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出卖汐儿成功甩掉尾巴的昭言在屋顶上飞跃,自由的风轻轻吹拂好自在啊~~~完全没有出卖别人的自责感和愧疚感……
真是烦,我是回来收债的,怎么落得在外面闲逛的结局呢?都怪洛琳琳,来得太不是时候!
正在一家屋顶上借力呢,就听得院子里一个人问,“昨天去武南赌坊赌钱的那三个人,身份查明白了吗?”
昭言心里一动,莫不是在说自己?便停下脚步躲在屋顶偷听起来。
“丁堂主您稍安勿躁,只要我想,这萧城的事没有我钻地通打听不到的。我保证不出三天一定给您答复。”
钻地通对面的“丁堂主”听到也只能点点头,无奈离去。
这钻地通原本也是武林中人,与他的哥哥彻天灵一个晓地上万事一个知天机千变,但前几年彻天灵不知得罪了谁,被打断了腿挑断了筋脉,武功尽失。那钻地通也是个有情谊的,眼见哥哥几乎成为废人,自己也不再活跃,与哥哥一起退隐,现在靠着帮人打听消息出卖情报和算命看相观察风水为生。
只是此刻钻地通虽然口齿依旧伶俐,面色却是不佳。生病了吗?还是中毒了?看来这事有内情。
见二人分手,昭言想想跟上了那个神秘的丁堂主。只见那人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家后门,昭言也迅速地跟进,隐隐听得前面人声鼎沸——应该是武南赌坊的后院没错了。
可是当昭言想尾随丁堂主进院子,却猛地住了脚步——院里布了阵,而且是高手布的。
昭言内力相当深厚,武功也是这辈的佼佼者,但盯着这阵法竟有种莫名的心惊,似乎有什么危险蛰伏在其中,只等着猎物入口。这种感觉哪怕昭言独自一人面对几百麻匪时也不曾有过的。这阵法到底有什么古怪,竟能让我产生本能的警觉?昭言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但如果贸然闯进去只怕会被发现,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无奈回头,心下更加计较。这赌坊果然有大问题。
等回到钻地通的家,昭言摸出块纱布蒙面遮了面。闯进屋二话不说一把揪住钻地通,摆出一副强盗土匪样子恶狠狠地问“说,刚才找你那人是谁?”昭言一边恐吓钻地通,一边悄悄地把脉——果然身中剧毒!
“大,大侠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杀我一人等于杀我全家。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杀人一命必落九层炼狱,巴拉巴拉巴拉……”
昭言没等他巴拉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钻地通没注意就咽了。等回过神才脸色惨白,“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润喉糖。”
……
钻地通怒指,“说瞎话不打草稿!”
昭言冷笑一声,“也不知是谁说瞎话不打草稿。你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一起亡命天涯的弟弟。五十几岁了还没他老婆哪来的孩子?”
钻地通撇撇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每次要挨刀我都是这么说的。”
“快说,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
“得了吧,就你这种人精,会为不知道底细的人办事?”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道上的规矩。”
“我怎么记得你已经离道了呢?还是说……你又偷偷地回道上混了?你别忘了,当初你爆出谢家堡堡主的丑事,谢堡主气得上天入海地追杀你。后来听说你金盆洗手才罢休了。你说如果知道你复出,他会不会气得跳脚?”昭言微微笑。
而钻地通则是脸色煞白,“大侠饶命!管他什么道上的规矩,我又不是道上人。”
“说!”
“这丁堂主是一年前才到萧城来的,惯会些奇门异术。不知怎么就跟武南赌坊勾搭上了。那家赌坊明面上是做生意的,暗地里却做些令人发指的勾当。”
“什么勾当?”
“哎,不能说不能说。”钻地通摆摆手。
“行,这些消息就算我为你保守秘密的酬劳。你再多说,就算卖我的人情,如何?”
“这位公子倒是个懂事的。”屋内摇出把轮椅,看来是哥哥彻天灵,“地通,告诉他吧。”
“好吧……”钻地通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那赌坊有个地下室,里面关着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我估计就是那位丁堂主搞出来的。”
“那是些什么东西?”
钻地通神神秘秘地说,“大侠可曾听说过鬼奴?”
鬼奴?昭言一下子警觉起来,怎么又跟这玩意儿扯上关系了,昭言皱起眉来。还有那个赌坊的阵法看着着实诡异,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钻地通摊摊手示意没什么说的了。
“好,我记得了。”说着昭言拿出两颗红色药丸丢给钻地通,“你们两兄弟吃了吧,你们看来是中了雷公鞭的毒了。毒性还未深入骨髓吃两丸就行。”
钻地通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好生厉害,竟然一下子就看出自己被丁堂主下了药,还给了解药——当然如果真的是解药的话。
“那公子的解药呢?”
昭言一笑,“都说了给你吃的是润喉糖了。”
钻地通脸色微变,被耍了……一个五十几岁的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嘴上连毛都没有的小子给耍了……
“放心吧,你们兄弟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还你们人情,你们的命我保了。”说着一窜没影了。
本想着萧元坤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天来,所以才没太提防着。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托大了。想到这里,昭言也顾不得什么未婚妻,赶着回本家。
钻地通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愣愣地回头,“大哥,这小子功夫甚好啊,什么来头?”
彻天灵则是摆摆手,“别管别管,反正他说保咱的命,咱这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钻地通还是想不通,突然想起那小子飞走的情形,大惊。“大哥,那功夫好像是魅影啊!难道是……”
彻天灵赶紧制止,“你嫌命长是不是啊?”
钻地通也识相地住嘴,“现在姓丁的毒也解了,咱也不用为他卖命。安心养老吧。”
彻天灵掐指一算,摇摇头,“唉,老咯老咯,这长江后浪都要翻出花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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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被顶替昭言抓回萧府的汐儿,本来还带着好奇去见传说中的洛琳琳大小姐。刚走到院门就听见哭天抢地的号声——
“我不活了!”
然后是摔瓶砸鼎的声音和丫鬟劝阻的声音。
“小姐啊,您冷静啊。”
“小姐,您放心吧,这回姑爷肯定跑不掉的。”
“是啊是啊,小姐,您再等等。”
汐儿周围的一众手下嘴角抽了抽,赶紧押着汐儿往里走,嘴里还嘱咐着,“姑爷,您千万要帮我们说好话呀。”
于是汐儿更加更加地好奇。
为首的手下走到门口,大喊一声,“小姐,人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汐儿颇想捂耳朵,还喊出回音来了。考虑过他这个天生好耳力的人没有?
这一喊,屋子里还真静下来了。
站在屋子中央拉着白绫作上吊状的洛琳琳赶紧抹抹眼泪,仔细看——窄肩细腰,弯眉大眼,很漂亮的人。但很明显不是萧昭言!!!
原来洛琳琳爱言成痴,不肯将未来夫婿的脸蛋给旁人看了去,哪怕是自己的亲卫队也不行——万一有人起了歹意怎么办?结果,青云卫队收到的命令就是找一个武功卓绝样貌惊艳气质出众玉树临风倾倒众生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的年轻人。队长只能面对着一个花痴的一大堆溢美之词按词索骥,也亏得昭言的确武功卓绝样貌惊艳气质出众玉树临风倾倒众生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这才锁定目标。不想被人移花接木了。
周围几个见过萧昭言的丫头也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
静。
很静。
非常静。
但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
洛琳琳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泪又如汪洋恣肆海浪滔天,“我不活啦!!!堂堂洛家大小姐被心上人瞧不起,躲着我不算还找个替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些丫头也知道劝不住了,也熟门熟路地从怀里掏出白绫,跟着鬼号起来。
“小姐不活,我们也不活了!”
“生是洛家的人,死是洛家的死人。这辈子跟着小姐我没白活!”
“小姐,您且等等,让我下去给您探探路……”
汐儿倒是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算神马情况?这位洛家大小姐,貌似——有些,呃,独特?
别看昭言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人懒怕麻烦,这洛家大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样样占全,难怪昭言避之不及了。
这一屋子莺莺燕燕打雷下雨就是不行动,她们演戏演得过瘾,汐儿的耳朵可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好像被轰天雷炸了又被一千只苍蝇围堵。她可不想就这么断送自己的武林生涯。
“够了!少爷不久就会回来了。”汐儿终于忍无可忍。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洛琳琳还真有本事在一片嘈杂声里听到汐儿说话。
“他住在城边的悦来客栈天字房,你们自己找去。”汐儿很不仗义地出卖了昭言——反正小姐只是让我争取一点时间,这么长应该够“一点”了吧。而且,不是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好,阿秦。去把萧昭言给我抓回来。琪琪,给我梳妆。”洛琳琳瞬间镇定,井井有条地安排工作。
汐儿眼皮子抽搐,某种程度上,和小姐很配啊~~~
那些手下正准备去抓人,外面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用去了。萧昭言很快就会回来了。不然他不会放这个丫头回来的。”
洛琳琳看见来人,喜上眉梢,“好啊好啊,你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还有那欠扁的腔调……
汐儿狐疑地回头,差点惊得一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