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渐放才有两个黑衣人从洞里抬着尸体出来,阿若悄悄跟在两人身后,偷听他们谈话。
黑衣人甲:“这一批成功的只有三人,这融合血液的研究做了这么久,成功的机率还是那么低呀。”
黑衣人乙:“是呀,像咱们这样能活下来的真是少得可怜。”
黑衣人甲:“这里忙完,又得换个地方咯!”
黑衣人乙:“要老在一个地方,总有人失踪一定会引起恐慌的。”
阿若一边听着,一边心想:原来还有成功的,那也就是说这两个黑衣人的血液能够与妖魔之血融合。
心念一至,便动杀机。
两名黑衣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阿若吸光了精元。
既然黄昏公会这项害人的研究成功率低到要不停地换地方以抓取鲜活人体,那自然是没有解药一说,山洞不必再去了。
阿若回到客栈,趁王子麟未醒将精元渡给他。果然,醒来后王子麟的气色好多了。两人也回到王家。
从此,只要有黄昏公会的人经过此处,阿若就会趁夜猎杀,吸取其精元。
“也就是说,我们在河滩边捡到这个也是你所为?”胡小九拿出阿细捡到的那个徽章放到桌上,“村子里的黑衣人都是为你而来,昨晚那失踪的两个人也是被你杀了吧?”
阿若点点头,眼光却暗了下来:“只是我不知道,那血液的魔性能渗到黑衣人的精元里。我这样为公子续命其实是治标不治本,他体内的妖魔之血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不好控制。我想只有魂魄离体,公子的血液才会停止流动,那么魔性也就不会再流动。于是我冒死去蓬莱岛寻得千年灵芝给公子服下,又用离魂大法收了他的魂魄,定住他的身体……”
“吸别人的精元救人,去仙岛寻千年灵芝也就罢了,离魂大法极耗灵力,他体内魔血不除,你就一直这样用灵力养着他?”
“我也没办法,要不是公子,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小九勾了下嘴角:“救人却害人。”
“我……我……”
“得了,逗你也没意思。昨天吸的两颗精元渡给他没有?”
“没来得及。”
“嗯,龙师兄,麻烦您守着房门,千万别放人进来。”
胡小九这一声“龙师兄”麻麻酥酥,听得龙飞阳头皮直颤,却依然不声不响地带好门,守在外面。
“先把精元渡过去。”小九说。
阿若坐到床边,缓缓调动体内灵力,将嘴凑到王子麟唇边轻轻张开。两颗如黄豆大小的蓝色团状物飞出来,刚刚好落进王子麟的嘴里。
“剩下的我来吧。”胡小九说着从百宝锦囊从弹出乌黑的昆仑神木桶。
两手虚招,王子麟的身体离床而起,衣服被自动除去,光溜溜的身体以盘膝状进了木桶。
阿若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贴着灵符的黄色葫芦,小九一见就知道那里边收着王公子的魂魄,摆摆手说:“他魂魄离体时间已经远远超过十二个时辰,得让身体经脉血液活络过来才能施法让身魂相聚。”
阿若小心地退到一旁。
胡小九从百宝锦囊中弹出盛水净瓶,拔塞倒出大半桶水直至王子麟下颌。又拿出离火之精,手一松,离火之精开始绕着木桶滴溜溜直转,热气透过桶身加热活水,又温暖了王子麟的身体。
“好了,把葫芦给我。”胡小九对阿若说,“你脱了衣服进去给他推宫活血。”
阿若明显怔了一下,继而脸红到了脖子跟。
胡小九笑道:“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可以无视我。”
阿若更是臊得一张小脸要贴到鞋面上去了。
“你不想他早点醒过来么?还不进去!”
阿若瞧了瞧小九,总归是不好意思,却也一边除了衣服坐进桶中,开始为王公子推宫活血。
“仔细着点,可别心猿意马哦!”胡小九一面说,一面放出灵力罩住整个神木桶。
阿若只感觉这股灵力柔和温暖无比,知道每行一步都不容易,敛神聚意,细心为王子麟活络经脉血液。
大约进行了小半个时辰,阿若忽然感觉公子血管里有个突起开始流窜,然后是两个突起,三个突起……这些突起有时会相撞,却谁也服不得谁,抵在一处斗了起来。
原来王子麟的血液流动开始顺畅,体内蛰伏的妖魔之血也趁势活动开来。
阿若连忙双掌按在王公子膻中位置,灵力源源输了进去。若让妖魔之血这般恣意胡来,王子麟的血管非爆了不可。
可那妖魔之血强横异常,仿佛睡得太久终于醒来带着一股子兴奋劲,阿若全力施为居然压制不住。
正慌乱,纤纤素手按在王子麟天灵之上。
如潮灵力排山倒海倾泻而下,妖魔之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迫退到王子麟丹田中,再也动弹不得。
阿若舒了口气:“果然还是得您出手。”
“你长期使用离魂大法为他续命,灵力耗得太多又来不及恢复。若我不出手,只怕终有一天你得陪了八百年道行再陪一条命。”小九淡淡地说,又将黄色葫芦递给阿若,“推宫活血差不多了,你先站到一边。”
听说自己可能搭上性命,阿若脸上却无悔色,接过葫芦穿好衣服站到旁边,仍是一脸关切地盯着王子麟。
胡小九摇了摇头,右手仍控在王公子天灵上,左手成爪,隔空抓向他丹田:“出来!”
成爪的左掌心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螺旋引力,牵引拉扯王子麟丹田中被聚集压制的妖魔之血。
螺旋引力不断加强,不原离体而出的妖魔之血仿佛被激怒,发出困兽之吼——转眼又变成临死前的哀嚎。
呼一声,一团黑色的液体被透体拉出,不伤王子麟身体分毫。黑色液色被小九的灵力控制,悬在掌心之上,腥臭无比。
胡小九收回右掌,食指轻弹,一株金色火苗射向黑色液体。金光几闪,空中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妖魔之血消干净了。”胡小九拍拍手,一脸轻松;又忍不住皱着鼻子闻闻自己的手,怕沾上那股恶心的味道。
阿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自己拼了八百年道行不能成功的事,人家轻描淡写就完成了。
闻了没沾到怪味,胡小九收了离火之精,开口说:“把魂魄放出来吧!”
阿若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撕掉葫芦上的灵符,拔开塞儿。“啵啵啵”从里边窜出一、二、三……十颗透着萤光的小球。魂魄一体时是一个虚状的人形,王子麟的魂魄已经被阿若分散,这样才能装进小小的葫芦。
胡小九翻动双掌,用灵力牢牢控住十个光球不让其逃散,又小心翼翼将它们汇到王子麟头顶的位置,说声:“三魂七魄归位!”
身体涌出的灵力实质化,形成一个大大的透明漏斗,大口一端对着不怎么安分的三魂七魄,小口一端正对着王公子的泥丸宫。又一股灵力下压得恰到好外,三魂七魄顺着漏斗滴溜溜从泥丸宫滚进了王公子身体。
眼看着十颗萤光球悉数进入王子麟的身体,胡小九立刻将灵力化成一道贴身透明膜包裹住其身体。刚化好膜,王子麟的身体就开始无意识地颤抖。
“公子!”阿若以为王公子醒了,立刻上前呼唤。
“还没醒呢!这是魂魄离体太久,一时不能与身体融合的反应。我已经用灵力将灵肉包裹住,等一会儿就好了。”小九怕阿若动手触到灵力膜,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