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从天而降的艳遇
H市的超市前,我们的男主角项天又在称体重了,这是他的习惯。他是刚来报到的新生。9月的太阳火辣辣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倦意。项天买了他最喜欢喝的水晶葡萄饮料,走向了超市门前免费使用的体重计。实话说,就相貌而言,项天同学是个标准的帅哥,套用古人书上形容帅哥的话吧“身长八尺,重眉大眼,鼻直口阔”。唯一的不足就是,有点胖(他自己认为的)。轻轻的把瓶子放在地下,站到体重计上去。“瘦了一斤,看来是黄瓜减肥餐奏效了,坚持吧”。他自言自语着。然后俯下身,拿起地上的葡萄汁,快步向超市外走去。
这是一个地级市,但是千年以前,这里有过更为辉煌的历史。春秋战国,金戈铁马。很多得以流传千古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据传,这曾是某个诸侯国的首都。项天的学校在一个比较好的位置,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周围有三所高校,一应生活设施和公共设施还是不错的。学校是刚刚升格不久的二本,之前是师范专科学校。800亩的建筑面积,并不大,但是很别致。灰色的墙砖也显得与众不同。尤其是学校竟然有后花园,杨柳依依,花团锦簇的,很是养眼。当然,这更多是为一些谈恋爱的学生们提供了方便。每天下午4点以后,后花园的人流量比教学楼应该还多些。有些才子会拿着琵琶自弹自唱,以吸引众多的目光。更多的是成双入对的形式出现。项天没去过后花园,他似乎对这一切没有太大的兴趣。
宿舍公寓和教学区是分开的,名字很气派,叫做大学生公寓村。实则是买下的隔壁大学的旧楼。项天的宿舍在7号楼1单元,这在H学院的校史上,有个专用的称号,叫做三不管区域。因为2单元和3单元全部都是女生宿舍,7号楼的宿管阿姨也是负责管女生的。所以,只要按时交了水电,查卫生和纪律什么的是没有人去1单元的。他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到床上,喊了一嗓子:神厨,该去为寡人准备御膳了。。。介绍一下本书的几位先出场的龙套。项天的宿舍是四人间,每个人都有代号。神厨是林铎的外号,此人有一个特殊的手艺,凡是吃过的菜,基本能仿造出山寨版;二混子(至今未知此雅号的来历,莫非其兄是大混子?),秦惠,没有什么特点,每天就是一门心思上QQ,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艳遇,不过目前尚未成功;凿凿,(据说当年有个高中同桌外号鹁鸪,他就成了凿达木子)。对啦,他的真实姓名是田麒。。。最后。就是我们的项天兄,他的绰号是:“大熊”。我想这就是他减肥的动力吧,这是万恶的神厨对他的污蔑,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就目前了说,转了一上午。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填饱肚子。宿舍的哥四个是不吃食堂的。他们各自分工,分别负责刷锅洗碗筷,做饭买菜等等。当然费用是均摊的。神厨当仁不让的成为这个宿舍的厨师长。面对大声喊饿的项天,他无奈的摊开手,二混子还没回呢,让他去买菜,估计又窝在哪里看女生呢。空有逆袭的心,还是个那啥的命啊。。。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忽听一声招牌似的尖叫“菜来喽”。神厨之后无奈的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吩咐凿凿洗菜切菜。。凿凿说了声得令,拿起菜奔洗菜池去了。。
速度就是效率,效率还是效率,不知道是哪位先贤说的,领会精神就好了。反正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三菜一汤就摆上桌了,看起来很奢侈是吧,其实造价还不到二十块钱,比吃食堂便宜多了。四个人围桌而坐,开始扯淡的话题。这是他们在终于被高中牢笼般生活释放后,面对大学大段的时间,采取的用来打发时间的一种目前看来最适当的形式。话题的中心这几天还是二混子,因为他的锲而不舍,屡败屡战,誓把搭讪(翻译成中国话叫勾搭)进行到底的精神。凿凿最先开始,“混哥,今天去买菜,有收获不?”“我去的是美食林,不是美女林。。。”。沉默5秒钟,他忽然把话题引开了,说“你们总是盯着我,给你们爆个料吧。。。大熊。。。”还没等他说下去,项天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缺心眼的似乎是看不见,或者看见了也没当回事,继续说他的“有人约大熊吃饭,就在今晚。知道是谁吗?中文系的系花,林冰冰。。。”又被打断了,这次打断他的,是两双色迷迷的眼睛,和轻易不好发觉的哈喇子。
“大熊,从实招来”,“快说快说,再不说就三堂会审了”。。。大家七嘴八舌。项天很无奈的耸耸肩,事情确实是有的。一向喜欢课余去图书馆打发时间的项天某天在馆外拾到了一张借书证,按照上面的名字和班级归还了失主。这事他并未在意。就在昨晚,他和二混子一起回宿舍的路上。有一个本班女生跑过来,一脸坏笑的说,项天同学,有人明晚要请你吃饭噢,你的面子可真大。。”。“谁?”“中文系的系花,林冰冰”。“明晚七点,烤鱼坊门口见,不要迟到啊”。。向女生道过谢后,项天回宿舍,他并未在意这件事。女生是不是系花,似乎跟他没有什么一毛钱的关系。
哥几个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个让他打扮,那个给拿衣服。可以看出来,他们希望这次赴宴能发生一些后续的故事。
傍晚来临了,大熊换了一件新洗的T恤。就这么出门了。烤鱼坊是那条街最具特色的饭店,据说老板的祖上给慈禧老佛爷都烤过鱼。出于绅士的习惯,他为系花同学拿过纸巾,拆开餐具。在鱼未上来前,两人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林冰冰说。“恩,每个人都和另一个人不一样”。“不是,你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气质,别的男生没有”。系花这样抬举,换做别人是会受宠若惊的。项天却没多想,只是说了一声谢谢。就这么闲谈着,两人互相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林冰冰的家在H市本地。家里是做煤炭生意的,算是个富家女。而项天,没有这样的背景。
清贫人家的孩子多是孤傲的,不愿意在精神上输给别人,所以他警戒着,保持着这份距离。林冰冰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点破他。
天色渐渐晚了,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在上卫生间的间隙,项天结了帐,虽然这顿看似普通的饭花掉了他十天的伙食费,但是他坚持这么做。理由很简单,怎么能让女生请客呢。把林冰冰送到3号楼楼下,两人挥手作别。
回宿舍的路上,项天并没有多想什么。也许,不管是和系花还是和谁,只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和别的没什么关系。吃饭,仅仅就是为了吃饭。
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然而就空穴来风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传的谣,反正是一周之内,“项天拒绝了系花”的消息就在本来也不大的H学院传的漫天风雨。项天苦笑,然而仍无动于衷,他没有去辟谣。这个好像永远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男孩子,保持了他一贯的冷漠。
不过,历经这一场风波后,他倒是真的和林冰冰成了朋友。偶尔会一起吃个饭散散步,说说话。但是至少倒目前为止,他们仍然是普通朋友。
周四下午没有专业课,项天又去图书馆了。其实H学院的图书馆只有四层,外表看起来也没有其他大学的那种气派。但是就这朴实无华的建筑里,藏着100余万册书,和120余种报刊杂志。对于一个人的精力来说。这些足够可以称得上是浩瀚无垠的知识海洋了。阅览室在三楼,偶尔也会有人来这里上自习。项天走到门口,拿出一个书位牌,然后把自己的借书证放进那个空隙。(图书馆是凭借书证换取书位牌,然后凭书位牌领回自己的借书证的)。抬起头扫了一眼,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他拿了一本《明史》,找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可以说,项天虽然相貌不错,但在拥有2万人的校园里,也是容易被忽略的。他没有神厨的做饭天赋和过人的交际能力,也不是个富家公子。他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思考一些问题。他喜欢读书,诗词曲赋,历史地理,军事政治,都有涉猎,并且过目不忘,还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就像那位如今火遍全国的非著名相声演员的话,批判性的看。项天姓项,特意交代这句,绝不是一句废话。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位曾经令风云变色的西楚霸王后代,但是在他的骨子里,有过那金戈铁马的理想。他总是想,如果能生在战乱时代,他是能凭借军功裂土封侯的。而高中毕业报考军校,只因一分之差落选,便成了他如今最大的遗憾。这个遗憾埋在心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项天极少看电视,但是他喜欢古天乐的一部作品《寻秦记》,也偶尔幻想,自己如果能回到自己梦想中的时代,会怎样的影响那个时代的历史。
《明史》是他喜欢的史书,也可能是受了一本对明史解读的著作的影响吧,反正是有了比较浓厚的兴趣。常常会想,如果真的回到明末那个狼烟四起的时代。他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出于对军旅的渴望,他对关宁军、秦军、天雄军等等一系列明末的最强军有着恨不得见的遗憾。。读着孙承宗的传记,他陷入了沉思。。。
“项天,好巧”,随着一声招呼,他的思考被清脆的生音打断了。“冰冰,真的很巧,你也来看书”。“不是,我是来丢借书证的。。。”林冰冰调皮的挤了挤眼,笑了,两个酒窝衬托的一张瓜子脸更好看了。两人相视,都轻轻的咧开了嘴。。因为在图书馆,项天没有笑出声来。这一点上,自律性是比较强的。
他无心再看下去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次是他主动提出的邀请。“好啊”。各自放下书位牌,,取回自己的借书证,出了阅览室的门。“你的借书证交给我保管吧暂时”,项天说,“我担心你再把借书证丢了,被别的男生捡到”。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林冰冰真的把自己的借书证递了过来。那一刻,项天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可是瞬间有平复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是跟这个富家女终究是不合适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两人出了校门,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对于项天来说,他喜欢散步。天气真的很是炎热。前面是美食林了。这是一个比较大的三层超市。附近是专门卖奶茶冷饮的避风塘。项天问过了林冰冰,两人都要了一杯奶茶,在避风塘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头顶是商家支起的大伞,带给他们一片阴凉。“真好”,喝了一口奶茶,林冰冰说,“如果有一个人,能像这把大伞一样能为我遮蔽烈日风雨,那该多好”,说着,好似无意间看了项天一眼,自己的脸上先飞上了一片红云。她自觉失口,低下头搓着自己的衣角,不再说话。项天已经明白了林冰冰的心思。可是他又自己的顾虑。怎么办,是勇于接受,还是装傻。他的内心煎熬着,碰撞着,21年了,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没有理解过什么叫做动心。小时候,和发小们一起闲扯,谈到什么是喜欢(孩子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最佳的答案是,“当年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那么,你可能会是喜欢上她了”。面对林冰冰,项天发现,自己有了这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半晌,他强忍住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句,“我们去工程学院走走吧。。。”说罢,径自站了起来。他不忍再看她的表情。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再等等吧,他对自己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说着话。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朦胧的情感像初生的嫩芽,就这样生根发芽,慢慢的成长。林冰冰不知道项天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在装作没听懂自己的话。她有些失落,甚至是沮丧。
柳树下,凉风习习吹来,他们找了个树荫坐下。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忽而又都低下头,像是想着什么心事。项天打破了沉默,“冰冰,下周学校的歌唱比赛,我希望你能来听。。”。“嗯,一定去”。又是一阵沉默。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紧接着黑云遮住了头顶的天空。“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林冰冰说,她看着项天,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离宿舍这么远,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看样子很快就下起来了”。他们在距离最近的一栋楼下停住了。抬头看看,赫然三个大字:图书馆!
项天无声的笑了,他觉得这是一种缘分。林冰冰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表情变化。两人一起向馆内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