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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凌蓉和凌烟俩人随姑姑去京城后,凌璇一人在家生着闷气。每天安静的呆在自己屋里,几乎门也不出一下,不停的练琴、画画、临字。二太太反而劝着闺女要多休息,二老爷对凌璇的表现则甚是满意。

这天二老爷沐休在家,一家三口正在东院一起用早膳。凌府一小厮快速奔进来,激动地叫着的:“老爷!老爷!……”

二老爷双眼一瞪:“有话好好说,成何体统!”

“二少爷中了这次春闱的第二名,外面传信的人来了。”那小厮边喘了口气边一口气说完。

二老爷一听,面上一喜,放下筷子,站起身就往外走,那小厮急忙追了出去。

二太太高兴得直在屋里打着转,嘴里不停的念着:“真是菩萨保佑!真是各位老祖宗保佑。”眼里淌着泪花,对着凌璇哽咽着:“好歹这下对你爹爹有个交待了。”

凌璇知道母亲没有多少文化,爹爹虽没说什么,这么些年也没纳妾,但母亲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所以一味的把心思全用在儿女身上,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多念些书。

过一会儿二老爷满脸笑容的回来了,二太太和凌璇却并没有发现二少爷的身影。

“传信的人走在前面,澈儿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二老爷看着屋里的母女俩,解释道。

二太太忙叫来余妈,安排着把二少爷的房间好好的收拾整理出来。李妈连忙带着几个丫鬟下去了。

一家人都在兴奋的期待中等着二少爷凌澈回府来。

这天下午凌璇正在屋里认真的弹着古筝,清脆悠扬的琴音缭绕着整个屋梁。丫鬟杏儿一脸欢喜的跑进来禀道:“小姐,二少爷回来了,太太请您过去呢。”

凌璇立即站起来往朝厅里跑去,远远的就看见哥哥正含笑看着自己,凌璇便向他奔去。二少爷凌澈一下接住自己的妹妹,随后拉起妹妹的双手,打算象小时候那样把妹妹舞在空中打旋,结果才发现妹妹早就长高了,体重也增加了,不仅自己的手不够长,而且也舞不动。逗得凌璇“咯咯……”的笑个不停。

“妹妹长成大姑娘了,不能再玩这游戏了。”凌澈也哈哈笑道:“不过,琴艺是越来越有进步,刚刚的《高山流水》弹得真不错!”

“那是当然!哥哥,带了什么礼物给我?”凌璇边得意的哼哼,边到处找礼物。

凌璇这才发现厅里还坐着一个优雅绝伦的少年,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此时脸上正漾着令人眩目的笑容。

二老爷和二太太坐在上首,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兄妹俩打闹。“还不快坐下,真是没规矩。”二老爷故作威严的说道。

凌璇便走到母亲身边,偎着她坐了。

然后就听到哥哥凌澈介绍着那少年,哥哥的同窗,名上官煜,京城上官将军的大公子,也是本次春闱的会元。

上官煜恭敬的对着二老爷和二太太行了礼,说这次出来是想趁着殿试前好好的游历一翻,希在府上打扰几日,不甚感激之类的话。

二老爷看到上官煜不仅家世好,人又聪明懂礼,甚喜,对儿子有这样的朋友感到很是高兴。难得一变的表情也喜笑颜开起来。

二太太又忙着交待李妈妈安排好客房以及服侍的下人,甚怕怠慢了客人。

二老爷细问了这次春闱的情况,然后让二少爷去跟老太太请安,晚上再安排接风宴。

晚上宴席安排在正院的大厅,二少爷春闱得了前名,这也算是凌家的一件大事。看到二孙子有了出息,老太太当然也是极为高兴。

众人对二老爷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大少爷不喜读书,现在跟着大老爷料理一些生意,大老爷看到二少爷有出息,还是很羡慕的。

大家又恭敬的对上官煜敬酒,上官煜连忙站起来,说不必如此,自当晚辈敬长辈的酒,然后一一敬过凌家众位长辈,举止谦逊、大方,话语得体,深得凌家各位长辈的欢心。特别是有待嫁闺女的几位太太们,看着上官煜真是越看越喜欢。旁边的一些小丫鬟们则红着脸,偷偷的对上官煜瞅了又瞅。

晚宴结束后,凌澈叫上妹妹到他屋里去拿礼物。

路上凌澈对上官煜打趣道:“明明是逃婚出来的,却说什么游历!”

上官煜反讥道:“别说我,你不久也会有同样的烦恼的,说不定比我跑得更快!”

然后俩人俱是哈哈大笑。

一行几人到了凌澈房里,只见他神秘的拿出几本书,递到凌璇面前,“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回来,你保证会喜欢!”

凌璇拿起一翻,有《琵琶记》、《牡丹亭》、《长生殿》,确实甚是喜欢。

“就当作消遣吧,那些严肃的书你的看得不少了。”凌澈看见妹妹喜欢,自己也甚是高兴。

“谢谢哥哥!”凌璇很是开心。

“不过,要是被爹爹发现挨训的话,不要把我牵扯进来哈。”凌澈状似正经地提醒着凌璇。

凌璇则嘿嘿的一笑了之。

上官煜拿了一棋盒给凌璇,说道:“我也送一份礼物给璇妹妹。”

凌璇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的棋子全是用颜色剔透的玉石制作,摸上去凉凉的。凌璇知道这棋肯定是价值不菲,不敢收,看了看自家哥哥。

“煜不是外人,妹妹就收下吧。”凌澈觉得无所谓。

上官煜也点点头。

凌璇也就不再客气,收下了。然后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自是爱不释手。

上官煜见后则是微微一笑。

自凌澈回府后,忙坏了本地的媒婆。天天都有不同的媒婆上门提亲,二太太感到应接不暇。

白天凌澈和上官煜到处游玩,自是不清楚。一天晚膳后,大家围坐在一起,二老爷便对凌澈说起这件事。

二老爷问凌澈有何打算,凌澈忙说道:“马上就要参加殿试了,我现在可没心思来考虑这个事情。”

“那都以这个理由推了罢。”二老爷对二太太说道。二老爷虽然严肃,但并不古板。凌澈对爹爹甚是感激。

事后,上官煜打趣凌澈:“你都成了这里的香饽饽了。”

“幸好我爹娘好说话。”凌澈骄傲的白了上官煜一眼。

上官煜则神情有些郁郁,不过马上不示弱道:“我也自有应对的办法。”

自从二太太对外放出风说凌澈还要准备参加殿试,暂时不考虑亲事,家里又清静了下来。

哥哥和上官煜不出门的时候,凌璇便跑去和他们一起呆着。

凌璇有时也和上官煜一起下棋。这上官煜本是下棋的高手,却也不能回回赢得了凌璇,而且赢时也赢得并不轻松。因而越发的激起了上官煜的挑战性。

有时凌澈和上官煜在书房看书,凌璇就在旁边继续练习她的卫夫人的小楷。

有时凌澈和上官煜也去听凌璇弹琴,俩人各捧一杯香茗坐在椅子里,沉醉于凌璇的琴声之中。

凌璇觉得哥哥在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再说这君昊随了母亲回了京城,凌璇那张明媚的小脸总是在他脑中不停的显现,那双灵动的大眼忽闪忽闪地一直闪到他的心里。可一想到那天她送手绢给哥哥的事,还有谢于玉成天围着她“四妹妹、四妹妹”的喊,心里甭提有多气愤和难受了。

于是躲在自己屋里,书也看不进,什么事也没心思做。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越发的讨厌自己。

谢于嫣没回谢家,继续在君家呆着。只有谢于玉一人回去了。

凌亦珊把凌蓉和凌烟都安排在了客房,既然人都来了也就小心的照料着。这凌蓉一路上都在打量着君泽的脸色,可君泽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让凌蓉看不出一点点痕迹,心里也越发的冰凉起来。

这天晚上君昊实在憋得难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鼓起勇气去找哥哥君泽。君泽正在看君家生意的帐本,看见弟弟进来便站起身把他迎进屋里。

君昊便红了脸,支支吾吾,君泽一笑,“有话好好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君昊豁出去了,直直的瞪了哥哥的眼,“上次四妹妹送你手绢,是怎么回事?”

不料君泽却噗嗤笑了,“此事与四妹妹没有一点关系,是她帮她三姐凌蓉送的。”

“此话当真?”君昊一下冲过去拉着哥哥的手臂。

君泽看着君昊一下转睛的脸,打趣道:“不过,我倒真是希望是四妹妹送我的!”说完还向君昊眨了眨眼。

“别想!”君昊用力地推了哥哥一把,君泽则哈哈大笑起来。

至此,君昊一直受着折磨的心才开始舒缓过来。

君昊晚上躺在自己床上,想起自己对凌璇的误会,离开凌府之时俩人都互相不理,各自生气,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想,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再与她相见。想着想着便抓耳挠腮的着急起来,躺在床在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渐渐的睡去。

再说这凌蓉已来到君府好几天了,连君泽的面也没见过几次,甚至比在凌府的时候还少,就越发的坐不住了。这天她出了房门自个在君府溜达,无意间走到了君昊的院子。心想能与君昊聊聊也好,便走了进去。

外面的丫鬟看见了,恭敬地对凌蓉禀道:“表小姐,我家少爷还在休息。”

“你们不必管,我只看一下。”说罢不管不顾的就走了进去。

凌蓉进了君昊的房间,果然君昊还在床上熟睡。只见一张粉雕玉琢的睡颜,不知道正梦到了什么,一丝淡淡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来。凌蓉一下看呆了,以前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过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表弟,今天这样仔细一看,这个表弟竟然是这样的迷人。

凌蓉心想,其实如果能嫁给这个表弟也不错,只要能到京城,离开那个吵闹不停的家,自己为何非要执著于那个对自己冷冰冰的大表哥呢。于是眼睛便快速的转动着思索起来,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一喜,便脱了自己的外衣,悄悄的、轻轻的爬上了君昊的床,躺在了他的旁边,当然是在被子外面。

君昊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叫声给吵醒过来的,声音自是谢于嫣发出的。谢于嫣天天都跟在君昊的身后转,这天已快到中午也不见君昊起床,便过来看看,不想却看到了凌蓉躺在床上的一幕。

君昊看到谢于嫣那种见了鬼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移向自己身边,便看到只穿了中衣的表姐凌容。也吓得抱着被子跳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房间,确实是自己的啊,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时外面的丫鬟们也都围了进来,屋子里甚是热闹。

凌蓉则低头不语。

一会得了消息的君家老爷和姑姑凌亦珊也赶到了,君老爷气急败坏,大发雷庭。姑姑凌亦珊忙把不相干的人都撵了出去,屋里只剩下谢于嫣和已穿好衣服的君昊、凌蓉。

“说!这是怎么回事?”君老爷气得手都在发抖,姑姑凌亦珊亦不敢发言,只有狠狠的瞪着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女。

“反正……我们……已经睡过了……”凌蓉低了头狠了狠心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君老爷一听随手抓了东西就要跟君昊打过去,姑姑凌亦珊连忙拉住,劝道:“老爷,别急,先听听君昊怎么说吧。”

君昊这才已从错愕中醒过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也希望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自己的床上醒来就是这样了。”

君老爷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凌家侄女,权衡着应该相信谁的话。这时谢于嫣连忙帮君昊说话,“昊哥哥没说谎,我进来的时候昊哥哥正熟睡呢,是这可恶的表姐只穿了中衣睡在昊哥哥的被子面上的。”说完翘了嘴。

君老爷更是怒不可遏,震怒地对凌亦珊道:“这就是你娘家的人,看看都做了什么!别带坏了我的幼儿!作孽!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一拂袖走了出去。

凌亦珊看了看跟自己丢了莫大脸面的凌蓉,凌蓉却一直比较镇定,并没有明显的不安与紧张。凌亦珊亦很无语,随通知自己的陪嫁丫鬟习秋赶紧把凌家这两个丫头给送走,别再闹出些什么事来。

不料,那凌蓉却拉了凌亦珊的衣袖,哭道:“姑姑,求你了,成全我与表弟吧。”

这边君昊瞪大了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谢于嫣和凌亦珊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说完,凌亦珊忙叫来一个丫鬟把凌蓉给带了出去。

凌蓉不甘心地一直大叫:“姑姑,求求你……”只是没一人理。

这下君昊的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君昊只觉自己的大脑如一团乱麻,昨晚才听哥哥说凌璇是替凌蓉送的手绢,今天早上这凌蓉却不是上了哥哥的床,而是上了自己的床。他蒙了,颓废地坐在床上,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这时谢于嫣又在他耳边抱怨:“这凌家真没好东西!昊哥哥以后可要防着点了。只有我那傻哥哥,巴巴的回去求爹娘,要他们去盛京向凌璇求亲,真是的!”

君昊听到这里,一下站起来,只觉心被什么揉碎了,又无力地坐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谢于嫣倒是听话,以为是凌蓉的事惹恼了君昊,便不再纠缠,一个人出去了。

凌蓉和凌烟也就在当天被君家送出,由姑姑凌亦珊的陪嫁丫鬟习秋送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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