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陶唐内院

辛恩川脸色苍白的斜卧在木塌上,木塌不过是合抱粗的红杉木直接从中间砍开,两边搭上木墩而已。一双矍铄的眼睛，熠熠生辉，此刻正上下左右来回不断的游移着。血羽紧张的站在辛恩川的对面，老人那深邃的眼睛，令他感觉非常的不适，仿佛自己在他的目光下通通透透，毫无遮掩，这让人产生无比的恐惧感。老人居住的木屋并不宽敞，屋内只有一床、一炉、四五个小木墩，便已略显狭小，但此刻，却让人感觉到异常空旷。辛锡天正满脸忧色的双手垂立在木塌之侧，一言不发。良久，老人咳嗽了两声，待气息平稳后，缓缓道：“孩子，你说那黑袍人叫冥巫？确定没有听错？”“没错，那人一身黑袍，两头都罩在袍子里，我记忆特别深刻，所以不会错。”血羽坚定得道，他没有说冥巫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意识之中，因为这个事情，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了不引起麻烦，他就略去了这一段。“族长，这冥巫是什么人？在这天帝山上各族之中，从无听说过此人，刚才听这小子说，那冥巫还将姜寰打伤了，并给他下了什么噬心蛊？”辛锡天将困扰了自己多时的问题说了出来，姜寰号称羌族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虽然比起羌族里那些长老们还尚差些火候，但能够打伤他的人应该不会超过十个，这些人自己都应该见过或者听说过，至于冥巫的那个打扮，他却是第一次听说，况且最重要的是，冥巫穿的是布袍，这在西戎族内几乎没有见过，西戎人均是身穿各种兽皮，连人口最多，最富有的羌族白虎候、岐山侯均是穿的是兽皮。辛恩川微微闭上了眼睛，努力搜寻自己记忆中的角角落落，半晌，颓然道：“哎，冥巫其人我从未见过，但噬心蛊这种邪恶的功法倒是听说过，应该属于鬼巫一脉。”“鬼巫？”辛锡天倒是第一次听说。“鬼巫属于巫门的一支，那只是在大荒之中才有的势力，因其神秘异常，且专责损人利己之事，故为世人所不容。因而形迹更加隐匿，极少有人听闻。”辛恩川道。说道大荒，辛恩川淡淡的看了眼血羽道：“孩子，看你的身手，你是来自大荒幕府吧，天玄劲气，咳……咳……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啊！”“**长，我不知道大荒在哪里，我记忆中只有儿时的片断，再有的完整的记忆就是灵铁卫了，不过我不喜欢哪里，逃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里。”血羽说完静静的看着老人。辛恩川的眼神不住地变化，显然是心事重重，这孩子天赋异禀，是个好苗子，或许培养起来会是个大大的助力，哎，这种得天赋的人已经好多年不曾出现啦。但同时，他又害怕，害怕那个大荒，尤其是大荒之中的那座幕府，别说是幕府，单单是那座城，就是压在他心头多少年的噩梦啊！“你想留在这里吗？”辛恩川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来，但却是说了出来。“族长，我喜欢这里，陶唐山寨给了我家的感觉，这是我毕生渴望的！”血羽诚恳地道，确实，自从有完整的记忆以来，自己眼里见到的就只有杀戮。“锡天，你先带着孩子回去，把伤养好！”辛恩川道。“是，族长，那姜寰现在如何了？”“哎，噬心蛊实在厉害，他醒转过来以后，就只知道杀人，失心疯一般，我已经将他送到内院去了。希望长老们能够助他回复正常吧！”辛恩川叹息道。“族长……”辛锡天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辛锡天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血羽走出了族长的屋子。待两人走后，辛恩川强忍着胸口的巨痛，拄着拐杖慢慢的向陶唐内院挪去，他内心实在是无法平静，隐隐的感觉到风暴即将来临了。顺着蜿蜒的石子路，穿过一排排的屋子，内院那整整齐齐的十八个石屋矗立在面前。“咳……”辛恩川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走进这里了。先前是送姜寰来这里请长老们出手相救。这次，是他实在拿不定主意了，辛恩川当选族长将近三十年了，像这种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还真是不多。“你又回来了……”一声苍老低沉的声音从最大的那个石屋内传来。辛恩川没有说话，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进去。石屋之内犹如坟墓一般，简单、沉闷。诺大的地方，只坐了六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其余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六个银发老人见辛恩川走进来之后，没有说话，均闭目养神，如泥胎一般。“诸位长老，恩川遇到了一件事不知道如何裁决，所以来问问长老们的意见。”辛恩川直截了当道明了来意。围成一圈盘膝而坐的老者们缓缓睁开了眼睛，面朝屋门口的老者开口道：“羌族想重蹈氏族覆辙？听柏桐说施蛊之人手法异常高明，以蛊控制人的意念，只一条就是杀死恩川你。”“杀死我？那姜寰不是巫蛊发作之时见人就杀吗？”辛恩川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竟然不只是要害姜寰一人，而是连带着也要除掉自己。“那您的意思是羌族想要利用姜寰与我陶唐开战？”辛恩川倒没有想过这一层，虽然血羽跟他说过那个叫冥巫的人对提到了陶唐，倒自己还没真太重视，因为陶唐虽小，但却是威名赫赫，自从氏族一战溃败之后，西戎再无其它人敢打陶唐的主意。“哼，只要羌族有这个胆子，我们这八个老不死的就绝对让他后悔！”那老者不削道。“是啊，有咱们长老会坐镇，我也不太担心这个问题。”辛恩川迟疑了一下，接着道：“还另有一事，恩川想问下各位，族中救了一个会天玄劲气的孩子，那孩子天赋极好，只是来历不明，听他说应该是来自于灵铁卫，不知，是否该收留？”不仅仅是刚才发话的老者，其它五名老者眼睛均亮了起来，彼此注视了一下，谁也没有说话。辛恩川左右望了望，见人人脸色均无表态之意，不由缓缓道：“这……”先前那位说话的老者犹豫道：“难道这是天意？还是巧合？大荒来的孩子，还是请大兄定夺吧！”“一个孩子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大荒没有那么可怕！大兄不知闭关到何时！”另一位老者道。“是啊，这点事打扰大兄，只怕会坏他大事！”“剑灵之试下月就要开始了，要不，看看那孩子能否通过，再作定夺？”一个长脸细眉的老者提议道。面门而坐的老者点点头道：“恩，百年来，咱们陶唐还未有过通过剑灵试的，就让这大荒的孩子跟咱们这一批地孩子一起试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