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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明轩

明轩,明轩,明轩……很多年里他就像冬日里的那一缕阳光,照耀着紫诺的生命。只有跟明轩在一起的时候,紫诺似乎才能感觉到自己仍旧只是个孩子,才能感觉到被掩藏的很深的那个自己还没有消失殆尽。

明轩总是爱故意惹紫诺生气,诸如到处说紫诺跟哪个小男生好啊,揪紫诺的小辫子啊,故意在紫诺管纪律的自习课上交头接耳带头起哄啊……紫诺老是气的追在明轩后面跑,明轩最后自然每次都会让紫诺追到,然后乖乖的让紫诺揪耳朵解气,并且承诺以后不会再犯。当然,他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兑现过,紫诺也没指望他真的可以兑现。这样的场景在每一次的课间都会上演,四年的时光里从来都没有过间断。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约定好的某一种相处模式,或者是吸引彼此注意的某一种方式,乐此不疲。

如果让紫诺回想起那四年里除了打闹以外的记忆深刻的事情,那能想起来的大概只有两件吧。

第一件是9岁那年,紫诺和明轩一起在数学老师家里补课。那天老师布置完作业之后就陪着他老婆一起去做产检,屋子里就剩紫诺和明轩两个人。两人一起偷偷的把桌子抽屉里数学奥林匹克的答案拿出来一顿猛抄,抄完之后没有事情做,明轩便掏出那时最流行的方便面里的旋风片,两个人趴在地上玩的不亦乐乎。那个午后,时间过的特别的快,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别人,有的只是两个孩子纯真的笑脸。那是6岁之后紫诺第一次笑的最真实最开心的一次。那也是明轩第一次那么静距离的看着紫诺,那么轻易的就醉在她可爱的小酒窝里。很久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温柔而纯真的眼神。如果可以,明轩希望时光可以一直停留在那一段。他不必用故意惹她生气的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他不用害怕那么美丽耀眼的她随时都被身边那些追逐者抢走。

第二件是10岁那年,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舞蹈跳的是《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紫诺和明轩被分在了一组。文艺汇演的那天,舞蹈中有一段是明轩穿着白色的中山装,单膝跪在舞台的中央,紫诺穿着粉色的大摆连衣裙围绕着他旋转。紫诺一直都记得,那天是在露天舞台,天很蓝很蓝,阳光撒在明轩的身上,就如初见他的时候一样。他的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那抹温柔。明轩也一直都记得,那天,紫诺美的无法用任何文字去形容,她一直围绕着他旋转,她就好像粉色花朵中钻出来的那美丽的精灵,那双含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他甚至觉得她的每一根长长的睫毛说在对他诉说着满满的对他的爱。在所有同学甚至老师的眼里,他们就像是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那副画美的到曲终大家都意犹未尽。

很多很多年以后,遇到小学的同学,仍然会有人感慨,当初的那幕场景。留在脑海中的童年时光,最有印象的便是那支舞。当然还有人会可惜那样一对登对的人,到最后怎么就会没能走到一起。而紫诺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嘴角牵扯出浅浅的笑。是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可惜,相遇的太早。他们的年纪太小,小到不清楚那样的美好的感觉叫做什么,单纯到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表达对彼此的爱意。他们同样都是骄傲的人,没有人愿意主动去告诉对方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即使只是偶然的瞬间,他们感受到了,也会因年少的羞涩以及老师家长反复重申的禁止早恋而本能的拉开彼此的距离。对紫诺而言,只是有些惋惜,惋惜记忆中最初的美好愿望到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实现。但她一直心怀感激,感激那个如阳光般存在的男孩,在她年少的阴冷逼仄的岁月里,给她的那抹温暖。她也一直记得他那张干净而纯净的脸,那漂亮到无以复加的男孩。可是紫诺并不知道,那段年少的时光对于明轩而言意味着什么。她终究只能算的上是在年少时对一个男生产生了好感而已。而对于明轩而言,紫诺从来都不知道,明轩第一眼见她,便同样把她深深的刻进了心里。那时明轩正无聊的倚在门框上发呆,偶然撇过头,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咧着嘴开心的笑着,粉嘟嘟的小脸上两个很漂亮的小酒窝。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白色的连衣裙。是的,那一瞬间明轩的脑海里只浮现过四个字,那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从此,明轩就一直认定了紫诺就是她的公主,往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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