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仿佛要将虞冥汐千刀万剐,周围是一片如冰的世界······
她走在熟悉的森林里,一棵棵高大笔直的树木上挂着细长的冰棱,虞冥汐靠在一棵冰树上,明明如坠冰窖的环境却带给她温暖。突然,面前的一切怦然碎裂,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陛下,陛下,醒醒······”
是他吗?
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身着青衣的卉殿。原本绽放出闪烁光芒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这小子六年前就跟着她了,算是这宫中寥寥可数能够信任的人了,调整一下情绪后,虞冥汐眨眨眼,难得的撒了个娇,使劲掐着他那粉嫩的脸颊“影影,干嘛老在朕睡觉的时候叫醒我啦,才四更呀!”
慕影有些愤愤不平,可爱的脸颊上嘟起了嘴,“陛下是不稀罕臣来了?那好,臣去叫兰殿来陪着陛下了!”说罢,就要离开。
虞冥汐浑身打了个冷颤,兰殿千寒,一个妖媚的男子,一旦进了寝宫就赶不出去,死皮赖脸的待一晚上,害得她每晚都只能睡书房。可这男人偏偏还不自觉,每回都要来缠着她,只有求助璃贵殿来把他拉走。
想起这事,虞冥汐就来气,瞪了慕影一眼,“你这小子故意的吧?!大早上的来膈应我?”
见她这般,慕影只当她是同意了,就开始忙上忙下的准备洗漱。虞冥汐愣愣的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他与宸墨夜是如此的神似啊,她有些恍惚了,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墨儿······”虞冥汐浅浅的呢喃着。
忽然,门外的风,停了,悄无声息的停了。这动静一下惊醒了虞冥汐,慕影还是慕影,一切都没有变化。她从榻上撑起身子,修长的手抚平黑袍上的皱褶,面色古井无波地说道,“玉尘独,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的,你还真是像那老不死的呢。”
娘的,上回他隐身来的时候碰到了油灯,险些把流云殿都给烧了。
一个身着蓝色锦袍,上绣蓝色流云花纹的男子浮现而出,他如玉的脸庞上带着半截面具,只露出冷锐的唇,完美的下巴,和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即便如此,也展示出一种独特的风华气度。
“汐妹妹,小祖宗,逍遥了这么久,有任务了哦。”玉尘独玩世不恭的笑着,眉眼中的风流学他学得惟妙惟肖。
“那老不死的到底当我是什么了?不知疲倦的杀人工具吗?”虞冥汐心头泛着些许怒意,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弯曲成诡异的弧度,指间的银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一言不发的慕影,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替她顺着气。眼中一抹真真切切的关怀假不了,但却并没有被她看见。
“主子已经给虞秋菱下了七七散,虽然名字取得不咋地,但功效你很清楚,对吧?”玉尘独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可有三个月的身孕,胎象正是不稳的时候。”
七七散,四十九天之内,要不然得到解药,要不就与他人行周公之礼,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混蛋,我凭什么去救她?
玉尘独仿佛看出她心中的想法,从腰间抽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
轴中一个紫衣龙袍的男子,无比爱怜心痛的握着榻上昏迷的粉红衣衫女子的手,问身旁的太医女子是否有救。
而太医的回答和虞冥汐如出一辙。
瞬间,男子温柔有神的脸布满了愤怒和悲伤,看得虞冥汐的心,一阵绞痛,痛的喘不过气来。
呵呵,他们早就算计好了的吗?
虞冥汐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断犹豫挣扎着,片刻后,红润的唇里一字一顿的吐出他最想听的话:“任务,期限,”
“不日内,黄昏国将率十万大军挥军南下,一月半内将其全军覆灭。”玉尘独缓缓逼近几步,轻声笑道,“我对那女人,多下了三颗药哦”
什么!?虞冥汐双手握拳,圆润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苍白的血液顺着指缝一滴滴滑下,掉在地毯上。什么一月半,有了这三颗药,二十天以内如果没有解药,就是一尸两命!
所幸,虞冥汐还保留这一丝理智,忍者滔天的怒意,冷冷的说,“玉大公子可以去复命了。”
玉尘独对明显的逐客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行了君臣之礼后缓缓退去。只是,没有人发现他的眼里,闪过瞬间的无奈······
虞冥汐也来不及看身后一言不发的人儿,慌忙走出找大丞相司徒荆茹等商讨出兵之事了。
听她离去的脚步声,慕影缓缓抬起头泪朦朦双眼久久的凝视着离去的倩影,缓缓蹲下身子,心疼的抚着那斑斑的血迹,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与血迹融为一体······
她,终究还是为了墨主子放下了一个帝王的姿态与尊严,去成全,去妥协了吗?
他知道,若果不是自己和墨主子的相像,他一个奴隶本来是没有资格留下来的,何况成为她的妃嫔。
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傻傻的去爱上了,还傻傻的奢求能得到一丝哪怕再微弱的爱,呵呵······
好傻,真的好傻······
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这一场替身游戏中不能自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