,有一老一少并肩走着。偶尔听到一些暂别的招呼声和一些鸟鸣兽叫。沙沙声有规律的响着,两道身影慢慢的离开。
约莫半天许走出山林,看到了一些路,沿着路来到了一个小镇,名叫山林镇。起名很简单,就是临近大片山林。小镇偏僻,没什么人流来往,却是各行俱全,有点奇怪。少年跟着老人吃了个午饭,买了些干粮,便向马行走去,租了一辆马车就向东学府赶去。
一路赶来,除了定时的休息吃喝以外,倒是没浪费时间。少年感到一些奇怪,路中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似是所有一切都是安排好了,就等少年前来一样。和老人预计一模一样,一周时间便是赶到东学府外围。
东府城,顾名思义,东学府名义下的城池,占地千里,极其庞大,内部人流往来极多,各种人物汇聚于此,是神州大地出名的几大城池之一。拥有自主管理权,不隶属任何帝国。当然少年也不属于任何帝国,因为那里除了他家就没其他人居住。
虽然少年很好奇,远远望着东府城就感到心潮澎湃,有一逛的冲动。但他并不是普通少年,有着从未说出口的诺言在催促着他前进,因此少年只是遥遥看了一样,便是收回了心神。
东学府并不在东府城之内,这也显然易见,作为三个古学府之一,怎么可能坐落这种地方。离开东府城向着一群山脉赶去,约莫一天的路程便是到了东学府边境。说是边境,其实是一片树林,东学府在山脉中,没有道路供马车行走。少年下了马车,便是跟着好似非常熟悉此地的老人向东学府走去。
从小在山林间长大,少年很熟悉山林。一眼看去就知道这片林子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少年只是默默的走着,没有什么话要问。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东学府。这是一座极其大的山峰,东学府就在半山腰上,很是符合少年的猜想。山脚旁一块山壁,并不平滑,上面却赫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东学府”
每个字离地三丈三尺,每个字也都高三丈三尺,合计九丈九尺。即使隔着很远也可以清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少年并没有着急过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上不去。这是东学府不成文规定,新生在入学之前不能进入学府,所以大部分新生都在附近扎营等待入学那一天。少年也同样如此,却没有扎营之类的,对他们来说并不需要,或者说是对他自己来说。
少年不知道老人去了哪里,然若是少年有千里眼的话,或许可以看到。那老人和一位看起来很像先前的车夫的一位中年人正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上,每人各提一壶酒,在开怀畅饮中。
天空晴朗,一朵白云随着风缓缓飘动。少年随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便是依在树干上闭着眼休息起来。清风拂过,带起少年的衣袖,那是很普通的衣裳,没有华丽的纹饰,却是母亲亲自做的,穿起来很舒适,也很安心。少年惬意的闭上眼等待着新的人生的到来。
这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淡青嫩芽以及勃勃生机,却昭示这是仲春时节。是个好季节,适合招收新生,少年暗自猜到。心中的惆怅也是由此消减了许多,不过那目光却是更加坚定。
就这样躺了一个时辰左右,突然一道脚步声靠近,缓慢却很有节奏。少年知道这是一个修习感的人,因为感主要是对自然的感悟,对元素的亲和,所以节奏很重要,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缘由。因为是少年感受到来人周边的元素变化才得以确认的,不过这样感觉好似不够霸气,便是暗自认为是自己感悟确定的。
来人身着黑色华丽服饰,长发,黑瞳,很是英俊,举止温雅,给人很舒适的感觉。却并没有走到少年身旁,而是停在三丈之外的地方,微笑地对少年道:
“在下旻烨,是前来东学府参加入试的。请问阁下是否也是?”
看着他的眼神,感受他说话周围的元素变化,以及自己的直觉,少年认为这人是可信的。也知道这人的目的,他也考虑过结伴入试。但是除了十岁被迫在市井流氓的地方待了一段时间,虽说也认识了一些人,但那些人是不会来这地方的。
而此时那位叫旻烨的少年前来搭话,少年自然明白其中含义。东学府二试便是对战上一届的学长。可以一人应战,也可以两人结伴,当然限制最多两人。少年略一思索,便是点头同意,决定与旻烨暂时结为伙伴。
刚欲开口介绍自己,少年突然想起那个妹妹也在东学府,还且还是上府。那么要是自己时隔两年之后来入学,一旦她知道必然会抽空找来自己比试,说是比试倒不如是来发泄当年她受到的委屈。少年可是精通各种其他东西,自是想尽办法向那妹妹找回面子。
这梁子也是由此越来越深,不过这也难不倒少年。既然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那么换个名字,岂不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