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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艾伦最大的缺陷

玄黄帝国都城天都,在这座举世无双的雄伟城市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别院坐落在城市的西南角落,这里是天都最为冷清的地区,而且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要有人接近这片区域,便会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同时还会让人产生各种各样可怕的幻觉。

久而久之这个角落便再也没有人愿意住了,除了最角落的那个别院里的主人以外。

“你这里还是这么冷清啊。”

说话的是一个有点邋遢的老人,说他邋遢到不是因为身上不干净,这名老人穿的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微尘不染,一双黑色的布鞋虽然显得有些老旧,但也非常干净,如果忽视他乱糟糟的白发加上长袍上明显扣错了地方的纽扣的话。

如果艾伦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个就是当年来他家,然后带着他云游各地的古怪老头。

此刻这个古怪老头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对面另一个老者。

这名老者面色凝重,眼神之中时而纠结,时而犹豫,时而阴晴不定,时而杀气腾腾,不过最终化为了坚定,只见他突然大手一挥,然后将手中一物重重按下,大喝一声。

“将军。”

古怪老头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不慌不忙的移了下将,然后看着对面的老者,笑道:“这下你又如何?”

那位老者阴测测的一笑,“等的就是你这手,你以为我舍车弃马都是白送的么?看我将军。”

这下古怪老头笑不出来了,面露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盘。

“这不可能。”古怪老头大喊,但是换来的只有对面老者猖獗的笑声。

而老者旁边站着的一名年轻人却是看着棋盘额头上不断冒着黑线,眼前这两位老人都是当世最杰出的人,比如现在这个正在发出猖獗笑声的,乃是玄黄帝国大名鼎鼎的军神,叶百川。

真正的帝国守护神,19岁从星院的武院毕业后便投身军营,而且是从一名小兵开始,一步一步爬到了将军的位置。尽管玄黄帝国立国已经五百余年,但是并不表示一直就是和平盛世,在帝国的东南角那边有着无数的蛮族人,他们占据着神禁大陆东南面最原始的丛林,在丛林中建立了一个蛮族部落,在西边还有一个强大的古罗兰帝国,尽管有着绝望戈壁和永恒沙海的阻隔,但古罗兰帝国那群战争疯子永远都没有停止过他们东征的步伐。不光这些,远在北部冰原之上的婆娑帝国也一直对玄黄帝国富饶肥沃的土地垂涎不已,更何况还有无尽之海里的海上联盟国在海上的骚扰。

玄黄帝国的战事在这五百年之间就没有停止过,只是因为天都有星院的守护,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并没有体会到战争带来的残酷,当然期间也少不了所有为国捐躯的将士的浴血奋战。叶百川戎马一生,整整守护了玄黄帝国有近200年的时间,打退过古罗兰帝国两次大规模的东征,也击退过蛮族人的野蛮入侵,更是在海上击败了当时最大规模的海上联军。

他本人的一身修为更是达到了天阶,但是在达到天阶之后,他便只做指挥,而不再亲身参战,这是所有强者默认的一个原则,天阶强者不向天阶以下的人出手。

而另外那个邋遢老人,则是现任星院院长古长风,执掌星院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据说当年和叶百川是同一批加入星院的学员,就是这样两个当世顶尖强者,在象棋上的棋力却是烂得令人发指,偏偏还自诩棋中高手,明明就是两个臭棋篓子。

“长风,你新收的那个弟子现在怎样了?”叶百川对于那个叫艾伦的孩子非常好奇,他很清楚他这个老友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刁钻,能让他看重的绝对不一般,他自己也私下调查过,艾伦的艾家在玄黄帝国开国初期原本也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后来逐渐衰落,到现在就剩下一个卧床不起的艾德,加入了稽查院的艾力,还有常年在外的艾瑞和他的配偶云瑶,再就是目前正在星院的艾伦。

而在调查中对于艾伦的调查结果虽然很详细,也知道这个小家伙天赋惊人,但仅仅是这样的评级叶百川可不认为就能被古长风给看上,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古长风笑了笑,开口道:“百川,我接手星院也有近三个多甲子的时间了,这么多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个挂着天才之名的年轻人加入星院,天才,呵呵……我看得太多。”随即他的脸色变得凝重,悄悄向着叶百川传音道:“但是像他那样天生便超脱轮回,不染因果,完美无瑕的先天之体我在亲眼见到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啊。”

“什么?这不可能……”

叶百川完全被震惊了,手中把玩的棋子也因为不小心被他捏得粉粹,好不容易调整了情绪,他沉声道:“晨儿,去沏茶。”

叶晨听话的一躬身,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些话目前还不方便告诉他,他相信祖爷爷肯定是不会害他,肯定是有其他缘故,于是行了一礼便离开了院子。

“你也知道,我们修炼之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轮回的宿命,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才刚刚接触修行不到一年的小孩子,他的神魂竟然不在轮回之中,说来惭愧,当时我真的嫉妒了,那孩子天生就走到了我们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彼岸啊。”

古长风一脸唏嘘,叶百川也同样一声轻叹,修道之艰难,他们是最有发言权的,在如今修道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要达到那个程度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从地阶突破到天阶之后,寿命会增加五百年,但是两百多年过去,他们自身修为的进度却异常缓慢,更何况还有天道之试炼,能否通过还是一个未知数。

“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子。”叶百川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不过那小家伙在我观察了5年之后,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说道这里古长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还没等叶百川开口询问,他便接着说道:“那孩子,一直没有找他属于他的信仰。”

信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并非是对于神灵的信仰,而是贯彻自身心中的信念,亦或是坚持。

军人的信仰是保家卫国,帝皇的信仰是能流芳百世,平民的信仰是安稳度日,武者的信仰则是能抵达武道的彼岸,求得更高的突破。

信仰也好,追求也好,欲望也好,这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拥有的东西,偏偏艾伦他没有。

在古长风这几年的教导中,艾伦单纯只是觉得修炼有意思才去修炼,当然关键是他现在年纪太小,家世也算富足,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的变故,心性过于单纯,一直以来都缺少了一些让他前进的动力。

所以古长风一直都会带着艾伦去四处旅行,并将他丢到各种危险的地方,让他挣扎求生,还有他的大哥艾力也是在古长风的要求之下,和艾伦对练的时候从不留情,努力的鞭策让他成长。

但是这些都是外力的作用,他内心却一直没能找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权势也好,财富也好,对于一个10来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美色?你指望一直10来岁的小屁孩能干出点什么?

武道的境界,这个稍微有点兴趣,当然这个兴趣只是针对达到武宗境可以飞行这一点上,再往上的,用艾伦自己的话来说,我即便是修炼到天下第一了那又有什么用处?我不求出人头地,也不求举世无敌,仅仅只是想和家人好好生活而已。

他不像南宫叶韵和独孤梦,出生在大世家之中,从小便被告知要怎么怎么样,不能怎么怎么样,在巨大的家族压力之下,她们只能被迫去前进,去突破,这样才能被家族所认同。

他也不像火烈和拓跋俊逸,他们是真心热爱武道,渴望突破自身极限,去达到那更高的境界。

他也没有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敌需要他拼命努力去追赶,去手刃。

古长风有的时候都忍不住恶意的想,如果哪一天杀了他的大哥,杀了他的父母之后,或许艾伦就能真正全身心投入到武道之中,但这种投入却是带着那种名为仇恨的情绪,说不定会毁了这么一个好苗子,权衡之下古长风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念头。

“长风,你的心,有点乱了。”叶百川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古长风目前最大的问题。

不等古长风说话,叶百川继续说道:“不错,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小家伙将来成长绝对惊人,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才12岁不到,你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一些?”

古长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叶百川大惊失色的话。

“老伙计,最多还有五年,我就要渡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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