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雒恃送我回家,一路上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我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或许并不像我所见到的那么简单,雒恃不想让我和宁远单独见面,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年我和宁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中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公司还有些事,我送你到楼下咖啡厅,你等我一会儿,然后我再和你回家。”雒恃回头和我说话。
“你公司还有事?”
“一点小事。”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不想去喝咖啡?”
“嗯,不想一个人呆着。”
“那好。”
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从地下电梯上去,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都在看我,认识的不认识的,知道我身份的和不知道我身份的都有,我跟在雒恃身后和他一起往他办公室的方向走。在门口雒恃和助理说话:“把一个小时前的会议结束了没有?把会议记录给我。”
助理听了忙站起来:“雒总监,会议还没结束,总裁说你如果回来的话就直接去会议室。”
这个回答让雒恃有点意外,看了助理一眼,又回头看我,我忙道:“你去吧,我在你办公室等着就好,你不用管我。”
“我还是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吧,我晚上回早点回去。”
“我没关系,”我把他往外推,“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就在你办公室里哪也不去。”
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走,我回头和守在办公司门口的助理说话:“雒总监一个小时前是从会议上出来的?什么会?”
“这个季度的财务总结。雒总监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和总裁请了假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哦。”我对着她一笑,摆摆手道:“我先进去了。”说完推开雒恃办公室的门,径自进去了。
办公室不大,很简约的设计,我坐在雒恃的座位上感受一下他这个行政总监的派头,桌子上除了一台待机的电脑外和一边的一盒抽纸外,一边还放着厚厚的一沓文件,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拉开抽屉,里面是他的一些小物件,有手机充电器,眼镜,钥匙,便签,笔记本,最里面还有一个盒子,我好奇地拿出来,打开,一对铂金对戒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愣,这戒指我没见过,我拿出男戒,戒面有很美丽的纹络,我细看才发现是两个字母:M-B,慕白?!我又拿出女戒,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我试探着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戴,不大不小正好。
这个原来是雒恃准备的婚戒,但是为什么女戒上没有雒恃的名字?他在想什么?他在担心我会不愿意?而我为什么会不愿意?
电话突然想起,使雒恃桌子上的内线,雒恃不在,这会儿会接进来的内线只能是门口的那个助理了,我接起电话:“喂?”
“陆小姐,雒总来了。”
“他在哪儿?”
“雒总在门口,问您现在方便见他么?”
“哦,”我放下电话起身去开门,雒城果然在门口的助理台前,见我打开同时抬头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有点好奇,“你没在开会?”
“刚散会,不过雒恃还没有,几个部门的主管还有事要协商,我不用参加。”
“你来找我有事?”我问。
“我们进去说吧,是私事想问你一下。”
“嗯,”我侧过身请他进来,他站在房间中也不坐,只静静的看着我:“我听说你最近总是回陆家?”
“嗯,怎么了?”
“最近公司的行政部有些忙,雒恃会有些忙,他还得照顾着你,很是辛苦。”他开口直接说明这么一件事,明明并没有责怪的语气,但是太直接了......
“这个,我不知道,公司的事雒恃很少和我说,我.......”我有点张口结舌。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有些事雒恃不会和你说,你自然不会知道,只是雒恃刚回公司才没多久,很多事自然会多有曲折,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说你身体也要好好调养。”
“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雒恃估计也快回来了,待会就让他送你回家。”他说话很利落,直切主题,说完就走一点不脱泥带水,这就是现在雒氏的当家大少,比雒恃强势的多了。
“嗯。”
雒恃果真没多久就回来了,我没和他说我见到那对婚戒的事,有些事我得想想,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再次见到宁远是在一周之后,雒城和我说最近不要给雒恃添压力,我就一直呆在家里那也没有去,早上甄姨打电话问我怎么最近不回家看看,当时雒恃在旁边,他接过电话说晚上就和我一起回家吃晚饭,甄姨听了很高兴就挂了电话。下午雒恃准点下班然后回家接我再去陆家,因为早上有打过电话,我下车的时候等在门口的女佣说一家人都在,爸爸,甄姨,莙亦,宁远还有卓漾。
卓漾从宁远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陆家,她和宁远回来是为了帮助宁远戒毒,宁远一开始吸毒到戒毒的时候她都在身边,医生说有一个熟识的人来照顾,病人在神智不清的时候会潜意识的有依***远依旧有点冷漠,对谁都冷冰冰的,连对卓漾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他并不拒绝卓漾接近他,他本身同意卓漾一起回来就说明卓漾在他心里和外人是并不一样的,他信任她,而且卓漾不仅真心为他好,而且她太了解宁远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怎么应对所有没有预计到的意外。
甄姨说爸爸人在书房,莙亦和保姆在琴房练琴,我在客厅里见到宁远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一本书,安安静静的背对着客厅,卓漾在厨房和甄姨女佣一起,看起来很像一个乖巧的闺女,至少看起来比我乖巧。我和卓漾打过招呼然后上楼敲响书房的门,爸爸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着神,我走过去小声叫他:“爸。”
他回过头来看见是我:“你回来了?”
“嗯。”我点头。
“雒恃呢?”
“也回来了,和甄姨在楼下说话。”我刚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然后传来雒恃的声音:“爸,是我。”
男人之间的话题远比父女之间的多,我从书房出来去开琴房的门,琴房设在阁楼上,很安静的一处地方。
莙亦看见是我停下来欢喜的叫我:“姐姐!”
“小亦在练琴?”
“嗯,老师让好好练习,弹不好会在小朋友面前丢人的。”
“学校老师让练的?”
“不是,钢琴老师让的。”
我听说莙亦一直在周末学习钢琴,甄姨说在公共课程里学习可以让小孩子交到很多小朋友,我也觉得这样很好,至少不会因为家庭的原因让他从小太孤僻。
“姐姐一起和我弹好不好?”
“我不会。”我说。
“妈妈说姐姐小时候有学过琴的。”
“那是小时候,比你现在还小呢。我早就忘记了。”
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开陆家,应该是在六岁之前吧,那些事我早就不记得了。我八岁母亲过世,关于记忆里的那个人除了留给我一个慕的姓氏,别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小亦弹吧,我在一边听着。”
“嗯!”
我站在莙亦身后看他的小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来回跳跃,像一只灵动的百灵鸟,我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楼下院子栅栏上攀爬的蔷薇正开着一簇簇的粉白色的花,我猛然想起院子的外围原来是种了那么多的蔷薇。视线往近处看去,那里是十米多长的葡萄架,也是沿着院子的走向搭建的,这个时候还未到葡萄的成熟季节,但是远远的却可以见到一串一串的葡萄挂在架子上,架子下面坐了一个人,穿了件浅色的衬衣,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远远的看去像一幅画。
“姐姐?”
“嗯?”我回过头去看莙亦已经谈完了一首曲子,正在抬起头看着我。
“姐姐在看什么?”
“在看你哥哥,他坐在葡萄架下好像在看书。”
小亦听我这么说从琴凳上站起来也走过来看,看到院子里的宁远,道:“哥哥自从从英国回来以后就变了很多”。
“嗯?”我回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现在长了很多,十二岁的小男孩已经及我的肩了,“怎么这么说?”我问他。
“姐姐你以前不是和哥哥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后来要和雒哥哥在一起?”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有的没的?”我笑着看向他,带着点宠溺的味道。
“我自己看的。”
“我以前和你哥哥感情很好?”
“嗯,你和哥哥常常在一起,你和哥哥看起来天天都会笑,现在你们都不会对着我笑了。”
“我和你哥哥,你知道些什么吗?”
“你和哥哥在谈恋爱。”
“你确定?”
“嗯!哥哥自己和我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
“哥哥出国前,也是你和雒哥哥在一起之前。”
我隐隐约约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我不敢确定,我想那些被我忘记的东西应该和宁远相关,我应该是忘记了宁远,如果我莙亦的话没有说错的话,宁远这次回国一定是为了我,我和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他相爱吗?雒恃一定知道这其中所有的事情,他一定知道我对宁远到底是什么感情,我想起那对雒恃没和我说过的婚戒,女戒上没有他的名字,他是不敢替我作决定,他是在等我接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