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况就这样失神地一直看着眼前这个少女。
少女一想到刚才的事情,霎时脸庞的两颊红晕乍现,又添几分可爱。“你快回答我。”少女气愤地瞪了郭况一眼,
“我被这药谷困了十年都没有走出去,今天是一不小心才走到这里。”郭况这才回过神来,垂下头去。“奥,我叫郭况。”
“谁要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另一位可能是丫鬟的少女没好气的顶了一句,“小姐,你跟这种无赖有什么好讲的,把他带回去交给夫人发落。”
“可要是他不肯跟我们走,怎么办?”少女想想也对,小声地在丫鬟耳边问道。
这丫鬟眼珠一转,马上就有了想法。“你说你在这里困了十年是吗?”丫鬟突然口气变得稍微友好,向郭况问道。
“是的是的。”郭况看那人好像终于相信了他,拼命地点头。
“那你跟我们走吧。小姐的家就在不远的地方。”
“可是……”郭况刚想答应,突然想到要怎么通知独孤灼。
“可是什么。难道你说的都是假的。”
“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就快走吧。”
“好吧。”郭况一想等会再去相约地点,便默默地跟在两人后面走着。
独孤灼在路上吃了点干粮,便一直沿着大道向前走去。大路怎么也望不到尽头,不停的赶路,好久也看不到人影。独孤灼却不以为意,他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找到出路。
已经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分,烈日高照。周围丝毫没有风,大路边的野草也不像往日那般生气。就好像一个刚被父母责骂过的孩童。独孤灼依然没有停下来,他已忘记了疲惫,浑身的衣裤早已被汗水浸湿,偶尔的风吹在身上也是那么炎热。
“怎么突然这么热?”独孤灼停了下来,伸出右手遮在眼前,透过指间的缝隙无奈的望了望太阳。独孤灼不慌不忙地脱下了上衣,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将上衣系在了腰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独孤灼再次踏上了大路,找寻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出口。
在树林中转了几圈,东走西走。郭况被绕的眼都花了,可眼前的两个少女似是非常熟悉这里的路,不断地改变方向快速的走着,郭况只能安分的跟随着。
之间郭况也跟两个少女尝试着说说话,因为他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生人,情不自禁地就要和别人说上几句。可是他说了好久,两个人也只是随意的敷衍几句,郭况知道他也是自讨没趣,逐渐也只好闭上了嘴。
转过最后一个弯,柳暗花明又一村。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叫卖声不绝于耳。飘香四溢的猪肉包,红艳美味的冰糖葫芦,华美多汁的手撕鸭,看得人口水直流。商贩歇斯底里的吆喝,武器铺乒乒乓乓的敲打声,茶馆评书的叫好声,各种声音不断地回响在街道上空。
郭况双手捂着口鼻,环顾着四周,一切都好似梦境。十年,他走出来了,情不自禁地鼻子唏嘘,肆无忌惮地眼泪纵横,曾经的过往风景都浮现在眼前,小时的殷实家境。曾以为已经再也无法触碰的风景,现在却近在眼前,只要伸出手就能感受到真实的触摸感,嗅嗅鼻子就能闻到那股早已遗忘的市井气味。
郭况站在大街中央,喜极而泣,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太多的喜悦汇聚成一滴滴眼泪淌在早已干涸的脸庞上。
“真是个奇怪的人。”走在前面丫鬟自言自语道,“嘿,快跟上来啊。”丫鬟朝着郭况大喊。
这时的郭况早已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点头。郭况再次贪婪地望着四周,似乎永远也看不够这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场景,然后向两人走去。
“娘亲,我回来了。”那个小姐身份的少女走上前去,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中年女人请安。丫鬟毕恭毕敬地也请了一个安,随即很谨慎地站在椅子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郭况抬起头向前看去,坐在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是一个中年女人,身着光泽鲜亮的皮草衣服,浑身散发的气质让人变得恭敬,雍容华贵端庄典雅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一定就是夫人了,郭况心想,看了一眼后,便再次低下头去。
小姐在夫人俯下身去,在其耳边轻语几句,隐约还可以看到少女脸颊的红晕。夫人听得也是皱起了眉头,随即挥了挥手让丫鬟下人都出去。丫鬟和下人好像都如释重负,舒了口气,轻声请安后关上门便退下了。
“你说你是郭家的公子郭况?”夫人淡淡地看着郭况,好似在唠叨家常一样。身旁的小姐看到夫人的样子,也是急了,好像自己的娘亲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是的。”郭况看夫人语气友好,马上紧张的心情也舒畅开来。
夫人扳着玉扳指,仔细的端详着郭况。心里似乎也有了答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郭况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可是偷看了嫣儿洗澡?”夫人缓缓地喝了一口茶。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得,马上眼神也变得犀利,目光中透着寒意直射郭况的眼睛,大声的质问道。
“是,是的。”郭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被夫人看慌了阵脚,慌慌张张地回答,“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吧。哼。”夫人冷哼一声,吹了吹手中的热茶,“看了我女儿洗澡,不管你是谁,都不会那么轻松让你过。有两个选择,看你选哪个了。”夫人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身旁的茶几上。“一,死。”
“不要,我根本就没看清啊,这没必要吧。”郭况听到第一个选择马上就插了嘴,心中更是乱成一股麻绳。
“你,你还想看清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讲话的小姐也急了,鼻子都被气歪了。
那位夫人倒是嫣然一笑,颇有些揶揄地看着郭况。郭况被看得头皮发麻,干咽了一口口水。“那你就是选择第二个咯,娶我女儿。”
“娘!”“啊!”郭况和旁边小姐都震惊了,眼瞳睁得大大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失声叫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