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美好夜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好像在和人们捉迷藏,一会儿藏在薄薄的云层后面,一会儿又露出半边脸,星星泛泛点点带着灿烂的笑脸镶嵌在天上,像是在给人们偷偷指着月亮躲藏的地方。海上已经听不见鸟叫声,阵阵波涛一拨随着一拨拍打着海岸,海风吹拂在身上潮潮的、凉凉的,但并不感觉冷。
放心在帐篷前燃起了篝火,看着仍然默默坐着不动的颜铮说:“怎么了,小姑娘,怎么安静起来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呢?下午光顾着造房子、说话了,也没多抓一些鱼备着,现在天黑了,没办法去抓鱼了。要不我们去海边看看,找一些海贝、海螺、海藻什么的,捡一些烤着吃?”
颜铮好像没听见似的,不动也不说话。她一直在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对比着放心原先说的那一番话反思着。她躺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广袤的星空。广袤无垠的星空曾经给过多少人无限的遐想呀!颜铮看着看着,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她站起身,跑到一块大石头上,面对浩瀚的大海高声呼喊“啊!——”,随着喊声,心中的压抑、仇恨荡然无存,她张开双臂,任凭海风吹散满头的黑发,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清凉的带有咸味的空气,颜铮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小鸟,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着。颜铮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她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和谁推心置腹地谈过话,平时受到的苦都深埋藏在心里,外表显露的尽是男孩子的凶狠和果敢。今天把心里话说给了放心听,她觉得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里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颜铮对着放心喊道:“你说这个小岛叫做自在岛,这个名字多贴切呀。在岛上可以忘掉一切烦恼,你会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鱼、一只鸟,可以尽情享受自由的空气,享受大自然的美好。我真想永远留在这里,享受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
放心也高兴地跑到大石头上,和颜铮一同感受着凉凉的海风,说:“是呀,这里太好了,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杂事的缠扰,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真是人间天堂呀!”
颜铮高兴地蹦起来说:“是吗,你也这么想?那我们就留下来不走了,好吗?”
放心看着颜铮盼望着他回答的样子,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很喜欢这里,可是——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和开心来到这个世外桃源,我的父母并不知道,他们肯定在为我们担心。现在我们又流落到这个小岛上,开心他们肯定在着急地寻找我们,我们不能只顾自己,不考虑别人。”
颜铮有点儿失望的样子说:“我知道你最终还是会走的!”
看到颜铮失望的样子,放心赶忙安慰说:“只要我们现在高兴,又何必在意以后怎么样呢!好了,不要失望了,露一个笑脸给我看看。”
颜铮终于露出了笑脸。
“看,这多好,这才像个可爱的小姑娘!”放心摸摸肚子又说,“我们该想想吃点什么东西了,整整一天了,我们只在中午吃过一点儿烤鱼,现在肚子早饿了,我想,你也饿了吧。”
颜铮说:“我也饿了。白天都让你想办法了,这次我去找东西吃,我肯定能给你找到好吃的东西,你跟我来。”说完,颜铮往树林方向走去。
放心在后面紧跟着,问道:“你要找什么好吃的东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颜铮脚步不停地说。
放心又问:“要是现在这里有一大堆银子和一个肉骨头,你是要银子呢还是要肉骨头?”
“当然是要肉骨头了,要那些银子有什么用呀?不能吃也不能喝的。”
“你确定要肉骨头?”放心又问道。
颜铮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放心,点了点头说:“是,我确定要肉骨头。”心想,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真的确定要肉骨头?”
看到放心嬉笑的样子,颜铮恍然大悟,转身就追放心,嘴里喊道:“你真坏,竟然拐着弯骂我是小狗,看我怎么治你。”
放心一边逃一边说:“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我可没说你是小狗。”
“好哇,还记着这茬呢,你这个狡辩的家伙,和你没完!”颜铮追得更欢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来到了树林里,颜铮示意放心不要出声,然后她蹑手蹑脚来到一棵大树底下。
放心不知道颜铮要干什么,也跟着蹑手蹑脚到了大树底下,压低声音说:“你要干什么?”
颜铮用手指了指树上,又脱掉鞋子给放心拿着,然后悄悄地往树上爬。到了树腰,她东张西望找了找,又向着一个树杈爬去,快爬到树杈时,她猛一抓,只听见“咯咯咯”的鸟惊叫声,有好几只鸟“突突”地被惊飞了。颜铮手中抓着一只鸟,向放心炫示一下,然后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呀!是山鸡!”放心高兴地说:“我白天没打着,你怎么想到晚上来抓来着?”
颜铮喜滋滋地说:“这些鸟都有夜盲症,一到天黑,它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好早早地落在树枝上休息了,这时抓,一抓一个准。怎么样?还是我有本事吧?”
“嗯,我不如你。小时候爸妈怕我摔着,不让我爬树,怕我淹着,不让我下水,我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到现在不会爬树,也不会游泳,你以后一定要教教我。”
“那你现在就不听爸妈的话了?”
“现在已经大了,爸妈不会再管我爬树和游泳了。而且学会了爬树,就不愁没东西吃了——到了晚上,偷偷地上树去抓鸟就行了;学会了游泳,也不会再喝海水了。”放心苦笑着说。
“我小时候,经常爬树抓鸟,下水摸鱼的,父母从来不管这些……”颜铮说到这,突然停止不说了,她想到了死去的父母。
放心怕她再伤心,赶忙岔开话题说:“走,咱们去烤山鸡。”
放心和颜铮围在篝火旁,一边吃着烤山鸡,一边聊着各自小时候有趣的事,天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也好像在聚精会神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