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凯回到家的时候,大吃一惊,梁嫣然站在门口,蓝色背心短装,粉红色紧身裤,单薄的身子在那里痴痴以待,就像一位刚被责罚的娇俏的邻家小妹妹。顿时喉咙像卡了东西,车也不停地库了,找个位停好后马上跑过去,想热恋抱住她,封吻她要质问的嘴唇,可是没有,他站在他面前,她也没有说话,很平静。
足足有一分钟,他才开始说话。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
“等了很久了?”
“嗯。”
“来,先进来。”
温柔的灯光洒落在梁嫣然的发际,眼角,她神情凄然,寂寂地坐在沙发上。郑斯凯紧挨着她坐下来,轻轻搂在怀里,芳香的发丝陡然增加了他内心的安全感,喃喃道:“好想你,真的。”开始不由自主地试探她更进一步,但是突然停住了,发现梁嫣然眼角泛着泪光,心疼地轻吻着她,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嗯?”
梁嫣然把把头埋在他怀里,说:“我问过爸爸为什么要针对你,能不能不要逼你,我向爸爸请求让我跟你在一起,可是,可是我失败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平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决策决定丝毫不含糊,眼波柔美却又明察秋毫,只要有梁伯铸的支持,她就像是另一个人附了身,变得坚强无比。可一旦神一样的父亲站到了她的对立面,她就变得软弱无比,尝尝深夜里想妈妈,如果有她在身边,是不是会不一样?最近,她愈发消瘦。
郑斯凯搂着她,安慰说:“嫣然,没关系,我们再等等,梁叔也许有他自己的原因。其实,其实我前两天见过他,在昆州。”
梁嫣然惊讶地抬起头,讶然问:“是吗?你去昆州了?怎么我不知道呢?谈,谈最近在传的事情?”
“我怕你担心,所以先不告诉你。我是带着两个目的去的,一是梁远要起诉我们的事,除此之外,我也想谈谈你跟我的事。可是,我没有谈成一件,铩羽而归。”郑斯凯苦笑了一下,怕嫣然不高兴,接着道:“不过,我们并没有很僵,至少,我还是把梁叔当亲人”。
梁嫣然沉默片刻,犹豫着问:“斯凯,你别生气,我就想问一句,你们,你们是不是用了梁远的研发程序,涉及到知识产权?你有没有想过要和爸爸竞争?”
郑斯凯镇定地说:“嫣然,你从来不过问我的公事。我问心无愧,请相信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梁叔反对你和我在一起,他是不是要把你和邵飞白撮合到一起,你答应了吗?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彼此都有所了解了?”他话音未落,梁嫣然挣脱他,道:“我相信你,你一直都要求我相信你,可是你呢?你怎么知道爸爸要我和飞白谈?你怎么知道我们见过面?难道你派人跟踪我吗?”梁嫣然近距离地对着他,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
“你错了,我最近这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派人去跟踪你。你看你叫得多亲热‘飞白’,呵,若不是铮然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最近的生活有多丰富。”被她这么一说,郑斯凯倒一下子来了醋意,长久挤压的情绪轰然决堤似的,尽管不至于让自己愤怒。
梁嫣然鼻子有点堵,她哭了,正当时,一条彩信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但是看完彩信,梁嫣然突然绝望地、寂寂地看着郑斯凯,眼泪就那样滚下来,让他更是手足无措,问道:“你怎么了?”
她一字一句地问:“刚才你是一个人吗?”
“嗯。”
她瞬间大怒道:“你还骗我,你看!”她的彩信居然就是刚才郑斯凯和沈又西在吃宵夜的场景,他翻了几张,从他们上车开始就有拍到了。
郑斯凯显然怒了,叫道:“是你派人跟踪我?真没想到。”
她打断他,说:“是我没想到,是我太天真,以为你心里除了我只有工作而已,可是我错了,你跟任何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没有区别,我竟然在这里傻傻地等了那么久!”她说完抓起包往外走,从来没有如此生气,从没有这样不顾形象,他不是他,她也不是那个优雅完美的梁嫣然。谁爱了,谁就进入了一场未知的冒险,一次旅程,有如一次重生。
外面突然雷鸣闪电。
郑斯凯赌气地将头别向另一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压抑着,又有点想大喘一口气,一道闪光拉回他的理性思维,赶紧往外跑,这天气她赌气走出去,一定会淋着的。冲出去的时候,梁嫣然瘦小的身子已经在灯光中越来越小,郑斯凯没有任何犹如冲进宇宙,他不应该这样气她的,大叫着:“嫣然,回来,雨大。”他跑起来追赶她,她见郑斯凯到底还是追上来了,心想放慢脚步,但是有还有点气,于是脚步并没有慢下来。
梁嫣然对一束远光灯毫无感觉,全无意识地还在往主干道冲,后面的郑斯凯已经在喊着,“小心有车”,话音刚落,那车猛地急转向但还是右前角将梁嫣然带倒,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司机没有停下来,逃了。
“嫣然!!!”郑斯凯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梁嫣然躺在地上,脑下一滩血,腿被刮伤,完全不醒人事。郑斯凯不敢动他,雨下得大,根本看不清楚远去车子的牌照号,慌张下赶紧先打120救人,这一刻,他好像被所有人遗弃,天顿时塌了下来,嘴角边是咸咸的东西,喉咙巨疼,终于痛苦,在这大雨瓢泼的深夜,心痛空前来袭。
上了救护车,郑斯凯恢复了冷静,立刻打电话给梁伯铸和梁铮然,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希望他们尽快赶到医院,手术前还需要家属签字才行。并且,如果不是第一时间通知他们,梁伯铸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了。
梁伯铸听到消息的一刹那,像有人朝着他脑袋开了一枪似的,嗡嗡感觉耳鸣声,身体摇摇欲坠。整座别墅从黑夜变成灯火通明,每个人都被上了发条,紧张起来。梁铮然陪着爸爸,让司机好好开车,要快,但是路滑,又要小心点,是不是要安慰爸爸,姐姐应该没事的。
沈又西与郑斯凯别后,欢快地哼着歌洗澡,准备睡时收到一条短信,一看就傻了,是她和郑斯凯,发送者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她惊慌地回了条短信地给对方“你是谁?什么意思?”,接着就一直躺在床上握着手机。
她突然想起来进门时妈说有人晚上来找过她,当时她正有心事没怎么听老妈说话就进房间了。她嗖地下了床,跑去敲老妈的房门。沈妈妈其实已经睡着,只是睡得很浅,被女儿一叫就醒了。
“小秋,什么事呀?进来说。”
沈又西进去了,爬上妈妈的床,本来沈妈想亮灯,被她组织了,说:“妈,就这样吧,客厅灯就够了,我们就这样睡会,问您点事好吗?”
“傻孩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让你偏要现在问哪?”
“妈,您说晚上有人找过我?”
“是啊,杨士饴嘛,大概7、8点钟吧。”
“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就问我你在哪,说想跟你谈谈,我让他在家里等一下,你还在公司加班,他就坐了几分钟吧,说是有点事就不等了。哎呀,士饴人真的很好,你看他帮你哥那么大一个忙,什么都没说,我说一定要还的,可他觉得那是小事。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让我们不要放在心上,等以后你哥能还了再说。我看他呀,真的是对你最用心的啦。”
“妈,你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不可能的了。”
“诶,他不是说他现在是一个人过了嘛,妈不介意他是一个离过婚的人,关键是他能对你好就行。”
沈又西根本没听进去刚才她妈说的那一大堆,只是一个劲的在想,杨士饴来找自己怎么不打电话呢?白来一趟都不让自己知道?这个陌生电话号码,这个跟踪自己的人一定是跟自己熟悉的吧?究竟是谁呢?难道,是杨士饴?会是他?!
沈又西感觉她妈好像还在说话,但是她已利索地下了床,说:“妈,我好困,先去睡了。”然后一溜烟地跑回房间。
她走来走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杨士饴“刚那短信是不是你发的?”捏在手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发,时间马上就要到零点了,这样合适不合适?如果万一不是杨士饴干的,这么晚发短信去,还以为是自己心里仍然有他呢?所以,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发。
过了好一会,她还是按了发送,真是下了大决心。接着又给陈珂发了条短信“如果你还没睡,就来电”,她其实知道,知道是她让回电,不管陈珂是不是正在做梦,只要听到了召唤,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回电话的。
正在和陈珂聊天时,进来两条短信,估计是杨士饴,所以赶紧挂了电话。
未读信息一:“我明天可能不去公司,既定的几个会议不变,杨总主持,嘱曹经理加快进度,后天我看她报告—郑斯凯”
哦,他明天不去公司啊,他有没有收到我收到这条彩信呢?沈又西自己嘀咕了一句。
再往下看第二条,简直惊心动魄“你怎么那么聪明?我无意中看到了,就随手拍了下来分享给大家。我想你—杨士饴。”
沈又西气爆了,什么叫无意中看到,明明是跟踪,还分享给大家?“大家”是谁?她狠狠地回问了一句。
“傻妞,就是关心你俩的人咯。晚安,宝贝。”
沈又西很不得摔掉手机,如果她纵有一点小姐脾气的话,可是她还是克制住了。
第二天沈又西勤勤恳恳地去上班,不吃到分秒。本来她准备整理一下就去通知杨国军和曹佳婧关于今天安排的事情,她是个聪明的助理,就是这样的小事她也尽量是先邮件告知然后去当面友好提醒一下,总监级别的都如此对待,因此大家对沈又西的为人行事评价非常之高,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郑斯凯愿意高价找她回来的原因,再加一项是,她能够从与这些高管的当面沟通当中观察出很多时候面对问题时的态度,而这些是从被修饰过的邮件上得不到的,好助理,是老板与员工沟通不可或缺的桥梁。
曹佳婧敲门而入,她的性子,是不会等里面答应了再推门的。见她进来,沈又西站了起来,笑道:“曹经理,真巧,正想找您去,您倒是来了。”
带着职业的微笑,道:“哦?是吗?那正好,什么事,你说?”
“郑总今天有事不来公司,他说明天回来看您的报告,劳烦您加快新项目的进度。”沈又西说得特别客气。
“哦,好的呀,请郑总放心好了。”曹佳婧正要往外走,又回过身来问了一句:“又西,今天郑总一天都不来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的,不来,但有什么事他没说,不过他说过今天不方便电话。”后面这句话是沈又西自己加的,因为正常情况下郑斯凯如果不能来公司,他在会短信息她的时候后面加上一句‘急事电联’,但是这次没有这句话,所以她猜想郑斯凯也许不希望被打扰。
曹佳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走了。杨国军则不同,他听到郑斯凯今天不来,并无惊讶,只说有什么事让沈又西随时联系就行。
正好趁今天老板不在,沈又西想整理整理自己的事情,不然平时总是时不时又被打断,这几个月来,真的是很忙,有的时候是心累。她名不副实地还要跟曹佳婧干的,但是曹佳婧显然不会给她派什么活,可她总不能直白地跟郑斯凯说她平时没干什么,所以要什么报告,要什么总结她沈又西是没有的。经常,沈又西会很讨巧地去跟曹佳婧讨教一些工作问题,跟市场部那几个女孩也经常碰碰头,而且她还很厚脸皮地始终如一地参加市场部的周例会,她人到那了,曹佳婧总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吧。沈又西就是如此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这。这形容也不恰当,因为她似乎还觉着有点点心甘情愿,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卧底,帮郑斯凯去打探消息去的,每次跟夏琪说到这点,她总是被鄙视。
不过她还是在担心昨晚那彩信,想想就可气,杨士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给陈珂和夏琪发了短信,晚上去陈珂家吃饭,都必须去。信息发出后,立刻收到两条回短,“OK”是夏琪的,“收到”是陈珂的。完了夏琪埋头审合同,陈珂则短信半小时后就处理完事情,告假先回家了,他得整理整理迎接沈又西他们,这两天没日没夜地赶项目,家里实在有点不像话。
拾掇得明亮整齐的小公寓内,沈又西不到6点就到了,一进门就嚷嚷:“陈珂,有没有吃的?我午饭都没怎么吃。”
陈珂立马从展示了一堆吃的放在客厅茶几上,温柔地献媚道:“这些全是你的,为了伺候你们两位呢,我得先去下厨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又西东看看西瞅瞅,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你认为应该有几个人在我家?”
“你想哪去啦,我其实是问小琪还没有来吗?”
“是你自己说话太暧昧好不好,她说她稍微晚一点点,刚说已经出公司了。哎呀,不管你了,菜要焦了!”陈珂赶紧跑回厨房。
沈又西拿着薯片,边吃边跟过去,看见围着围裙的陈珂简直想笑,突然问:“你是不是忙了一个下午了?”
“还好啦。”他知道她是了解他的。
“你知道吗?男人最帅的时候是系上围裙为女人下厨的时候。”她这话是发自内心说的,可是陈珂听着心里反而有点凉凉的。
他猛然回过头,认真地说:“你觉得我现在帅吗?”深情指数飙升,眼角似笑非笑,差一点沈又西就有点电到的感觉了。
“你想听吗?”
他点点头。
她强忍住笑,向他钩钩食指,等他的头考过来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我不会告诉你的。”然后一溜烟地跑了,让他像个怨男似的在厨房里打转。
卧室的门敞开着,其实只要不忙,陈珂喜欢让家里保持整洁明亮,他一般情况下是一个挺有序的人。而且,有的时候,他老妈也喜欢帮他打扫,以前来得太勤了,直到陈珂没收了老妈的备用钥匙才作罢,否则三天两头老妈总给他个惊喜。
沈又西其实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陈珂的家,虽然来了好多次。第一次去陈珂爸妈家参加陈珂的生日会的时候,就被他们家融融的气氛所感动,但同时又是自卑的。他们家是复式别墅,小区环境优雅,家里上下楼层,中间有一隔断小层,是厨房和餐厅。当时一踏进他家的时候,沈又西的自卑感油然而生。有的时候她甚至想,也许并不是自己不喜欢陈珂,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总觉的自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他的房间的色调很冷,且有宽敞,一切都看起来很简单清爽。房间里没有电视,倒是有一张大大的玻璃电脑桌,和一张舒适的椅子,也许就在这张桌子上他熬过很多夜吧。在桌子上,她发现有一张放倒的相框,她伸手拿起来,刹那间,心像被一拳击中,还在突突作响。原来这是她的照片,高中毕业时候拍的,她自己都没有保存了,没想到他还留着。这会心跳到得厉害,像发现了一个不该发现的秘密,赶紧原样摆上。这个从小就像年糕一样在身边的赖皮男生,其实给自己做了好多浪漫的小事。偷偷地在生气时送花,圣诞节会收到匿名的礼物,可那时的又西姿态高傲,只把身边的牛皮糖当成一个哥们,呼来唤去地差遣,虐他心以获取自己的满足感。这就是小女生的游戏,有男生把自己当公主,实在是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死死追过一个女生的男生,最终成为某个女人的财富人生。陈珂的女人还没有出现而已,又西右嘴角习惯性上扬,当她出现时,自己还会有陈珂这个好朋友吗?自己会妒忌她吗?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想到这里心的某处被针刺了一下般的感觉,有点浅浅的疼。试问有多少人都将友情和爱情搅到了浑然一体而能各自快乐着?
一到客厅门铃就响了,这会夏琪才到。
“亲爱的,什么状况啊,把我们召集过来,说来听听,哎呦喂,累死我了这几天。”夏琪往沙发上一趟,抓起零食就吃。
“瞧你饿成那样,怎么这副模样啊?”沈又西先打量了一番夏琪,今天她一身黑色运动装,配一双白色运动鞋,披头散发,她说:“我怀疑你根本没在上班,你在度假?度假还那么累?”
夏琪翻身起来,哭丧着脸说:“我这辈子有那么好的命?恰恰相反,昨晚我加了通宵的班啊,这是我留在公司备用的衣服。”
正好,陈珂叫开饭了。每次来他家,他必须是大厨,总嚷嚷着:“现在什么世道啊,阴阳颠倒,男人下厨,女人连火怎么打着都不知道,味精和盐都分不清楚,饭要放多少水永远拿不准。”
“陈珂,你厨艺又见长了啊,这咖喱鸡真不错,还有这通心粉,很有水准。”夏琪边吃边赞他,问:“最近有没碰见什么靠谱点女孩?先谈着呗。”
他解下围裙,逗他们说:“作为我们仨里面年纪最轻的姐们,我一定等两位姐姐找到归宿了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怎么样,高风亮节吧?来,走一个。”
“来来来。”
他这话说出来,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夏琪也会捅破一下,比如说:“小西,我觉得你们俩暧昧得可真够天长地久的,会不会没准哪天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少废话啊你,我正心里有事呢,别拿我寻开心。”沈又西瞥了她一眼,继续把昨晚的照片事件跟他们说了一遍,最后问:“你们说,杨士饴是什么意思啊?他还说发给了大家,那除了我还有谁呀?”
“你真笨呢,当然是郑斯凯了。”放下酒杯,夏琪肯定地说。
“还有一个人”陈珂说。
“谁?”她们俩都问。
“郑斯凯的女朋友”他说得很可定。
“梁嫣然?”
“我不知道,如果我是杨士饴,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爱小西,为了得到心爱的人,是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小西,从你哥的事情上看得出来,他为了你,可以不惜代价的。”陈珂很平静地说。
沈又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夏琪说:“但是这样的人让人觉得心里慌,因为他是一个为了目的不则手段的人,而且你还不知道他的底线。诶,那郑斯凯有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沈又西摇摇头,说:“没有啊,他今天没来公司,就来了条短信说有事,今天还没有跟我通过电话呢,没有任何动静。”她接着说:“不过早上铮然打我电话,我没有接,他打了两次。”
“他还找你?”
“嗯,他很久没有找过我了,我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该给他回个电话。”
“你们都分了这么久了,不要再纠缠不清了,有什么好联系的,结果都是不在一起,何必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夏琪每次都用一贯的理性思维帮沈又西分析她千丝万缕的情丝,她总能从最简单经济的角度来解决问题。陈珂曾笑说就是因为她太理性太实际了所以男生都怕。
沈又西惊讶地看着他们说:“是杨士饴。”“接接接。”俩人都饶有兴致地看有什么新进展。但是她挂断了,实在不想接。继续吃饭,问陈珂:“你最近有什么倒霉的事情没有?说出来让我们乐乐。”
“还真有,不过不是我,一跟我关系很好的同事,最近被一90年小女孩给耍得团团转。”
夏琪立马放下碗筷,竖起耳朵听,说:“详细点,怎么个耍法?”
“这哥们跟那女孩来来回回暧昧了俩月了,还没正式确立关系。这两天还拖我在网上买演唱会票,几百块钱买了两张,昨晚竟然短信我说,告吹,说没人跟他去看演唱会了。我早就说过那女孩不靠谱的嘛,跟这哥们暧昧的时候其实还有男朋友,但同时又跟我哥们畅想着未来,关键是还表现得很清楚。一直说‘我很保守的,如果我们谈了,一定不要先发生关系’等等等。可是呢这兄弟恰好有一朋友是派出所的,那朋友于是把女孩资料调出来看了一下,结果就在这个月还查到她的开房记录。我们都劝这哥们不要继续跟那女孩玩下去,不靠谱啊。不过呢,他又舍不得,犹犹豫豫,唉,直到最后表白时,人家反而直接跟他BYEBYE,唉,都说了他了,玩不过90后的嘛。”
陈珂讲得绘神绘色,听得夏琪一愣一愣地,举起酒杯跟沈又西碰了一下,说:“小秋,人家多有能耐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玩得转,值得学习,走一个。不过我想知道,那女孩是不是很漂亮啊?”她看着陈珂,很急切地问。
“我怎么知道啊,没问。”陈珂是真没问,那女孩在他们公司实习过,在另一个部门,他压根没注意过。
沈又西笑死了,说:“小琪,你错了,90后就是直接而已,跟她是不是很漂亮关系不是很大。现在的男人,只要是母的,主动点,开发点,就没有不上钩的,而且最喜欢玩暧昧,真受不了。男女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谊,关键在女生,而不是男生,懂吗?”她向夏琪眨眨眼,陈珂笑笑,没接话。
沈又西的电话又想起来,这次却是梁铮然,她惊讶道:“啊,铮然!?”夏琪又怂恿她接,“快听快听,免提免提,看看他是怎么抵制诱惑的。”陈珂没说话。
通了。
“喂?”又西声音很小心,也没叫他的名字。
“沈又西,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梁铮然显然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虽沙哑,但是很硬,一股热腾腾的怒气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沈又西看了他们一眼,很莫名地回答:“铮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你到底对我姐做了什么?你和郑斯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姐的手机里有你们俩的照片?为什么?说!”梁铮然很想大声地问,可是因为在医院里,他在一个角落里强忍着生气和着急,现在梁嫣然仍然在手术中。送手术前,嫣然手里还拿着手机,他不小心打开触屏就看见了沈又西和郑斯凯的那组照片,之后如雷轰炸,马上打电话给沈又西要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又西猛然想起那照片,耳边嗡嗡地响,连忙解释说:“铮然,你误会了,那照片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你知道我姐和郑斯凯感情一直很好吗?你知道他们一直彼此爱着吗?可是,现在,我姐,我姐在手术室,如果让我知道真的跟你有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就挂了。
沈又西觉得心里一紧,生疼生疼,凉凉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机一是滴滴的挂断声。夏琪去摸她的手,发现竟是冰凉,而又西一抬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夏琪赶紧绕过去抱住她。
又西哭着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姐姐在手术,到底怎么了?跟我有关吗?我真的好怕,小琪,我想去找他,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陈珂安慰她说:“先别急,你好好想想照片的事,你说杨士饴给你发过,是不是同样的照片也发到了梁铮然姐姐的手机上?因此让她产生了误会?”
“对,我打电话给杨士饴,问他就知道了,刚才不应该挂他电话的。”沈又西马上拨杨士饴,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更对他增加了一层恨,上辈子欠了他吗?一直在自己的感情和生活中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