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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注定将要遭遇的对决

“可恶,他怎么还能起来!”荆浩辰狼狈的站起身,双目喷火,直欲择人而噬。“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么没必要让你活下去了。”

他居然让荆怚击倒了,虽然荆怚那是‘偷袭’,但是,他明明已经废了他!

这绝对是耻辱,他是后天八级巅峰,是荆家少主,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后天四重的私生子击倒!不可饶恕。

看着远处昏迷倒地的荆怚,这一刻,荆浩辰终于无所顾忌,下了杀心。元力全部调动出来,淡淡的幽蓝冷光莹莹的从他体表散发。双手结着古怪的印记,人影一闪,空间留下一小段残影。

“家族的传承秘技是让你对付自己人的吗?”

守阁长老终于出手了,他轻易的拦住荆浩辰,把昏迷的荆怚扛在自己的肩上。

“你又何必现在动手,你们本就有一战,不过,那在明年。”

“长老,难道你就这样把他带走了。”

守阁长老这样就想把荆怚带走,荆浩辰当然不甘心。但他却没办法有所异动,因为他感觉到一股让他无法抵抗的压力压制住他的元力,让他不得不屈服下来。

“我没兴趣管你们的事,但这小子是传功长老要的,包括他拿出卷轴不用登记也是传功长老的意思。”

“不过,我倒是劝劝你,努力修炼吧,这小子达到后天六级,也许你就不是对手了。”

守阁长老转身出去,给荆浩辰留下几句轻飘飘的话。

“两次想要废了他却都失败了,一次是错开,一次是让他牺牲了一只手。他很不错,像他的父亲,而你,差远了!”

‘噗’!

荆浩辰终于承受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睁开眼,眼前是昏暗的屋顶。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传来,荆怚不禁又眯了眯眼睛。

“你醒了。”

荆怚转过头,一名麻衣老者正掀开门帘进来。

是传功长老,荆怚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在武阁的,他脑袋一晕,倒地之前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

当时他被荆浩辰重创趴在地上,几乎都已经难以翻身。但他的五感似乎好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的鼻尖可以嗅到空气里最细微的气味,他的耳朵可以清晰听到他人轻微的脚步声,甚至,通过声音的变化,他可以想象出,那人的动作举止。

这一刻,他的灵感觉醒了!

他努力沟通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元力,却发现空间里无数斑斓的‘小精灵’,甚至,以往在白天从未发现的,黑色小精灵也有少许。

武技,就是元力的充分使用吧!荆浩辰似乎浪费了很多。

荆怚驾驭自己的精神力,让黑暗元力把自己包裹起来,用力拍一下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如钻头一般朝荆浩辰推进。他的一只手在荆浩辰第二次攻击小腹时挡了一下,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另一只手也在刚刚拍地的时候变得麻木不堪,他只能运用自己的头做武器。

他成功了,荆浩辰正在品味他的胜利,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废人’还能发出攻击。

看着荆浩辰被击中击飞,然后他听见守阁长老惊呼,跟着便陷入了晕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房间光线很暗,荆怚几乎不能看清长老的容貌。但听声音,荆怚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关心,和梦里的声音不一样,他能听到情感。

“是您救了我?”

“不,是无刃带你出来的。族规规定,武阁内不能用神识查探,所以里面发生的一切我并不知晓。”

荆怚并不认识‘无刃’,但他却知道这一定是守阁长老的名字。

守阁长老面目冰冷,荆怚这时却对他心怀感激,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击不会给荆浩辰带来多大的伤害,甚至都不能让他受伤。那么,让自己平安出来,便是守阁长老的手段了。

如果,当时荆怚不发动最后一击,他应该会好很多吧。荆浩辰已经以为他废了!

躲过一劫,然后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荆怚却因为自己的骄傲,毅然出手了。虽然只是击飞了荆浩辰,代价却可能是他的生命,但他,终于有了一次像样的攻击!

“你很好,像无涯一般冲动,有血性!”传功长老语速很慢,声音里透露一种无奈的缅怀,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你太冲动了,事情,有时候终究要量力而行。”

“是。”

荆怚和老人不过两面,但却能感觉到老人的真心。心中一阵酸涩,久违的被关心感出现了。他理解传功长老的意思,但却发现自己做到很难。他不是一个智者,也不是一个傻子,却是一个性情中人。

“我知道你不以为然,以前无涯也这样。”老人的声音落寞起来,“但是,如果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理想、愿望、家人······等等一切都烟消云散。如果,你死了,你母亲的遗命,父亲的仇怎么办?”

荆怚双目一睁,心脏猛地一缩:

“父亲的仇!”

“难道你以为无涯是老死的,或者,他是摔死?”

荆怚语塞。对于父亲的记忆,他全部来自母亲短短的几句话。他知道父亲已死,但从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便是问过母亲一次,却被不知道挡回了。

“如果你父亲不是死于仇敌之手,你母亲何必来这天禁之地。”

赵婉是一名医师,在哪里都会获得不错的地位,她何必来这里寄人篱下,饱受冷眼!

一口闷气从荆怚心中滋生出来,原来他的父亲是被仇人杀死的。赵婉之所以不告诉他,便是因为仇敌过于强大吧!

“可是,仇人是谁?”

荆怚胸生怒火,双目锐利的看向传功长老。

“我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要是知道,又怎么会还在这里!”传功长老的声音干涩起来,“不过,我去也是送死吧!”

“您也不行么?”

传功长老深吸一口气,靠着荆怚的小床坐下。

“叫我高祖或者师公,我是你的高祖,同时是你父亲的师父。”

“无涯是玄武国最伟大的修者,荆家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天才。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你和他长得很像,连性格也差不多。”

“一样坚强有血性,但他比你高调张狂多了。”

“十九年前,你父亲参加了上一届的武林世家会盟,以十八岁达到先天而力压群雄,其名声一时在整个玄武无两。荆家也因为他成为整个玄武国最炙手可热的家族,一时间结善缘求合作的家族特别多。最多的,就是找无涯定亲的。那段时间,是荆家这么多年最风光的时刻······

“后来,却因为一个女人离开了荆家。”

说到这里,传功长老的声音无限落寞萧索。荆怚却心中一动。

“是我的母亲?”

“不,是玄武的公主!”

“这时,皇室意欲与荆家结亲,本来指定无涯的,但无涯那飘逸的性格,怎会被婚约束缚,遂以修炼为借口推脱。所以最终荆家推出的对象是家主继承人荆安。”

“未得到正主,皇室不太愿意,最终让小公主过来玩玩,婚事后议。”

“事情随着小公主的到来变得波澜曲折。”

“那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她的到来征服了荆家年青人的心。荆安这时身为荆家少主,一身修为也趋近先天,正踌躇满志,看到自己‘将要’结婚的对象如此美丽,心中甚是舒畅。”

“但那公主的眼里,却只有无涯一人。最终,公主与荆安直言,自己与他此生无缘,她非无涯不嫁。”

“荆安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本来他就因为长老支持无涯当继承人的事情在心里憋了一口气,现在为了爱情。”

“他找无涯决斗,输者退出荆家,失去一切!决斗就是个笑话,但荆安心意已决,无人能改。”

“其实他明知道是输的,但荆家人的骄傲是同样的。”

“最后,两人登上了演武台。无涯一招便把荆安的防御破坏殆尽,然后却出人意料的跳下演武台,对错愕的荆安说道:

‘你赢了,我走。天下之大我早就想见识了,这个地方就留给你吧。’”

“无涯满不在乎的下台,满不在乎的走。荆安却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于是一定要无涯立下誓约,让两人后代于二十年后在武林大会决斗。”

传功长老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荆怚:

“说来,那二十年快到了,就在明年的武林世家会盟。而对手,今天你们已经较量过了。”

“那么我的母亲?”

他竟和荆浩辰之间早已注定一战,是宿命吗?实力相差那么多,他会否堕了父亲的英姿?但此刻却顾不了那么多,他更想知道更多关于父母的事。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的父亲。”传功长老无限悲伤起来,“再次听见你父亲的消息居然是他的死讯。”

“努力修炼吧,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千万不要冲动,你现在的实力差远了。”

荆怚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传功长老知道的估计也不会很多。他看传功长老这么悲伤,那佝偻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问道。

“师公,我的母亲的身世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很神秘。”传功长老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语调,“事实上,这囚笼以外的人,哪个不神秘呢。她的身世我不知道,但我想她一定会给你留下线索的,她曾对我说给你留了遗命,想来,要你自己发现吧。”

遗命?荆怚伸手摸了摸胸口那个玉虾,他母亲临死让他好好保存的。难道遗命便是影藏在那里面吗?

“囚笼,天禁之地指的是什么?”

“整个北隅,便是囚笼。”传功长老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的传功长老令,它可以改变你现在的处境,你以后可以享受和荆家少主一样的待遇,包括灵药和功法。”

“我已经好多年不在江湖行走,也该出去找找老朋友了。所以,有什么事找我,只能在这两天。”

说完这一句,传功长老转过身,掀开门帘,颤颤巍巍的走出门去。

天色近晚,一刹那的余晖从门帘掀开那一刻透射进来。荆怚的眼睛里,留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的背影,他知道,以后,他的牵挂要多上一份。只是,那佝偻的躯体,却让人怀疑他到底还能站立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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