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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泉之渊

幽兰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为了她的梦想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不能放弃。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以牺牲寿元为代价向露珠补充水分。露珠的淡蓝色光晕逐渐凝实起来,但相应的,幽兰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娇嫩的花瓣开始变得羸弱,色泽也开始变得昏暗。远远看去,那唯一在不断成长的淡蓝色露珠简直像个吸收寿元的魔鬼!

“终于还是决定拼一把吗?唉!倔强的孩子。只可惜她领悟的有些晚了,即使拼上生机也未必能足够啊!天才果然是不可求的,像红玫瑰那样的妖孽般的天才几十年也未必能出现第二个啊!”沉风感叹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他活得太久了,见过了太多太多如幽兰一样的孩子。他很清楚能拥有移动的能力对这些小花们来说是多么奢侈的期盼。只是,这条路上陨落的花儿们太多了,她们无一例外,都是自身的生命力不足以让露珠进化到海蓝二晕,结果耗尽生机而亡。毕竟,露珠进化的难度太大了。即使是之前幽兰成功的凝结出淡蓝色的露珠,也有不少的运气成分在内,还得说是幽兰的意志力足够强。但即便如此,一晕与二晕的差距依旧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沉山脚下近千朵花中只有七个海蓝二晕,单看这不到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就可见一斑,这还是没有计算在拼命中死去的花朵数量。由此不难看出幽兰正面对的是多大的危险!

香越烧越短,眼看即将终结。无数小花屏息而视,等待着决定性的一刻。而幽兰,却还在挣扎。“为什么?为什么露珠还是没有进化?”幽兰心中如翻着滔天巨浪,“我的生机快要不够了!为什么还是淡蓝色?难道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我注定要失败了吗?不……不!不!!!我绝对不能失败!绝对不能!!!”

此时此刻的幽兰,由于对自己的无能而产生了无尽的愤怒。怒火不断灼烧着她的理智,身体寿元的流失让她几乎没有多少防御能力。枯萎的身体下只剩下了无尽的愤怒和坚定的信念,“我,幽兰,绝对不能失败!”几乎失去理智的幽兰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的心中,有些什么东西,在内外强大的双重压力下觉醒了……

就在幽兰再也承受不住的那一刻,就在香即将燃尽的那一刻,一道白光闪过,幽兰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这是一片绛紫色的星空,没有天地,没有日月,更没有声音与生命,只有无尽的繁星闪烁着灵魂的光芒。忽的,一道流星划过,化成一个光点,停留在无尽的星空中。

“我醒了?我还活着?还是说,我已经死了?”幽兰睁开眼,看到的只是一片绛紫色的世界,偶有零星的几颗星星在闪烁。“这……这是……我这是在哪儿?我死了吗?”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世界,幽兰傻眼了。

“你终于来了!幽兰。”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骤然响起,实实在在的吓了幽兰一跳。“你,你是谁?你在哪儿?你快出来!”幽兰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就在你面前!”话音刚落,只见这片世界里所有的“星星”都向幽兰冲击而来,那哪里是什么星星,根本是一个又一个的光点!直到此时幽兰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就是和那些光点一模一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发光点!她来不及震撼,无数光点正以极高的速度冲击到幽兰的面前。幸运的是,幽兰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那些光点在她身前汇合、旋转、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人类男孩子的样子。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紫色衬衫,黑色短发,对她微微一笑,“看,我就在你面前。”

幽兰本能的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心中满是着急。还是男孩先开了口,“你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想问我,不过不用急,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找到我,当然会让你明白前因后果。不过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舒服,先给你换个样子好了。”说罢,抬手一指,一道绛紫色的光芒闪过,正中幽兰的“身体”。片刻,光芒散尽,原本幽兰所在的光点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冰蓝色连衣裙的十四五岁的少女,少女相貌其实只能算普通,算不上是美女,但却意外的和这身衣服极为搭配。冰蓝色的连衣裙散发着一层层光晕,配上直泻腰际的蓝色长发,让少女披上一层朦胧而又清纯高贵的美感,再加上头顶左侧的一朵幽兰,让少女宛如传说中的海公主一般美丽。

男孩很满意自己的设计,再一挥手,一面圆圆的水晶镜子出现在幽兰面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怎么样?还不错吧!”

“这……这真的是我吗?这就是人类的身体吗?好漂亮!”幽兰弯下腰,痴痴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一把抢过镜子,用手细细的抚摸起来,好似她手中握住的是她自己。

男孩静静等着幽兰回答她的话,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回应,近二十分钟过去了,可幽兰就是不停的在镜子面前转,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额……我居然忘记了,就算你不是人类,也是个女生……”他揉了揉脑袋,一挥手,幽兰手中的镜子化成紫芒消失了,“现在你能清醒清醒了吧。”

“咳咳,幽兰,我必须得说,你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这里照镜子。你应该还有点印象,你本来是在参加成年仪式的,却因生机不够而意识崩溃……”

轰!一句话,如惊雷般将幽兰炸醒,是啊,自己明明还在凝结露珠,怎么会到这里来,难道自己死了?幽兰猛然抬头,直直地盯着神秘男孩。

“你或许以为自己死了,但事实还没有。在你的意识崩溃的那一霎那,我将你的意识接引到了这里。而你外界的身体本就已经生机殆尽,现在又失去了你的意识,最多一秒钟,你就将真正彻底的死去,除非你能在这一秒钟内赶回躯体并停止生机输送,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多活上几天。”

幽兰低着头,发出一阵连她自己都从没听过的声音,这是人类的声音,“已经没有办法了,一秒钟早就过去了,而且我已经到了极限,体内根本没有能继续维持的寿元了,就算能活下来,不能得到移动的能力即使能多活几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哈哈!谁说一秒钟已经过去了?我可以很荣幸的告诉你,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比例在1比10000左右,也就是说,在这片世界里,你有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才只过了两个小时,换句话说,你还有一个小时来了解自己的处境。所以,我救了你,并给了你自救的机会。”男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宛如在介绍自己得意的作品。

“哦?还没有结束吗?”幽兰一声长叹,像是无奈,又像是一种欣慰。“既然还有一个小时,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作自我介绍了。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救我?这里又是哪儿?”

男孩咧了咧嘴,“别急呀!饭得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句一句讲。首先,我就自我介绍下,我叫萧遥,人类。至于来历,现在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把我当成神就好了。这个地方,我把它叫做九泉之渊,在这里,我可以主宰一切。至于这里的真实位置,就在你的心中。”

幽兰:“我的心中?”

萧遥:“没错,准确的说,是在你的灵魂意识核心内部。”

幽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灵魂中怎么可能还有别的生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灵魂里?”

萧遥:“别急别急,首先声明,我可不是自愿的。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从我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我也想出去,可现在能量和记忆都不够,根本没有办法。”

幽兰:“那你为什么会救我?”

萧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都在你灵魂中了,当然会保护你的安全,你要是死了,我想离开这里就更难了。”

幽兰:“可你救了我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即使现在回去,除了生机殆尽而死,恐怕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萧遥:“……看来你还是有点智商的,想套我的话?你没有猜错,如果不是有把握能够帮助你我也不会救你。只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或许你现在没有能力完成,但是,我要你发誓在你有能力时会帮助我完成,作为交换条件,我除了帮你度过这次难关外,还会助你修行,帮你尽快提升实力。你若同意,则我即刻兑现诺言,绝不食言。”

“什么事情?说明白。”幽兰虽然少不经事,但也能猜测到能让萧遥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自然要更加谨慎才行。

萧遥:“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这部分丢失的记忆很可能以念力之晶的形式分散在世界的某些地方。我要你帮助我寻找这些散碎的记忆,帮我回复完整。”

幽兰用力捂了捂自己的脸,“天啊!你开什么玩笑!你的那些记忆碎片天知道都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连移动都办不到,能保住命都不错了,帮你完善记忆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所以,我才说等你有了能力之后再说。”萧遥瞥了她一眼,一脸哀怨的说,“就你这点笨蛋天赋,要靠你自己的话最多也就混个中等偏上,还得说是在你们这群笨蛋里面……也就那个红玫瑰还算有点前途,其他……一群废物。”

“额……”幽兰有点傻眼,她虽然和那些花使花主们有些差距,和好歹也比普通小花们强不少,居然……居然只是笨蛋?废物?

“说你们是笨蛋别不服,这么多的生灵,才八个能移动的,还不算笨蛋?那七个叫什么“花使”的家伙,除了能移动什么都不会,这种实力能干什么?一群战斗力不足0.5的渣渣……也就你们的花主红玫瑰还勉强有两下子,算是个普通孩子。其他?都是废物!”萧遥撇着嘴,暗自在心中加了一句,“要不是困在这里没得选择,我会选你这个笨蛋?”

……

“你真的能帮我成功完成成年仪式吗?”幽兰思索了一阵,突然问道。

“绝对不用怀疑!”

“好!我幽兰在此对沉山和九渊圣神发誓,若得萧遥相助,必将竭尽全力助萧遥寻回记忆,如违此誓,当永生被沉山一族所唾弃,遭九渊天雷而死!”伴着幽兰的话语,无数光点从幽兰魂中升起、盘旋,在幽兰头上汇聚成一个诡异的图案,绿色的六角阵中一个血红色的阴阳鱼在不断旋转。血誓的符号逐渐升起并加速,化作一道绿芒穿透了整个九泉之渊,不知去往了何处。“现在,你可以帮我了。”

……

沉山之角,无数小花仍在翘首以盼。她们眼中的幽兰,生机正在不断损耗,而其露珠的色泽也是愈加深沉,一直到达淡蓝一晕的极限。然而,任谁都能看得出,幽兰的生机已经不足。那摇摇欲坠的暗黄的身躯和那已经接近枯萎的花瓣都在证实着现场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没有谁再去谈论之前的琐事,无一例外都在为幽兰的命运担心。因为,很明显,幽兰几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

初阳还未完全升起,漆黑的九渊裂缝仍在,只是这微红的金光照射在如今的幽兰身上却是显得有些惨淡。“她要坚持不住了!”一朵月季焦急的喊道。

“我绝对不能失败!绝对不能……”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幽兰的意识终于坚持不住而崩溃了。小花们有些傻眼,就这样结束了吗?然而,突然幽兰的体内闪出一道极为明亮的紫光,瞬间将幽兰包裹起来,并还在继续扩大。

“这……这是什么力量?”沉风震惊的飞到空中,一脸的不敢相信显而易见。“我……我竟然感受到了世界之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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