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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正是江南好风景

本就一团乱的凌府在听到杏儿说小姐不见了,又连忙让所有的下人再次翻遍整个凌府,确实不见凌璇的人影,二老爷和二太太这才确信他们的女儿凌璇真的失踪了。

二太太这下慌了,不停的哭,用哭哑了的声音一直呼喊着“我的闺女呀……”,歪倒在床上。

凌澈感到后悔不已,明明知道妹妹心中有事,却没把自己妹妹开导好。又跑去仔细的问了杏儿好几遍凌璇最近的情况,心中大抵相信了妹妹确实已然离家出走。忙带着一群小厮分配了寻找路线,让他们到城里悄悄打听,不许声张。

二老爷因为老太太的身体原因,心里本就十分焦躁。现在凌璇又离家,也不知现在是好是歹,自己本就又急又气,还要调整好心态安慰老太太和二太太,真是苦不堪言。

杏儿自责不已,一直哽咽着,在二太太的床前长跪不起。

眼看着外面的天又开始打雷下雨,二太太真是心急如焚。

直到天完全黑透,凌澈带着一群小厮疲惫的空手而归。二老爷和二太太满怀希望又一下落空,心也彻底绝望起来。二太太更是再也挺不住,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这下凌府二房更是彻底乱了。

众人一夜无眠,第二天都腥红了眼。

凌澈一直守在母亲床边,和爹爹一起照顾着二太太。大夫已来看过,母亲吃了药,到上午才慢慢的缓过来。凌澈这才松了口气,和爹爹商量着自己再出去打探打探妹妹的下落。

正在这时,一小厮急步奔了进来,拿了一信件给二老爷。二老爷抖开一看,正是自己闺女的字迹,就那四个字“甚好,勿念!”在此时却抵过千言万语,忙念给那母子俩一听,二太太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凌澈忙问小厮送信的人还在不在,那小厮说他已安排送信人在大厅候着呢。凌澈忙去见了送信之人,得之信件是三禾镇一客栈小二拿去驿站的。于是回去回了爹娘,略作收拾,便只身赶往三禾镇。当他终于赶到时,凌璇自是和上官煜早已远去。不过凌澈从小二的口里详细的打探了情况,知道妹妹遇到了上官煜,便也彻底放心下来。

凌澈回去后,对爹娘说了探听到的情况,让他们放心,上官煜既然同意带妹妹一起走,便自会好好照顾的。二老爷、二太太也无法,心想这样总比凌璇一人流浪在外的好,也就稍稍宽下心来。

二老爷和二太太作了商量,有了计较。二老爷便去对老太太请示凌璇的亲事暂且不定,出了这样的事,祖母亦无法只得同意,并对外宣布说凌璇去她外祖母家探亲去了。

再说上官煜找来马车,俩人钻了进去,凌璇打量着这马车里面,只见装饰都是簇新的,又用手摸摸坐榻,觉得还挺柔软,这才踏实的放心坐下去。

凌璇难得出过府,这下心情轻松,便一直趴在窗边,撩起帘子往外看。马儿“哒哒”全力向前驶去,只见外面的景物快速地向后退,一下就没有踪影。凌璇的心也欢跃起来,便睁大了眼,一直好奇地盯着外面看。

上官煜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俩人走走停停,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吃着当地的各种小吃,哪里有好玩的也去凑凑热闹。凌璇自是对上官煜端茶递水,极尽讨好,生怕会惹恼上官煜,扔下她不管。上官煜对凌璇倒是一直态度温和,这让凌璇逐渐的放下心来。

外面的一切对凌璇都是新鲜的、好奇的,因而凌璇不断兴奋的在上官煜耳边聒噪个没完,上官煜则很少言语,不过看到当初那个失魂落魄的少女又开始活泼明媚起来,心里也甚感欣慰。

等俩人来到江南,彼时已是夏初的一个黄昏。只见江南的天空纯得不带一丝杂色,斜阳悠悠地照射在牧童的身影上,照在客栈的扶杆上,照在湿湿的青苔上,照在墨绿的河水上,泛起点点金光,使人的心中也荡起层层暖暖的涟漪。

凌璇被这美景迷得踏不出步,眼看天就要黑了,上官煜便拉了她的手就向前走,“先找家客栈再说,有的是时间观看!”

于是俩人找了地方投了宿。

晚膳时上官煜特意点了很多名小吃,有香软可口的桂花糕点、有由鲜活湖蟹肉、有橙汁烹制的蟹酿橙、还有小巧而秀气湖醋鱼……

凌璇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了,拿起筷子就开动。凌璇先吃了一口桂花糕点,里面还夹了桂花丝,正是酥软可口。凌璇点点头,“煜哥哥,真好吃,你尝这个。”说着便夹了一块桂花糕到上官煜的碗里。

凌璇期待地望着上官煜。

上官煜便把那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吃了,然后笑道,“真是很好吃呢!”

凌璇便笑了。

于是俩人又吃起其他的来,边吃边评。

“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不走了。”凌璇认真地说道。

上官煜看看凌璇,笑了,“其他地方也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的。”

“也许没这里好吃?”凌璇纠结了。

“每个地方都会有它独特味道的美食。”上官煜继续道。

“那好吧,我收回。”凌璇立即改变主意。

上官煜则哈哈大笑。

俩人吃得相当尽兴,直到实在撑不下去了,才结束这顿晚膳回到客栈。

第二天早早的凌璇便起了床,来到上官煜的房门前不客气的敲起门来,并催道:“煜哥哥,煜哥哥,快起来了!”

上官煜三两下穿戴好开了门,还有些睡眼惺忪,凌璇扯了上官煜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这么着急做什么?”上官煜难得见凌璇如此积极。

“今天我们去坐船,我还没坐过呢!”凌璇甚是心急。

上官煜没法,“我很快梳洗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上官煜很快梳洗完,带凌璇匆匆地吃了早膳,就往镇外河边走去。

河面上停着许多乌篷船,上官煜租好一条船,便轻盈地踏了上去,小船顿时在水面晃荡起来。凌璇便站在那里不太敢举步,看着上官煜不动,上官煜只好走到船头牵了凌璇的手,小心的拉她上船。

待俩人坐定后,船家便平稳地划起船来。凌璇乖乖地坐了一会没觉得有什么危险,便把手臂搁在舷上,用手去掬河里的水。看着那清澈的水从自己的手心里滑过,凌璇高兴地笑起来,便不停地在那里玩水。

上官煜怡然的看着四周的景色,远处有隐约可见的山,长青的乌柏,河边有红寥和白苹,渔舍。

一会凌璇玩够了水,便抬起头到处看。远处的美景立刻吸引了她,凌璇用手一会指着这里一会指着那里,大声的嚷:“煜哥哥,快看!快看!”上官煜也破颜微笑,边回应着凌璇,又边不停的与船家交谈,询问了解江南的风俗人情。

凌璇呆呆的望着远处的河水,如轻纱薄雾,随风起舞,变幻无穷,真是美极了。

忽听得远处一船上传来温婉细腻,柔肠百转的歌声:“二月你看江南的花,花如野火遍地燃;清明你看江南的雨,细雨裹着万重山……”听了让人心旌摇动。

真是应了“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凌璇坐在船里,都觉得痴了,也不再说话,静静的体会。

船家提供了食物,俩人在船上用它作了午膳,然后呆到天快黑了才下船归去。

晚膳的时候凌璇吵着要喝酒,上官煜不许。凌璇扯着上官煜的衣袖,祈求道:“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煜哥哥,我一定要尝尝这里的梅子酒。”

上官煜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叫店家拿来热过的新酿的梅子酒,凌璇便先给上官煜满满的倒了一杯,双手递过去,甜甜的说道:“煜哥哥请。”然后也不客气的给自己也满满的倒上一杯,先送到鼻子面前一闻,一股干醇的果香扑鼻而来。凌璇便放心地一尝,味道酸酸甜甜的,很是不错,便仰起头一口喝了下去,上官煜想制止已晚。

“这酒虽是甜的,但毕竟是酒,你还是少喝些罢。”上官煜劝阻着。

凌璇看着上官煜也喝了酒,又给他满上,再给自己满上。然后郑重的端起酒杯,诚心的对上官煜说道:“煜哥哥,这杯我敬你!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让我见识了江南的美景,也吃了江南的美食,这将会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旅程。”说完就又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要醉了。”上官煜说完就拿走了凌璇的酒杯。

凌璇也不再争执,便顺从的吃起菜来。

上官煜这才松了口气,喝了凌璇为他倒的酒,也诚心的对凌璇说:“其实,这一路走来,是你一直跟我带来欢乐,让我的这次游历变得有趣不少。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忘的旅程呢!”

听上官煜如此说,凌璇便喜笑颜开起来。

俩人用过晚膳,正想漫步回客栈,却见人流向一个方向涌去。上官煜拉住一人问了,才知道河边今晚要放烟花。于是,俩人也随着人流向外走去。

待走到河边时,这里的人们已是摩肩接踵,拥挤不堪。上官煜拉过凌璇到自己面前,用手臂护着她。

烟花终于来了。在隆隆的“春雷”声中,烟花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夜空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绚丽多姿。

烟花五彩的光照在上官煜和凌璇俩人脸上,使原本俊美的脸越发的生动起来。

只是这漂亮的烟花,绽开,落下,只有短短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光彩。凌璇颇多感慨,就象这世间事,乍开即灭,徒留一地余烬。心里也接受了一些既成事实,不再作无谓的烦恼。

凌璇转过脸看上官煜,不料却发现他正一脸落寞的望着烟花发呆。凌璇自从认识上官煜以来,从来没看到过他有类似这样的表情。心想,也许上官煜心里同样有什么事无法释怀吧!

凌璇便去拉了上官煜的衣袖,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以作安慰。上官煜心里一暖,便也对凌璇笑笑。

俩人就这样在江南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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