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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横生枝节

项天和林冰冰一起,走进了工程学院的图书馆。他们没有借书证,无法进入邻校的阅览室,只好在楼道里的一排长椅上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还好没被淋着,不过,你也失去了一次表现的机会呦,小熊。”,不知道林冰冰是听谁说起了项天的绰号,不过她觉得叫小熊更适合自己的方式。这也成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项天的一个惯用的,长期称谓。

被赐予一个“小熊”雅号的项天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情绪中完全恢复,顾左右而言他。“冰冰,咱俩这种相识的方式,就像是小说里的情节。说真的,我每次在图书馆无聊的时候,总想起以前看的杂志里面的故事,大学里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图书馆呢”。“的确是个很烂俗的桥段,嘿嘿。不过。。。”她忽然止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她想说,可是她怕项天继续的装傻。“冰冰,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这半辈子就指着这个笑话了”。。“你是不是想说穿上马甲就不认识你了。还半辈子,才二十出头就半辈子呀,快点呸呸呸。。”项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像开了一朵浪花,在冲击着。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白云越过山岗努力在寻找他的家。。。”项天的手机响了,是神厨打来的,催他回去吃饭。“小熊,是你们宿舍的林铎吧,和我还是本家呢,听说他做的饭很好吃。。”“嗯,今天去我们宿舍吃饭吧,给他一个显摆厨艺的机会”。对于神厨的厨艺,项天一直认为是个给宿舍露脸的事。“这,合适吗”。“合适!”。“那好吧,谢谢你们宿舍啦先”。

这时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他们一起出来,在雨中漫步。项天脱掉外套遮挡在林冰冰的头顶上。“小熊,不要替我遮挡了。这么小的雨不碍事,喜欢这样的感觉”。项天不在坚持,只加快了步伐。回到宿舍前,他给二混子发了个短信,让他收拾屋子。男生宿舍的内务情况,尤其是在无人检查的情况下,是什么样子,相信所有男生都知道。所以二混子必须在系花到达前把宿舍收拾好。

等林冰冰和项天到达宿舍的时候,等待的是五菜一汤和光洁的不像话的宿舍。一顿饭吃下来,两个小时。然后林冰冰起身告辞,项天送出来。兄弟们在身后傻笑。

等他回到宿舍,等待他的是七嘴八舌,漫天乱飞的口水。。。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不知道想着什么,想着想着,慢慢的睡着了。睡的很沉。

几天后的校礼堂,一场规模相对较大的歌唱比赛在举行。林冰冰果然如期而至,还带上了她的密友欧阳雪(也许闺蜜这个词汇不太适合学生吧),当一曲《理想国》终了,项天向台下鞠躬,准备下台。欧阳雪忽然快步上台,抱了项天一下,然后下去了。只有项天注意到了那一瞬间,林冰冰的脸上所起的微妙变化。在比赛中,常有这样的现象,所有没人在意。但是,项天的心理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他觉得对不起林冰冰。

“冰冰,这个项天真帅,尤其是他唱歌时候忧郁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你带我来是不是想。。”她没有再说下去,把后半截的话咽了回去。毕竟是女生,有些不好意思。林冰冰看出来了,她喜欢上了项天,而且怪自己事先并未说明自己的感情。对此,她不知道怎么回应欧阳的话。

下午,还是慵懒的躺在床上愣神的项天,接到了林冰冰的短信。“小熊,欧阳喜欢你”。项天没有马上回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他在考虑,自己到底哪里好。所谓艳遇,所谓一见钟情,总觉得是文学作品才会出现的。怎么就被自己撞上了。而且,他心里明白,他喜欢的是林冰冰,只是碍于她富家女的出身而不能突破自己心里那份障碍而已。这一点,可能冰冰还不知道吧。如果我功成名就了。那时,我还未娶,你还未嫁,冰冰,我会让你做我美丽幸福的新娘,但是现在。。。

他回了短信,虽然不知道怎么回,可是他不愿意让冰冰多等待了。“学业未成,无以为家”。也许,也只有这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能搪塞了。

欧阳没有死心,她开始想了各种方式来继续自己对爱情的追求。她开始频繁的去图书馆,开始在项天每天的必经之路出现。这一切,没有引起项天的注意,却被林冰冰看在眼里。

“也许有别人喜欢他,证明我的眼光不差”。她这样对自己说。

欧阳雪成功的认识了项天,开始了她主动的搭讪。(这次是褒义词)。而项天出于友好礼貌的考虑,并未有明显的拒绝,偶尔会和她说上几句。仅仅这样,欧阳已经觉得很满足。因为在那个年少的时光里,在那激情绽放的岁月里。我们要的并不多,只是这样,就可以回忆好几天了,心里会甜丝丝的。

校园谣言再次传遍角落,这次是一个劲爆的新闻:“系花被闺蜜挖了墙角”,这次项天不淡定了,他逢人便解释,然而所有人都认为,解释其实是掩饰。另外,绯闻的女主角欧阳,并不想让这个谣言马上被澄清。她甚至希望,这个谣言将不再是谣言,自己可以和项天一起光明正大的出现,告诉任何人,她是谁的女友。对于询问着,她支支吾吾,给一个磨棱两可的答案。当然,对于冰冰,她有着一丝的歉疚,如果事先知道冰冰也喜欢他,自己不会动心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已经陷得太深。

这个谣言很成功,不是因为有多少人相信和传播,而是因为,林冰冰信了。她开始不再主动约项天,也不回他的短信。她希望自己能依靠时间慢慢的忘记他曾经出现过。可是,她做不到。半个月里,她无数次被自己的眼泪弄醒,身体消瘦的很快。

这,是个误会。

深夜3点了,项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不睡不着。上铺的凿凿受不了了,“大熊你干嘛呢,大半夜的你还让不让人睡了”,“这就睡”,项天随口答应着。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窗外。他的内心无比煎熬,想给林冰冰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也好。无聊和无奈的心情中,他拿出了手机,登陆了qq。一遍一遍的刷新着好友动态。忽然他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看到了冰冰的10分钟前的说说:“想背上背包,去个无人的地方。”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后面回复了,“我陪你”。

天微微亮了,一夜未眠的项天眼圈有些红,可是这一夜他想明白了很多很多,他打消了自己的顾忌。他给她发短信,“上午8点,后花园凉亭。”许久,她没有回复。他又补了一条“冰冰,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走”。直到天将黑了,依然没有回复。天慢慢的阴凉了。风吹的他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尝试给林冰冰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一直到晚上九点,他一直再打,一直是关机。他开始慌乱了。

他回到宿舍,整整一天,水米未进。这个点了,找点吃的也不容易。神厨和二混子跑了很远,买来了项天最爱吃的小笼包。看着两个舍友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很感动,却依然吃不进,最后被强行塞进去两个包子。手机响了。项天黯淡的眼神忽然就迸射出一道光,冰冰!!可是他看到短信的发送者是个未知的号码。“项天同学,我是欧阳雪,后天我过生日,你可以过来吗”。“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项天出离的愤怒了,但瞬间又平静下来。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她并没有什么错。“对不起,我还有些事,可能脱不开身,谢谢你的邀请”。他这样回复。

又是不眠的一夜。第二天的清晨。他早早起床,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怎么才可以找到她,跟她说清楚!她会去哪里呢。图书馆!项天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向图书馆奔跑而去。果然,在三楼一个后排的位置上,他看到了同样憔悴的林冰冰。那一瞬,两人的眼中都储满泪水。无言中,她走出阅览室。没有和他说话,径直走下楼去。

“冰冰,你不理小熊了吗?”林冰冰回头看看,“你来干什么”。“我来告诉你,我想明白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再顾忌什么。不再被任何外在的原因所牵绊。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项天抱住她,紧紧把她拥入怀里。自己的声音也呜咽了。“冰冰,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相信小熊!”半晌,林冰冰抬起头,没有说话,因为她说不出话来。她只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他们去了后花园,在假山后面。看着远处的风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枫景半城湖”。项天忽然无来由的想起了苏东坡的诗。虽然H学院的后花园比较小,但也有湖可赏。清风吹来,波动湖面的阵阵涟漪。项天喜欢这样的感觉,林冰冰也是。他们都认为,在这样美的风景前,一切不好的情绪都会随着风吹云散。

“小熊,欧阳那里你准备怎么处理呢。她是我最和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她伤心。”“冰冰,感情不是一件什么物品,可以赠送转让,这个。。。”她看了一眼她的小熊,“我明白,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那天,他们就这样相依相偎着,互相说着情话。好像整个天地虽大,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林冰冰的脑海里,瞬间还闪过了一个小妈妈的形象。她自己也为自己一瞬间的想法羞的红了脸。这一点,项天的思维是跟不上的。

他们最终成为恋人,因为一段经历,因为一个歪打正着的人的出现和搅合。这一次,一贯风闻言事八卦到底的校园谣言没有对此有什么异动。我的理解是,谣言只传无聊的事,正经事是不合乎传谣标准的。不过,对于项天和林冰冰这对初坠爱河的恋人,这些完全无关紧要。

好快,一周后的某天。他送她回宿舍,路遇捧着一个文件夹的欧阳雪。冰冰顿时有些说不清的感觉。项天也是,不过他很礼貌的跟欧阳雪打过了招呼。欧阳雪看起来消瘦了。她说了句,“项天,你要好好待冰冰”。就飞快的跑掉了。林冰冰想追上去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因为她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如此的无力。

一天后,得到确切消息,欧阳雪申请休学半年已获批准,现已离开学校。那个文件夹里是她的申请书和证明!林冰冰怨自己,为何不和她说清楚,如果实现知道,一定会阻止她的。这个笨蛋,她为什么非要这样子。

“小熊,快放小长假了。你陪我出去转转吧。”她对他的小熊撒娇。项天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了。“宝宝,你想去哪里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用这个比较肉麻的称呼来称呼她,而且还比较自然。“恩,我想去宿营。不去那些人满为患的景点”她看了他一眼,满是幸福。接着说,“咱们先去高阳吧,去拜谒孙承宗的祠堂。我知道那是你心中的英雄。”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项天的眼睛迷离了一下,他猛地想起了。那是一个夏天。他路过B市,小住两天。然后去寻访杨继盛的旌忠祠。半天的时间,他只找到了一堆残砖烂瓦。如果不是门口一块残缺的碑文写着:杨继盛祠堂。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他觉得历史是不能遗忘的,忘记历史意味背叛。杨继盛是该千古流芳的,历史和公论没有忘记他,而我们却忘记了历史!

“小熊,你在想什么呀”,他的思绪被冰冰带回到了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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