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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蠢蠢欲动

关外风景妖娆如画,铁炎城内却仿若另一个世界,喧嚣热闹中透露着繁华。

偌大的朱府,萧条落寞的仿若一个走入末途的世家,哀伤虽然经过了六日的时光,还是残留在每个人的脸上。下人们即使恢复了以往般工作,但是每个人心中又何不是在念着族长的好。

个个情绪都显得异常的低迷,就连在朱家工作了十几年的老裁缝,都会时不时的陷入走神的状态,更遑论那些刚刚被朱家招纳进来的下人。

或许,在这些人的心中,失去了朱寿的朱府,已经如那落入西山的骄阳,虽然依旧璀璨无比,但也只是一时的繁华,看不到任何的前途,也失去了所有的失望。

也许等二公子当上了族长,朱府会从这个低迷中走出,重新傲立在铁炎巅峰,站稳那第一望族的位置。

这是这些陷入低迷状态的下人们心中唯一的奢望,也是他们继续呆在朱府的动力。但是这已然是一个不现实的事,因为在三天前,身为族长亲卫也是朱家大长老的李莫,便宣布了朱寿弥留之时传下的遗言。

“我死后,朱家的下一任族长便是我孙朱爽”这一条遗言,粉碎了所有朱家人的希望,也彻底的撕裂了朱允烈那颗坚强的心,不过他却没有爆发出来,而是选择了默默的接受,只不过望向李莫的眼光,却是那么的冷漠。

仿若是一条在大漠中行走的孤狼,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猎物,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波动,但被其注视却会忍不住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少爷虽好,但毕竟年纪太小了,这样一个庞大的世家交给他,他如何去经营如何去承受来自同等世家的挑衅,老族长您一世英名,想不到再走后,还做出一件这么错误的决定......”每一个朱家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无不是五雷轰顶,就连跟随了他十几年的老裁缝,都在心中对着那个高大无比的身影,衍生出一缕怨念。

“老爷子,想不到您宠爱那个贱种,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我也不是那种甘心承受一切的人”西厢院,那间曾经朱寿入住的屋子里,此刻的朱允烈站在窗户前,眼神盯着房外,口中则是呐呐的自语道。

“统领竟然回来了,那么我们兄弟们自然就要为他夺回一切,就如同当年在西凉城,他肯为我们这批兄弟得罪那位高权重的风统领”在朱府东南的一处偏僻的大院里,三四个身穿布甲,面容呈现出浓浓凶煞味道的汉子,此刻正豪饮着烈酒,不过目光却是看着整个大院。

顿时,整个朱家都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朱家的下人希望二公子能逆朱寿生前的遗言,担当起带领朱家走向辉煌的重任,八百被朱允烈从边关带回来的精兵强将,自然也想献一份绵薄之力,成全朱允烈的小小野心,而那些朱家中的权重人士,或许只有李莫一个人看好朱爽的将来,其他的则是选择默默的观望。

毕竟朱寿生前的影响力太大,不然那些朱家的核心人物,也不会为了这么一句临死前的遗言,而选择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即使是明知这个小家伙不具备族长的气质,但是也抵不住曾经朱寿那段为朱家煅造出来的巅峰岁月。

“族长既然留下遗言,我们就不能让他走的遗憾。虽然不知小少爷的才能如何,也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把朱家带向末路,但让他坐几年族长又何妨,我们就不信有我们的尽情辅助,他又会怎样的差劲”终于,一位属于朱寿生前的亲卫,也是核心位置中颇有威望的中年人,此刻坐在京都朱府的议事房中,猛的一拍那红木做成的桌子,眼神环绕四周,用一种极其铿锵的语气,结束了房间里所有的议论声。

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朱爽,却是没有感受到这一股即将会爆发的气氛,依然如往常般,穿着一身白从府外回来,相伴的则是李莫的那道佝偻身影,令得看到这一幕的朱家下人,都不自觉的闭上那张还在议论的嘴。

“莫爷爷,看来阿公传位于我,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啊”朱爽虽然年幼,但在得知朱寿死去不在归来的一刻,仿若一夜之间突然长大。此刻他眼神环绕着朱府的一切,看到了来自下人们的不忿眼神,以及那唇间蠕动的不堪言语,童真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爽儿的才华,又怎能是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洞察到的”李莫转过头看着整个大院,浑浊的眸子变的无比的犀利。不过却并没动怒,因为他认为与这些下人较劲,不值得。但是说出的话语,则是带着一种安慰,丝毫察觉不出有半点怒,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屑罢了。

然而,对于李莫的安慰,朱爽也并不是很在意,实际上不要说是这一群下人否定他,就连整个朱家把他鄙夷掉,只要能唤回阿公的回来,他即使做那个废物又如何,但是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没必要去在乎他们的想法,只要把阿公生前未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就好了。

阿公既然要我做这朱家的族长,那我就接下来,谁说年幼就不能担当重任。古时有七岁便手握百官乌纱帽的宰相,也有十几岁站在一军统帅位置的少年将军,也有八岁便掌控整个天下的国主,我朱爽虽然不能跟他们同为一列,但既然做了这个家族的族长,就一定不会让死去的阿公,在地里都过的不安生。

六岁的朱爽,终于在这一刻觉醒,一股堪当百万大军统帅的气质油然而生,令的一旁的李莫终于稍微放下些许的担忧,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

朱允烈,若是你只看到我的存在,而忽视了眼前的这个小孩,我相信你一定会怀恨当初的...李莫看到朱寿握拳时露出的那抹坚强,还有那对明亮瞳孔中闪烁出来的决心,心中不禁为那回来争夺族长之位的二公子担心起来。

“莫爷爷,二叔是否还住在阿公生前住的大院里”心中虽有万千抱负,也抵不过实际出来的成果,这点朱爽虽然年幼,但也是非常的明白。所以他在内心种下那颗名为野心的种子后,则立马抬起头看着李莫,口中则是不急不缓的询问道。

“二公子确实一直住在哪里,自从老爷的遗体入棺下葬后,他就没有离开过一步”李莫沉默应对,不在想以往般无所谓,因为他明白,此刻的朱爽已然是以朱家族长的口味问话,虽然依然称呼他莫爷爷,但是两人相处的位置却是戛然的不同。

“既然二叔想住,那么西厢院就让给他,不过南厢房那里来的客人,还麻烦莫爷爷您亲自去招待,以免说我们朱家人除了二叔外,就没有一人看重他们,这样会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的”得到李莫的回复,朱爽只是微微的一笑,表示毫不在乎,但是在他跨入独属于自己的东厢院时,那一句随口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令得曾经在百万鞑子军厮杀的冷阎王李莫,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以后还有谁说爽儿只是一个小孩子,我李莫立马撕了他的嘴,就这份心机还有这一股油然而生的气质,简直就是老爷再生。朱家真的是又出了一个妖孽,一个比朱寿还要妖孽的妖孽。

要知道在铁炎城一言九鼎,言出民随的大夏大公朱寿,在这个年龄也只是一个只知道和着泥巴玩闹,毫无半点心机的童真小屁孩。

“族长,李莫这就去办妥”不知不觉中,李莫说出的话语都带着一分尊敬,随后在话语说完之后,便不再看踏入东厢院的朱爽一眼,立马转身朝着南厢房大步走去。

朱爽回过身,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佝偻背影,童真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不过并没有出声,而是两只小手靠在后脑勺上,嘴中则是吹着以前阿公教的口哨,往着自己的卧房缓缓走去......

西厢院,朱允烈的身影依然屹立在门窗,面容则是平静如水,不过那对眸子却是看着屋外的一切,仿若是在看一处美丽风景一般,深深的沉寂在此,久久都没再言语,使得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宁静的气氛。

“京都的高官,明天也应该到了”过了许久,朱允烈犹如享受够了,目光挪移到房间内,口中却是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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