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公路很直,只是顺着地势有些许缓弯,前面是两座巍峨高山,山尖上白雪皑皑,上白下青,公路目之所及正好从两座山间穿过。
以苏静宜为首的年青人到底是少年心性,早忘了一夜来的生死悬念,欢快的大呼小叫,以最快车速疾驰,渴望早点体验从两山中间穿过的景致。
藏区公路人烟稀少,公路好似新修的一样,貌似可以疾驰,但人们往往忽略了修建公路时依地势而形成的落差。
这种落差让汽车短时间腾空,车上乘客会感觉猛然失重,然后车子重重地墩在路面上,感觉可想而知,往往这吋又是一阵欢呼或惊叫。
"怎么还没到呢?是不是上帝把路途不断的延长了?"苏姗在这路段手上几乎不握方向盘:"中国太大了!"
"瑞典也是北欧最大国家呀。"张寻说。
"我知道你刚从瑞典回来,我问过胖子了"。苏姗可爱的偏一下头,又似乎说漏嘴似的忽起一丝羞涩:"你也很绅士。"
"绅士"?张寻不知这是从何说起。
苏姗用手示意的拽拽安全带,目光仍盯着前方,长长的睫毛闪动,想看张寻,又忍住了,红润的朱唇却忍不住荡漾出笑意。
"哦!你当时睡着了。"张寻淡淡说道。
百无聊赖的苏静宜看到,心里满是洋洋自得之情,用手捅了捅杨沁,杨沁用口形告诉苏静宜:"八婆。"
苏静宜向杨沁飞了一个白眼,转过头来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一副诱骗未成年少女的甜蜜笑容。
"苏姗呀,你说张寻怎么这么黑呢?可怎么找女朋友!"
"其实在欧美洲,人们还是欣赏皮肤黑一点的人,所以非常喜欢日光浴,我们认为多晒太阳,性格不会忧郁,也像阳光一样开朗热情。"苏姗回答到,
又看了看旁边表情颇为怪异的张寻:"张寻在瑞典时肯定有很多女孩子爱慕。"
张寻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答非所问随意说道:"对,胡茵梦女士说过,抑郁症,是因为少晒太阳,身体里缺少一种阳光中的因子。"
"你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苏静宜笑骂。
"苏姗呀,你觉得中国男人好还是瑞典男人好?"苏静宜洋洋自得越发露骨:"我觉得中国男人不错,家庭观念强,有责任感,离婚率还低。。。你拽我干什么?"
杨沁有些尴尬,也采取了摸鼻子的方式。
苏姗小鬼精灵般的两眼闪动,说道:"中国男人好像都爱摸鼻子,女人好像都爱当媒婆。"
"扑哧",曾汉良教授忍俊不住笑了出来,接着杨沁与张寻也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苏静宜犹自不解,四顾寻问:"苏姗,他们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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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高山终于展露了他的巨大胸怀,当人们远望时只见其高大,当你走进两山之间,才真正体会到博大。
卢小胖撒了欢的在山里蹂躏了迷彩沃尔沃半个小时,才驶出大山怀抱,转过来之后惊喜发现远外似乎有一个的白色高杆:"伊二倌,看看那是什么玩意?"
伊二倌手搭凉棚伸着脖子极目远眺。
"望远镜是擦屁股的吗?"卢小胖摇头叹气提醒道.
"是一个风力发电机,还有。。。貌似一个加油站。"伊二倌放下望远镜说道。
"报告教授他们,前方三公里处,有一加油站,貌似有可以休整的地方,其它情况不明。"卢小胖一本正经宛如一位军官。
"苏姗,前方不远有个加油站,看来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伊二倌兴奋地用对讲机告诉另一台车的人。
卢小胖鄙夷地看着伊二倌说到:"二哥,你要是我的兵,先罚你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同样的话到你嘴里怎么就这么刻板没劲呢?你老家德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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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满带风尘停到加油站前,几个年轻人象半大孩子走亲戚,把里外转了个遍,长时间野外行驶的人见了人间烟火心情无比放松。
加油站不大,但有一个日常用品齐全的小型超市,加油站后面高大的风力发电机吸引了卢小胖的目光很久,由于迎着山口,风力十足却寂静无声地旋转着,在如此近距离观看十分壮观。
"有人么?"卢小胖与两个盟兄在超市里叫道:"再不出来偷东西了啊!"
从超市里边不知什么方位转出一个身穿藏袍,脸上布满高原红的十七八岁藏族男孩,双手合十点了下头。
"古康桑",卢小胖用藏语招呼道。
"你好"藏族小伙子汉语纯熟。
"这就好办了,懂汉语,我们要加油。"卢小胖不再卖弄只会几句的藏语。
"朋友,加油很方便,请先进来休息一下吧,这里离下一个油站至少300公里。"藏族男孩诚恳地说道,圆圆的眼睛纯静单纯。
"啊?这钱不花在你这还花不出去了。"卢小胖嘟囔着走出来,招呼所有人进来。
超市里苏静宜对所有商品打量了一下,问道:"小老乡,你这里就你一个人?可以做饭么?"
"阿爸和哥哥去那边伺弄油菜了,这里车辆不多,一个人就可以。他们回来可以做饭,会带回蔬菜的。"
男孩手指对面山脊,远处一片金黄色油菜花与绿油油的青稞令人心怡,天空虽有乌云遮日,但缝隙间一道阳光射下,好似佛光照顶,蔚为壮观。
"那我们休息一下吧教授,一会可以补充些维生素",苏静宜征询曾汉良教授意见,曾汉良教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藏族男孩看到一口口喝着瓶装水的苏姗等人,回身端出一套十分夸张巨大的银茶具,对众人说道:"在高原上喝纯静水是不能解渴的。"
曾汉良教授与扬沁见到都非常高兴,而苏静宜却不以为然:"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喝这砖茶,我总觉得有一股汗腥味。"
曾汉良教授笑道:"这小伙子说的很对,在这高原上气候干燥,虽然你喝了大量的水,仍然会觉得口干,这里水是很珍贵的,可这砖茶喝了以后暖胃生津健脾助消化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会再觉得口干舌燥,效果相当的好,这叫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据说还是唐朝文成公主带来的呢!来来来来来,大家都可以试试,比较一下。"
曾汉良教授见男孩己经为大家用银碗斟满,热情的招呼道。
杨沁见两个美女的黑眼珠和蓝眼珠盯着黑色茶汤挤眉弄眼,"扑哧"一声笑道:"曾教授其实没有说完,砖茶,最主要的功效就是溶脂、由于西部地区很多以食用肉类为主,所以习惯晚饭后喝砖茶。对身体的好处就是促进消化吸收、清肠。当然本身茶叶为寒性、砖茶又偏于温寒中性,对身体有调节作用、最主要的是可以调节新陈代谢、使身体能够平衡。"
扬沁顿了一顿,看两位美女有点听得迷糊,又笑了一笑说道:"说白了,就是可以减肥。"
"真的?"四只大眼溜圆地盯着杨沁,看到杨沁一本正经,又扭头看曾汉良教授不住点头,两人端起银碗,如饮琼浆。
"给我再来一碗,我才是真需要。"卢小胖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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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端着一碗砖茶边喝边望着远方,口中品味着稍咸且口味极重的砖茶味道,初次喝确实有些涩口,但望着远处苍茫雄混的景色,心道在这等环境之下,也只有烈酒和这砖茶才相得益彰,若是搬来龙井毛尖,倒有大杀风景的意味。
张寻思绪天马行空之时,天空乌云散尽,稀薄纯静的空气挡不住高紫外线的金光普照,整个大地灿烂的令人想引颈高歌,远处青稞与金色油菜花映衬着碧蓝的天空呈现出有如油画一般的质感。
看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作品,张寻忽然感到似乎缺少什么?
恍惚之间脑中如有一道闪电划过:人,藏族男孩采油菜的阿爸哥哥呢?这里荒无人烟,能到哪里去?
张寻急回头看时,人们还在端茶品味,却无人说话,细看之下众人两眼迷离有如中了邪崇一般,
再张目急寻那个藏族男孩,却正在屋角处面带冷笑,口中说到:"倒也,倒也。"
单手往脸上一抹,哪里还是那个圆脸圆眼,腮边两片高原红晕的男孩,变脸似的成为一个面色青黄,目露凶光的五短身材青年汉子。
"靠",
张寻无暇细看已经歪成一片的众人,一抖手把手中银碗甩向那个青年,
矮个青年万没料到张寻竟然没倒,见银碗带着啸音向自己脑袋飞来,要是打中肯定皮开肉绽,吓得连忙缩脖急闪,只听"咣"的一声银碗击中了超市中凌乱的货架,打得乱七八糟的商品丢了满地,
起身要跑时,己经被一只大手一把掐住后脖梗子按在地上,后背压上一只膝盖,巨大的力量掐得矮个青年颈椎欲裂,巨痛难当,
正要张口呼救,却感觉掐着脖子的那只大手刚猛的力量正在一丝一丝褪去,虽然感觉到这个黑大个子正不甘地催挤浑身的力量,但压在后背上的腿感觉也没什么份量了,个匪徒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深吸了一口气身躯猛地一躬,争脱了张寻的束缚,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然后"噌"地一下窜出了超市,站在外面扯嗓子叫了起来:"勾把头,沙把头快出来,齐活啦!"
张寻用越来越绵软的双腿支撑着身体,咬着钢牙挨到门口,强提着一口气用身子挡助被矮个匪徒撞开的大门,偏头看见一边墙面上有消防设备,用肘磕开玻璃抄起消防大斧,却再也没有力气冲上前去,唯有虎目圆睁,气淋淋瞪视着矮个匪徒。
"咣当"一声,风力发电机的地下机房的铁门被一只套着皮靴的大脚一脚蹬开,一个秃头络腮胡子大汉从结实的铁门中闪了出来,正是魔王一般凶狠的憨子,接着是衣着光鲜,笑吟吟分头油亮的勾三娃和冷峻的脸上结冰似的沙项天被一帮荷枪实弹的马仔喽啰簇拥着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