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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祖情难却

楚欣瑶慢慢的往前走向想要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没有错,那个样子,虽然须发尽白,轮廓分明的面容却无过多苍老,犹如四十出头的人一般,只是身着的是无极派独一无二的褐色掌门道袍。但他那份眼神在自从看到楚欣瑶之后也露出了一丝慈祥,像是亲人一般。

“掌门为什么和那张画像上的男子那么相象,难道掌门就是?”楚欣瑶此刻突然变得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办才好。

江灵儿瞧出楚欣瑶的古怪的事情。,感到很奇怪,于是小声问道:“欣瑶姐姐,你怎么一见到掌门就怪怪的。”

楚欣瑶似乎没有听到江灵儿的话,而是试探性的向玄通子问道:“您是……您认识司徒紫鸢吗?”

玄通子似乎料到楚欣瑶会有此一问,但是,他却说出除青箫子以外令人意外的话:“你终于来了,我看你心里定有许多疑团吧?你想得没错,她是我的女儿!孩子,苦了你了!”

“什么?”江灵儿睁大了双眼,实在对玄通子的话感到不可思议,随后心里暗想:“难道掌门就是欣瑶姐姐提到的那个画中人?”

楚欣瑶却是没有太大的触动,因为当她看到玄通子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有所意识了,但是玄通子身为一介掌门居然会那么坦白,这倒令楚欣瑶感到有些意外。

楚欣瑶摇了摇头,只是眼角略有湿润,多年以来,娘亲最恨却又出自己之外唯一的亲人就站在眼前,楚欣瑶的心中感概万千,不知是喜是悲,整顿一下心情说道:“是我娘让我来这个地方的,但是我娘好像……特别讨厌这里!”

玄通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愧疚的感觉,道:“是我有愧于你们,到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好你娘;欣瑶,没想到你娘在最后关头竟会选择让你来到这个地方。我……很高兴!”

楚欣瑶道:“娘亲走的时候很安详,她和掌门之间的恩恩怨怨应该早已释然了;还请掌门不要介怀。”

“掌门”这个字眼在别人说来,玄通子已经习以为常,但在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感到无比的刺耳,紫鸢至死都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父亲,楚欣瑶从小生活在她的身边耳读目染,怕是对自己也有几分恨意的。

玄通子也不奢望楚欣瑶能够称呼自己一声外公,微笑道:“既然是紫鸢的意愿,欣瑶,从此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无极山吧!”

楚欣瑶拱手称谢道:“多谢掌门!”

江灵儿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楚欣瑶,心中道:“为什么欣瑶姐姐不叫掌门外公,难道欣瑶姐姐因为楚伯母的事还对掌门心存恨意吗?”

“江灵儿!”玄通子的话打断了江灵儿的思绪,江灵儿急忙拱手道:“弟子在。”

玄通子道:“就由你安排楚欣瑶的食宿起居,你带着欣瑶先下去吧!”

“是!”江灵儿转身拉着楚欣瑶道:“欣瑶姐姐,我们走吧!”

楚欣瑶点点头,向众人鞠礼后与江灵儿走出殿外。

青箫子见其走远,看到玄通子面色平静后对其拱手道:“师伯,这位少年是……”

青箫子还未说完,玄通子就开口道:“是你在山下新收的弟子!”

这时青箫子嘿嘿笑道:“师伯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呀!没错,他叫陆云天,是我新收的弟子。来,接过太师伯!”

陆云天经过青箫子等人长时间的教导,也懂一些基本礼数,于是上前拱手道:“弟子陆云天拜见太师伯。”

玄通子看着他,本露出很满意的神色,但紧接着,刚才见到欣瑶也无太大震惊的玄通子突然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神情,不过再看清楚陆云天的眉宇面容后像是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道:“此子果然与众不同,天资过人哪!既然是你已是无极弟子,以后留在本门勤加修行吧!”

“是!”陆云天道。

玄通子道:“青箫,你先留下,云聪,你先安排陆云天的住处,先下去吧!”

林云聪拱手道:“是!”随后又向青箫子辞礼,带着陆云天退出殿外。

当他们走远后,青箫子嘻笑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师伯,你是不是看出那小子的与众不同了。”

玄通子的神情也很是凝重,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那小子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刚才吾观其他眉宇之间气息,与他很是相像,更离奇的是陆云天不过十四岁,体内竟然蕴含着有几十年修为的功力,只是尚未学会运气调息罢了。”

青箫子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破例收其为徒弟;师伯,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师伯能够有所解惑。”

玄通子道:“但说无妨。”

青箫子道:“据陆云天所说,他这一身武功是他的祖父陆元子所授,我想,陆云天体内原本是没有那些功力的,倒是拥有与生俱来强大的魔族之力,这位前辈竟然以一己之力将陆云天体内魔力完整的封印,足见此人乃旷世奇人,师伯经历江湖多年,不知有没有听说这个人物?”

刚才还在思虑陆云天修为的玄通子因此恍然大悟,这样陆云天体内的深厚功力就可以解释了,但陆元子这个人物,以玄通子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却没有半点记忆,思量一番,道:“老夫本没有听说此等人物,不过吾观陆云天的体内修为并非邪门歪道,看来应该是位世外高人吧!总之,你要记住,陆云天的身份要严格保密,希望在日后的修行上,陆云天能够净化他那一身的魔力。”

青箫子拱手道:“师伯说得对,虽然他的父亲行事不当,但祸不及子,弟子定会尽全力教导陆云天,令其走向正路。”

玄通子点头示意,道:“去吧!”

第一次来到如此宏大的仙家道派,陆云天怎能不激动,但受于林云聪的约束,陆云天只能乖乖地跟着林云聪来到男弟子住区——翠轩居,而相对应的女弟子住区则名为玉辕居。

无极派千百年来,在江湖中的威名越来越大,从当初开派时仅仅四名弟子,发展到现在已有数千之众,但有多数弟子行走于世俗之间,一来为了修行去经历人间疾苦,一来可以行侠仗义、除魔卫道。如今留在无极山上的无极弟子共有五六百人左右。而无极派的弟子房位于竹林、小桥流水之侧,利于弟子们修身养性;由于地方有限,弟子房一般由三人为一间,不过陆云天身为持剑长老的弟子,自然与一般弟子所住房间不同;四大持剑长老所收弟子住处,却分别是单独的一个小院,是以“天地玄黄”为名,封魔持剑长老的弟子住区是为最后的“黄”位。

由于青箫子收徒连陆云天在内也仅有四人而已,因此房间空荡得相对于其他门下弟子较多,所以是少有的一人一间,这样的话反而更利于静心修行。

青箫子的另外三位弟子也只是这最近的十年内收取的,他们得知青箫子收了第四个徒弟,都极为感兴趣,纷纷来的陆云天所在的房间庆贺。

陆云天的这个房间不大,与陆云天在神龙谷的小竹屋差不多,只是建筑材料则是石木打造的,从入门口就能看到北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道”字,显得十分的威严;房内设施简单,中有镂雕紫木隔断,西为床铺与衣柜、东为桌椅与香案。

陆云天走进了这所房间,先将包裹放于桌子之上,然后四处看了看,好像脸上有所失望的样子,嘀咕道:“这个房子好小啊!跟刚才那个掌门呆的地方比起来简直太小了。”

林云聪“哼”了一声,道:“人活一世,茅屋瓦殿,有什么分别,死了之后,还不是同样躺在棺材里。好了,陆师侄,你以后就住在此处,安心修行吧!我就先走了。”话落,林云聪径直走出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以后我就要在这地方修行了吗?”奔波了几天的陆云天放松的躺在床上,将双手背在头后,心中漫想,“这个地方还挺不错的,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学会那招御剑术,如果成功的话,我就有办法找到爷爷了。爷爷!我好想你啊。”

“咚咚咚!”这时传来了一声敲门声打断了陆云天的思绪,陆云天起身开门,发现三个身着无极派道服的青年站在了门口。

那三人发束差不多,但样貌大有不同。

为最左的青年英气十足,爽朗不凡,身形虽然颇瘦,但看上去很是壮实;中间那人体型最为高壮,臂膀显出分明的肌肉,浓眉大眼,显得很是俗气,这样的外表在修真人士里倒是少有的;最右边的青年体型最为瘦弱,样貌眉清目秀,温雅如玉,倒和崔子明有些相像,手里拿着一把玉扇,显得很是书生气。

走进房间安坐,经那三人自我介绍,广场的从左到右开始,分别是大师兄肖颖、二师兄段大同、三师兄柳书棋。

陆云天想起了青箫子教导的礼数,于是拱手道:“陆云天拜见各位师兄。”

肖颖突然愣了愣,奇怪的道:“咦?不是听说师父这次新收的徒弟不懂世俗礼节吗?怎么对我们这么恭敬?难道江师妹在说谎?”

柳书棋瞥了肖颖一眼,随后微笑着对陆云天道:“师弟莫要见怪,我们这位大师兄向来都是这么口无遮拦。”

“对呀!对呀!哈哈哈!”段大同双臂环抱于胸大笑道。

“喂!你们两个!”肖颖对段大同和柳书棋白着眼喝道,“我好歹是你们的大师兄吧,小师弟刚来,就这么不给我面子啊!”

陆云天也“嘻嘻”笑了笑,挠挠头道:“那些东西是师父叫我的,说什么不那样做的话就会吃亏的。”

肖颖拍拍手道:“小师弟性子就是实在,三师弟,你也要好好学学,别整天说话文绉绉的,还摆着一本正经的脸。”

柳书棋“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难道要似师兄这般口无遮拦,目无礼法,嬉皮笑脸吗?”

“你!”肖颖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段大同看势头不对,急忙打个围场道:“大师兄、柳师弟,我们今天是来看望小师弟的,干嘛要因一些口舌小事而闹得不愉快呢?对吧!”

“哼!”肖颖转过头来道,“今日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柳书棋神态自若,不去理会,向陆云天拱手道:“师弟,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柳书棋起身离开,肖颖对其轻啐一声后转头去与陆云天说话。

“小师弟。”肖颖受限问道,“听江师妹说,你与曾经杀死过现武林盟主的父亲的狐妖战斗,不知感觉如何呀?”

陆云天想了想,道:“那个狐狸很厉害,我打不过他,到最后还是师父和林云聪……额……应该好像叫林师叔吧,是他们救了我,不然我都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肖颖拍拍桌子,道:“那是自然,那个狐妖可是杀死林庄主的妖哪!不过师弟你能给林师叔的到来争取了时间,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说罢肖颖对其竖起了拇指,陆云天嘻嘻地笑了笑。

肖颖继续道:“不过你们更令我感兴趣的是那位像仙女一样漂亮的楚姑娘,听江师妹说,她竟然是掌门的外孙女,师弟,你能不能把她的事情告诉我。”

“喂!大师兄。”段大同拍拍肖颖的肩膀调侃道,“你不是有上官师妹了吗?难道看人家楚姑娘漂亮,又移情别恋了。”

肖颖白了他一眼,啐口道:“呸!我是那种人吗?更何况人家还是掌门真人的外孙女,我就算有那心,人家也看不上啊!”

段大同“恍然大悟”般的点头笑道:“哦!?这么说,师兄你还是有那心思了。”

“你!”肖颖提起拳头猛敲段大同的头一下,“去死!”

段大同见其发了怒,急忙摆摆手道:“好好!大师兄,是我不对,不说了。”然后又对陆云天道:“师弟,你快给大师兄说说你是怎么和楚姑娘遇到一起的?”

于是陆云天就就将他与楚欣瑶相遇到襄阳城与八尾妖狐搏斗的经过大体的说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陆小天道。

听完陆云天的叙述,肖颖与段大同脸上的神情或惊或悲,尤其是关于魔族屠戮蝴蝶镇一事,肖颖几乎欲叫出来了,大拍桌面喝道:“可恶的妖魔,竟然如此残忍,这个仇我肖颖铭记在心,将来必定要对他们还以颜色!”

段大同也附和道:“对!也算上俺老段。”

平息了愤怒的心情后,肖颖继续道:“对了,楚姑娘到了山上以后怎么办,她要拜入无极门下还是作为掌门亲属身份入住无极山?”

陆云天道:“我听欣瑶说,她好像不大愿意认无极派的人做师父。”

“哦?”肖颖有些疑惑,道:“楚姑娘难道不想为她母亲报仇吗?虽说楚姑娘是掌门的外孙女,但从门规上讲,她依然是个外人,像掌门那样重视门规的人是不可能将无极道法传于楚姑娘的。算了,有时间我一定去会会这位楚姑娘。”

“铛铛铛”这时突然传来三声相声撞钟的声音,陆云天正疑惑的时候,肖颖和段大同突然站起来,并对陆云天道:“小师弟,吃完饭的使出到了,走,我们去吃饭。”

“呀吼!”陆云天一听到吃饭立马来了精神,跳起来欢呼道:“终于可以吃东西了,记得自从我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

“哈哈哈哈!”肖颖与段大同同声大笑,肖颖拍拍陆云天的肩膀道:“这才像江师妹说的小师弟吗!哈哈哈哈!”

无极派的饭堂位于天机殿东北二百多丈处、离剑阁很近的地方,是一座长长的白墙绿瓦阁楼;阁楼很是高大,大约长二十丈、宽十二丈、高十丈左右,共分为两层,上面一层较小,应该是无极派的掌门、长老们进膳之处;而下一层甚大,足以容下千人进膳。饭堂外部建筑风格很是朴素,没有过多装饰,倒是饭堂的名字很是文雅,叫做《云膳阁》,大概是弟子云集于此共同进膳的意思。

进入阁内,令是一番景象,弟子所用餐桌具是长长的条案状,板凳则是分开而坐。阁内正墙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食”字。

膳食由特有的弟子发放,在西墙边的长桌之上摆着几个木桶的米饭,木桶边是三个大木盆,盛有青菜、豆腐,却没有半点荤腥。

陆云天跟着师兄们领来饭菜后发现只有这么一点儿,连半点荤腥都没有,失望至极,埋怨了半天,还好授饭的师兄脾气温和,对他安言道:“这位小师弟,你是刚来本门吧,这可不比家里,能有菜吃就不错了。”

肖颖深知身边这个师弟喜吃、能吃,遂安慰道:“师弟,放心,有师兄我在,包你能够吃饱。”

听到肖颖这么说,陆云天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快看!快看!”忽然饭堂之内的男弟子们发出一声声骚动。

在众人的注目中,大门处出现一个白衣翩然的美丽女子,在一个走路一蹦一跳的活泼女孩的陪伴之下慢慢走来。有些修为低下、定力不稳的男弟子竟都停箸,痴痴着远观那个美丽女子。

肖颖修为虽然够深,但却也在专神远望那位女子,嘴里喃喃的道:“若今生有此佳人相伴,夫复何求!”

段大同显然是个俗人,对美色佳人没有太大的触动,但是他看到肖颖居然露出这么一个“色眯眯”的表情,瞬间对他这个师兄视以大大的鄙视。

陆云天看到那位姑娘后自然是十分兴奋,并对着她的方向高声呼喊:“喂!欣瑶,我在这里!快过来这边。”

肖颖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面红心跳的对陆云天问道:“那位姑娘就是传说中的楚欣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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