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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识海毅

11岁那年是紫诺记忆中初次见海毅时间。那年年级重新分班,海毅刚好被安排在紫诺的后排座位。那天开学,海毅在教室里第一眼就看到了紫诺。这些年,虽然不同班,但是每当下课的时候,他就会趴在教室的窗户旁看着操场。他总是期望着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能够看到紫诺的身影。海毅还记得10岁那年冬天,下着大雪,课间的操场上好多同学都在玩打雪仗。海毅用窗台上的雪做成了一个雪球随手扔向了操场。然后他便听到“啊——”一声,海毅吓得赶紧躲到窗户下面,过一会才敢冒出脑袋冲着操场张望。然后他在窗户旁看到紫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像个小团子一样,乌黑的头发上还沾着雪花,身边的同学正帮她拿衣服里的雪球。紫诺小脸蛋冻得红红的,越发衬得格外的美丽,她就像那白色世界里最美丽的精灵一样。海毅趴在窗台上偷偷的笑,那一天他第一次相信缘分这个词。那么多人当中,随手扔个雪球,不偏不倚,刚刚好就能从背后掉进紫诺的衣服里,这种巧合唯有用缘分可以解释吧!当然这个秘密海毅一直偷偷瞒着紫诺,不然那丫头知道了还不得发飚啊!

当然对于海毅而言,大多数时候课间看着紫诺,心里总是会酸酸的,因为老是有一帮小男生喜欢围着她转。诸如跳皮筋的时候帮她绷绳子啊,踢毽子的时候帮她捡毽子啊,跨步的时候故意让着她装够不着啊等等不胜枚举的事情。

刚开始当老师安排紫诺坐在海毅前座的时候,海毅觉得简直就是老天给自己的恩赐,这不是典型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是后来海毅才知道即使坐在她的后座,还是被她轻易的忽略掉了。紫诺几乎每一个课间都是跟在明轩后面跑的,追到了就是一顿打外加撕耳朵。紫诺喜欢贴画,于是一帮小男生有事没事就买各种各样新出版的贴画送给紫诺。

海毅明白明轩是唯一一个敢惹紫诺生气的男生,也是紫诺唯一愿意追在后面打闹的男生。于是海毅只能走贿赂这条路了。他开始把零花钱都攒起来,每每去小卖部寻找各种新奇的玩意买回来故意在紫诺面前显摆。很快就有了成效。当紫诺开始发现后座的海毅老是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于是越来越多的开始回过头跟海毅聊天。当然紫诺对某一件东西多提几回的话,海毅也会做顺水人情的把东西送给紫诺。两人逐渐熟悉起来。后来前后座的四个人开始一起玩木头人的游戏,每次海毅都是最可怜的那个。一旦叫了木头人,紫诺不许动的时候,总是会瞪眼看一下海毅,海毅老是不忍心,很快给紫诺消除。而每回海毅不许动的时候,紫诺却不停的想尽一切办法让海毅笑,海毅一笑就输了。输了的话紫诺便用尖尖的指甲狠心的掐海毅的手背,经常会掐出血来。海毅不知道为什么紫诺会这么狠心,可是紫诺掐他的时候会笑的特别特别的开心。海毅总觉得紫诺笑起来时两个可爱的酒窝就跟罂粟似的,美丽而且令人上瘾。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紫诺的心情越来越像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前一秒还开开心心的跟海毅说笑,下一秒便像发疯似的把海毅的课本撕成碎片。海毅也不生气,他觉得至少自己是特别的,紫诺不冲别人发脾气,只冲他一个人发脾气,虽然这种发脾气经常是没有缘由的。幸好海毅的叔叔在书店工作,每年开学之前就已经提前为海毅准备一套新的教材供他预习。所以海毅在家的时候都会用那套课本。被紫诺撕的惨不忍睹的那套课本他只能利用空闲时间自己用胶带一片一片的粘起来。紫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欺负海毅,他似乎怎么样都不会生气,老是憨憨厚厚的对着她笑,他似乎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任性,无理取闹等等。

有一次紫诺甚至就因为别人起哄,甩了海毅一个耳光。其实甩完之后紫诺就害怕了,心里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她很害怕海毅回她一个耳光。于是赶紧跑出了教室。其中耳光甩下来的一刹那,海毅是愣住的。他没想过紫诺会这么过火,但他很快发现与往常不同的是紫诺眼里满是恐慌,甚至吓的跑出了教室。傻瓜,就算再生气还能把她怎么样吗?海毅看紫诺缩在墙角偷摸的看着他的反应。他突然觉得她不过是个很胆小的女生,老是喜欢用厚厚的硬壳把自己撑的好像无坚不摧,十分强大。海毅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他对着紫诺笑了笑。那是紫诺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也是紫诺第一次从除了明轩的其他男孩身上感受到了温暖。那样一双微笑和温柔的眼睛她一直一直记得。但紫诺对海毅印象其实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老实好欺负的。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对海毅的印象彻底改观。

那天紫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埋头看书,班上一个很淘气的男生走到她座位旁。紫诺讨厌这种生人的靠近,于是本能的站起身来。那个男生很无赖的往前走了一步。紫诺背后贴着墙,那男生距离她就剩一拳的距离了。紫诺感觉很害怕的时候,她没有想到海毅伸出胳膊拦在了她的身前。紫诺的心居然砰砰砰的跳的很快,脸也红了。紫诺甚至觉得在这一瞬间她好像喜欢上海毅了。她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幕,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似乎笃定了海毅一定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海毅为她打架了。

海毅一直记得那天回教室,看到紫诺的眼睛里全是担心,而这样的眼神居然完全是属于自己的,他觉得就算紫诺这个时候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紫诺看着海毅咧着嘴,依旧是那憨憨的笑容,紫诺忽然觉得他变得好高大好高大,如英雄一般的存在。海毅回到座位的时候,紫诺看到海毅领口隐隐的露出红红的伤口。海毅笑着说:“没关系,一点小伤。”其实现在看来,只是打架时被抓了一条长长的印记,破了皮。可是在一个11岁的女孩心目中那是很重的伤。“那么长呢,应该很疼吧?”紫诺说着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海毅没有想过紫诺居然会是一个如此感性的女孩,甚至会为了自己掉眼泪。他可不想紫诺这么难过,在他心目中紫诺一直都是那么开心的女孩。他故作无赖的说道:“对啊,很痛呢,你给我点奖励吧,要不然你把手给我牵一下,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痛了。”海毅说完这句话之后做好的准备是紫诺立马小脸一板,拿起书砸他。可是紫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了海毅的手心里。“这样有没有好一些,还痛吗?”海毅握着手心里紫诺冰凉的指尖,觉得紫诺其实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当然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像被泡在了蜜罐里,心里甜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紫诺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手放进海毅的手心。她初听海毅说出那样的话觉得很诧异,他那么老实的男孩子从来都不会这样油嘴滑舌的跟她说话的。可是她又觉得海毅为自己受了伤,他需要她的安慰和陪伴,于是就很自然的把手放到了海毅的手心。海毅的手心很大很温暖。那一个瞬间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在悄悄的酝酿着,弥漫了整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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