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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人打120吗?”寿疑惑地望向他的周围。同学们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无辜的表情。
寿却异常冷静的来到窗户前,一边去锁窗户的把手一边说:“没人打求救电话,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医生和护士们听到这样的回答,刚刚还紧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恼怒:“你们开什么玩笑?”护士摸样的女士怒斥道:“120,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寿见情况有些不对,忙解释说:“我们真的没打120。”医生和护士们见自习室里都是学生模样的人,语气稍稍有些缓和地问:“你确定这里真没人打120?这幢大楼刚才是不是有人跳楼啊?”
“没——”一听说是有人要跳楼,寿的回答便有些颤微微。
寿还要多做些解释,这时从医生和护士中间挤进来两名警察,见到寿后就问:“是谁报的警啊?”警察说完后看着寿。另一名警察手里拿个本子忙做着记录。
寿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我们这里没人报警。”
“没人报警?开什么玩笑。”警察脱下帽子后厉声道。寿看着两名警察,他突然觉得他们看起来非常眼熟。“这两名警察看上去脸色灰白,眼光犀利。”寿又想了一想,说道:“我是寿子。”
“怎么又是你!”瘦高的警察靠近过来,看着寿说:“这里刚刚没人跳楼吧?”
“没有。”寿回答很干脆。
两名警察和所有医生护士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疑惑。“刚才我们接到指挥中心的指示,说这里有学生跳楼,人已经不行了。”其中的一名警察和身边的护士说。“我们那里也是,说是有学生自杀,拨打我们120的是个女孩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急促而且还说自己的心脏也快停止跳动了。”警察身边的护士说完,不约而同地看着寿。
“我没打,我没打。”寿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手。
“这可真奇怪了。”手里拿本子记录的警察说:“前几个礼拜发生的那场凶杀案也是这样,等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承认自己报过警。”警察叹气道“现在的学生法律意识怎么还这么淡薄。”
寿一听到警察说起以前发生的凶杀案的案情,马上就打了个激灵。
“说的可不是吗,报警也能瞎胡闹。”另一个警察跟着说。
“这里是图书馆大楼?”警察又重复地问了一遍。
“是的。”寿忙回答道。
“前不久的发生的案子也是在这里,这所学校可真…”警察好象在自语,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
“到现在案子还没破?”护士一脸期盼的问。
“没呢。案情看起来简单,破起来就难了,没有任何头绪。”警察感觉自己说了些口外话,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寿,弄得寿很是紧张。
“行了。既然报的是假案,我们也该回去了。”两名警察互相看了看,表示没有异议就从人群里退了出去。接着护士和医生们也相继离开了。
寿追着出去,没想到瘦高的警察还在门口等着他,一见寿跑着出来便问:“最近这几天,想起来什么了吗?”
寿摇了摇头,说:“刚才我又见到了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她就坐在我的前面。”
“后来呢?”警察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看见那个女孩去哪儿了吗?”
“我亲眼见她从那扇开着的窗户里跳出去了,可是其他同学却硬说没有,你说奇怪不?”
“是不是你又花了眼?”警察说道。
“不会,我注视她已经很长时间了,她还回头朝我笑过,但是从结果上看,这个神秘的女孩在我眼前消失了,她的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第二便是这个女孩在跳出窗外后很快消失了。”
警察出神的看着寿,问:“这里是几楼?二楼是不是,你是说一个女孩会从二楼跳下去而没有任何问题?”
寿能看出来警察是明显的不相信他的话,他只好沉默了。
“你脑袋的伤势好些了?“警察关心的问道。
寿郁闷的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我一定是那第四滴血,看来有人是存心要害我,可她为什么会拨打你们的电话呢?”
“报警的是个女孩的声音,从某种意义上分析,她好象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而且在报警电话中说是有位男同学跳楼了,他会不会是在说你?”警察刚说完,寻呼机里便传出警察局找他的讯息。他犹豫了一下,便和寿匆匆告别了。
到是寿孤独的站在大厅里,他朝楼下的楼梯上看了看,他忽然觉得应该在今夜祭奠一下在图书馆里死去的老五。
入夜。寿将随身带好的苹果放在通往一楼的楼梯上,蹲下来后,在苹果上插上了几只燃着的香烟,脚步缓慢的走向一楼。一楼厕所的门在出事之后,便被封了,上面贴着警方的字条,那个阴阳怪气的保安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些天来他都没再见到他。
整个一楼里异常寂静,深处不可琢磨的黑暗让人却步。这个地方让寿心悸,他停下脚步,在昏暗的楼道里借着幽暗的灯光,看了看时间,窗外已经黑天了。他壮着的胆子向一楼深处走去。
寿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随便站到一扇门前。他在门镜的窥视口处向屋子里望去,这一次寿显得小心翼翼,他担心自己的预感灵验,每一次他所窥视的屋子里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
寿有种预感,他担心那个隐藏起来的凶手还藏在图书馆里,他变得清醒的多了,他必须将猜忌的对象指向那个神秘的女孩,虽然他曾经还向她示过爱。
寿不敢想象突如其来的爱情里还要存在一些渣滓,他认为爱情应该是纯洁得没有任何瑕疵。面对女孩的欺骗,无论这种欺骗属于故意还是无意,那终究都是在欺骗,爱情里不应该有欺骗。“女孩在刻意地向自己隐瞒着一些事实,这些事实究竟是些什么呢?”寿边想着边望向屋子里,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在天彻底大亮之前找到她,然后向她问个究竟。
惊吓和潜在的恐惧让寿腿脚感觉麻木,让他紧张得几乎窒息的遭遇迫使他不再用简单的眼光看待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
寿还无法找到一个让他自己满意的答案,他只能站在一扇陌生的门前,从探视口向屋子里望:门左侧是一扇半开的窗户,窗外微微亮起来的灯光掩盖着这里曾有过的狰狞;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是张简单的床铺,看上去白色的床单异常洁净;床的斜角处有一架立柜,看不到立柜的门,只能见到立柜的一个边缘角;窗户下面是一张破旧的老式办公桌和一张太师椅。
寿想了一想,他很想马上推门进去。在进门之前,他决定再喊上一声。“有人吗?”寿大声叫道,这短暂的声音好似卡在了咽喉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次。
整个大楼里依旧听不到人的回答,只不过那种莫名恐惧的触感让他再一次紧张起来。
寿无法承受来自身后的那种恐惧,虽然他想扭头看一眼身后,但是那需要勇气。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只有将后背靠在坚实的东西上,用眼睛看所有的一切,而不是依赖发霉或者过于敏感的神经。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被缓慢推开,又是一股子黑夜里特有的凉意从半开的窗户中透进来。
“谁?”刚刚靠近床铺的寿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惊吓得突地在跳了个高。“谁?”寿不由自主地也叫道。同时看到床上有个软绵绵的好象人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并且从被单下面发出微弱的说话声:“是你吗?你可终于回来了。”
寿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是人,还是?”寿用怀疑的语气问。
“寿子,快放我出来吧!我都快闷死了。”被单下面的声音模糊而伴随着哀求。
寿坐在原地没敢动,仔细观察起正蠕动着的被单。
**时光里褶皱的被单本属平常,加入了人的躯体之后便具有了一种生命。寿站起来试探着伸手触碰了一下被单,被单随着他的触摸而激烈地抖动着。
“你真是人吗?”寿再一次怒吓着质问道。
“是的,是的,我是由页呀,你放我出来吧。”被单底下的人哀求的语气吱唔着说。
寿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白色被单扯去,随后他便被眼前的一切慑住了。果然是一个女人,她被麻绳捆绑着的身躯如同一根麻花,并且全身**。
寿心里自问究竟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在梦里,然后仰头环顾四周:白色的天棚上是令他几乎错乱的白色荧光灯,这种白炽的光芒虽然微弱,却足使他无法睁开眼睛。
“这里是图书馆一楼一间废弃的休息室。”寿意识到自己并非在梦境中。他踉跄地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到破旧的太师椅里。太师椅发出被惊扰之后诡异的怪叫声,床上还在挣扎着的女孩用乞怜的眼光望向他。
“寿子,求你解开绳子吧!”自称由页的女孩哀求的叫喊并没有让寿苏醒过来,反而使他精神更为紧张。
“不会又是谁在搞恶作剧吧?”寿用不相信的眼光打量着女孩。没想到,寿自语完,女孩却不再做声了。她不回答他,也不再乞求他救她。女孩恶狠狠地瞪着寿,一副怒气十足地样子。
“我问你,这是谁的恶作剧?”寿发火大声质问女孩。女孩很委屈,心中的怒气更重,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滑落下来。
“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女孩伴着哭声问。
寿被质问的不知所措,半天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