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三娃子猛见张寻手持巨斧,神威凛凛挡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暗叫了一声好:好有气势的一条好汉,怪不得称雄西北十几年的沙顶天带着精挑细选的一群好手竟然被耍,从来没有过的失了手,这气势真称得上是沙顶天的对手。
忽又回过味来,叫道:"棍子"。
不见回话。
"马棍儿。"勾三娃回头大喝。
"哎,把头"。
叫马棍儿的矮个匪徒本就被张寻吓的不轻,人马出来后早己闪在一名壮汉的屁股后头,梗着被张寻差点捏碎的脖子从这名大汉的腰际向外张望,又见张寻手持大斧站于门前,二位把头的手下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也瞄着张寻的头部和胸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唯恐乱枪之下被恙及,一时没有听到。
勾把头一声大喝,不得不穿过人墙站在勾三娃子身边。
"不是齐活了么?怎么剩一个?"勾三娃子喝问道。
马棍儿支支吾吾道:"我亲眼看到他喝了,怎么,谁知怎么又起来了?对了,他就没倒下,把头,这黑小子功夫贼好,一步就窜过来差点捏碎我的脖子。"
"应该捏你蛋仔,看你他马的这熊色(shai),别当着沙把头给我丢人,到底有药劲了没有?"勾三娃心中疑惑自已的药方,正没好气,百般看不上马棍儿的窝囊样子。
"药劲是有了,要不我这脖子早就折了,哪还出的来。"马棍心有余嫉的说道。
"三娃子你下的什么药呀?"沙项天问道。
"蒙汗药呗,"勾三娃抓抓后脑瓜皮说道:"只是我加工了一下,喝了以后不昏迷,只是动不了,按说就是一头骡子也得倒了呀!"
张寻心中狠狠骂道你他娘的才骡子,可手底下却着实狠不起来,斧头在手里越来越沉好似杠铃,两腿战战兢兢已经喝醉酒一样不听使换,可背后有他一生最亲的亲人与朋友,对面是他即使做梦也从未想到过的凶徒悍匪,自己又能怎么做,又能有什么选择?
"徐定"。沙顶天向身穿黑皮衣的八字须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会意,两只短枪插入后腰,盯着张寻血红的眼睛,浑身提着劲徐步走上前来。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徐定不见张寻出手,心中己然明白眼前这个高手己经没有了攻击能力,偏脸向沙顶天点了下头,回过头一把抓过张寻前衣襟想一把摔出,却突然眼前一花,鼻骨一阵剧痛,被张寻奋起余力一个头锤撞的头昏眼花,血流满面,接着脖子让张寻斧柄套住。
"不要开枪,伤着徐定。"沙顶天与勾三娃子同时叫了起来,约束住了纷纷抬枪就想射击的凶残喽啰,最前面的憨子怪叫一声一步冲上,用手中德国mp5冲锋枪柄狠狠楔在张寻头下,力道之重无疑是要砸死张寻。
里面面对门口睁着眼却全身无力的卢小胖与史大倌伊二倌看的目眦尽裂,气血上涌,连唐咬金也紧闭双眼,不忍再看,苏姗绝望的泪落香腮。。。。
小胖幌恍惚中觉得自己猛然产生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站起身来夺过一只冲锋枪,撗扫了过去,血花四测,尸横遍野,杀了沙顶天,杀了憨子,杀光了世界上所有的光头,杀光了世界上所有的匪徒,然后用脚踩爆那个光秃秃的脑袋。。。。。
张寻已被砸中倒地,但两臂张开,手指抠着门边,继续挡在门前,憨子仍旧还没有打算放过,勾命无常一般不停地用枪柄一下一下楔在张寻头上。。。。
没有人制止,时间似乎停留在了这里,形成一个不应是人类世界的黑白色画面,重复着憨子单调的动作,在这一群亡命悍匪眼里,生活在这世界上最冷血荒蛮的高原之上,一条鲜活的生命并不一定等价于一只羊,这群人比城市中的黑社会凶蛮百倍,他们信念就是弱肉强食,就是胜者为王,张寻这条命,这个人,不管来自哪里,在他们看来即然与自己作对,就己注定会消失在这荒原之上,就象以前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只能是抛尸荒野,为这片贫瘠的土地再添加一点微薄的肥料。
瘫软的张寻被拖离门前,扔到了屋里,凶悍匪徒—只只长马靴跨过门前尚未干涸的血迹,扑向了己经骨软筋麻瓮中鱼蟞般的曾教授几个人,眨眼之间几个人的手被绑的猪蹄一般,被壮汉们提起扔在一起,形成一个背靠背的圈子。
秃头憨子活动着用力过猛的手腕,环眼扫视着几个猎物,目光对上了眼睛血红,愤怒象毒针一样喷向自己的卢小胖,仿佛这愤怒目光侵犯了自已的权威,上去一脚踹在了卢小胖的肩上,正要再下毒手,却被沙顶天喝住:"行了憨子,要他的命一个枪子而己,费那劲干什么!"
憨子恶狠狠瞪了卢小胖一眼,走到徐定面前得瑟的笑道:"老定,都说你办事最稳妥,号称坐地秤,拎的清斤两,看的准头寸,今儿怎么栽这黑皮手里了?"
徐定波澜不惊地回答道:"这黑皮是个硬手,他要是没被麻翻,我不是对手,估计只有你和把头能吃的住。"
憨子听不出什么头寸,张狂的笑道:"那是,不用沙把头伸手,我也敲的定他。。。。"
这边勾三娃子与沙顶天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连串吩咐道:"找盆凉水,给他们解开药清醒下,大河,二河,公路上盯着,带上望远镜。"
"得嘞!"两个汉子收拾了枪支出门往加油站两边而去。
"马棍儿,屋外面盯着。"
"得嘞!"马棍子又装扮成藏族小伙模样到了屋外,赫然又是个加油站工作人员。
沙顶天看勾三娃子办事周到,手下人精明强干,不好坐等,回头看看牛皮晃蛋的憨子,眉头皱了皱说道:"憨子,把门口你弄那滩血收拾了,我们晚上才走,太招眼!"
憨子不敢再得瑟,嘟嘟囊囊走了出去。
这时有人拎来清水,用手慢慢撩到几个被捆人脸上身上,几个人从吸毒般恍惚的壮态下慢慢正常,卢小胖两腿抽搐了几次,"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恢复了语言功能,马上一句:"我槽你亲大爷",京味十足。
沙顶天挥了一下手,制止了冲上来想抽这胖子嘴巴的手下,缓步来到卢小胖身前,阴冷的脸挤出一丝冷笑:"长的像个娘们,还算有点胆量。"
说完不容卢小胖再骂,一脚踢中卢小胖胸前一个穴道,卢小胖胸膛里气血一阵发闷,痛苦地截断了骂人的这口气。
"我道是谁这么苦苦相逼,原来是故人来访。"缓过药劲的曾汉良教授,见到沙顶天一脚封穴的功夫,猜到了这伙匪徒们的出处,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杨耀峰是你什么人?"
"回曾爷的话,杨耀峰是小的师叔祖,小的也只是听说过,没有那么大的缘份见他老人家。"沙顶天面目如过春风,竟对曾汉良教授礼貌有加。
两人几句话不止让卢小胖与苏姗等人目瞪口呆,也让勾三娃子与徐定大感惊异。
"哦!我们与你应该是两条道跑的车,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应该没有什么恩怨,那你们一路追击我们,是为了什么?"曾汉良教授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沙顶天说道:"这是当家的吩咐下来的,小的不敢问,只有照办的份。"
"杨耀峰即然己故去多年,我们与你们再没有什么瓜葛纠缠,再说我们只是一组普通的科考队伍,连寻找古墓的任务也没有,几个手无傅鸡之力的书生,不至于这么荷枪实弹,连火箭筒都用上吧"?曾汉良教授面戴忿满之色,问道。
沙顶天干笑几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教授即然见过我们师叔祖,那么我们办事的手段教授是知道的,若不是老当家的有话在先要见教授一面,有要事请教,恐怕还轮不到小的现在与教授说这些话,再说若不是这个黑小子出手,也闹不到这个地步。"沙顶天阴测测地说道。
"是,你们的手段我几十年前就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不是要捉活的,恐怕我老汉早见马克思去了,那人是我的学生,他的反抗是出于自我保护,请好汉们高抬贵手,不要再伤害他。"曾汉良教授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张寻,说道。
"教授放心,已经收手了,现在还有气,是死是活看他自己运气了,我也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所以请教授约束好你的人,否则我先打死这黑小子。"
曾汉良教授见事己至此,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了,点点头说道:"好吧,不要伤及人命,我会约束他们,尽量让他们配合你,也请你告诉我,你们现在当家的是谁?"
"老爷子说了,请教授听从小的安排,见面即知。"沙顶天己不想与这糟老头子继续啰嗦费这些口舌之争,向卢小胖被击点的反方向部位踢了一脚,小胖一口气顺了过来,在杨沁眼色示意下没有继续燥动,伸头努力望向,张寻己不经昏迷,满脸是血的看不清面目。。
沙顶天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回头吩咐道:"把他们分开上车,那几个外国老毛子一辆车,扯乎,曾老爷子年纪大了,要照顾好了,徐定你来伺候曾老爷子。"
"得嘞。"徐定应了一声,与一大汉架起曾汉良教授。
曾汉良教授挣扎了一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你们当家的要见的是我,这几个人只是一些学者老师,还有外国友人,他们失踪了影响不好,放了他们吧。"
沙顶天笑了笑,说道:"老爷子的吩咐我从没打过折扣,这几个人他老人家没说过要放,小的是不敢善自作主的,再说让他们回去乱说影响更不好,还是回去让老爷子定夺吧!"
曾汉良教授暗自叹息一声,心说看来这一劫是谁也妥不过去了,关照众人不要做无谓之争,任由徐定等人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