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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而一直视黑夜如白天的叶夕被雷打得七孔流血,很多地方被灼伤,他已经看不见,也听不到,连呼吸也是那么的困难,但他还是趴在地上艰难地爬着,却一不小心翻下来个坡,好不容易翻过身来,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爬。

卓颜听见声音,也不管是不是叶夕就跑了过去,当看见身上散发着淡淡紫光的叶夕趴在地上的时候,她被吓呆了,哇一声大声哭起来——她轻轻把他扶起来。叶夕见有人扶他,以为是过路的,他挣扎地抓住那人的手:“麻烦你,帮个忙,咳咳咳……”

大声哭泣的卓颜听见叶夕说话,不由抓住他是手,轻轻抽泣。叶夕吐了口血:“在这附近有个果园,果园亭子里有个女孩子,她——她就一个在那里,我知道她怕打雷,她现在一定很害怕,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送她回家?”他用了呼吸者“她——她认识路的。”

卓颜又大哭起来:“叶夕,我是卓颜啊,呜呜呜……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啊,呜呜呜……”她用手轻轻擦去叶夕眼睛上的泥沙和血水。

叶夕见她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用手擦着自己的眼睛,不由苦笑了一下:“不用擦了,我的眼睛瞎了,耳朵也听不见了,不用管我,你——”他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没有了力气。

卓颜抓住叶夕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就在这里,叶夕,我就在这里啊,呜呜呜……”卓颜的手一下子抓不稳叶夕的手,落到了卓颜的胸前,刚好抓住了那颗水晶,卓颜两只手抱着叶夕的手:“你摸摸,这时你送我的水晶,你不记得了吗?”

这下子叶夕的嘴边露出了微笑:“卓颜。”说出这两个字后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手滑落了下去……

也许人在信念的支撑下真的会创造出生命的奇迹,而一个人在绝度悲伤的时候也往往会做出不合情理的事,就像此时的卓颜,她根本没有把叶夕弄回家或弄去医院抢救的想法,也许是她背不动叶夕,又不肯离开一个人跑回去;也许她真的什么也不想了。她只是抱着叶夕痛哭,而叶夕也只是静静躺在卓颜怀里。

滴落的泪水,涣散的紫光,还有雨过天晴的星空。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不远处出现了亮光,还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那边有哭声,好像是卓颜。”是妈妈的声音。雨一停,他们就出来了,直到现在才来到叶夕身边。卓颜好像并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来到一样,还是定定抱着叶夕哭。妈妈伸手帮卓颜擦干眼泪:“不哭了,我们回家,啊。”可她自己却哭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有刚才的雷声,他们知道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爷爷把手电筒递给爸爸,弯下腰背起叶夕:“阿海,你回去烧水,兰女,你扶颜女回去。”

爸爸应了声匆匆向家里跑,妈妈慢慢扶起卓颜……

随着紫光的消散,黑衣服也消失了,回到家爸爸和爷爷用热水帮叶夕擦了身子,换了套衣服然后让他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卓颜也洗过澡,换了衣服坐在床边。

也许上天对你并不公平;也许你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也许你努力追求的东西,得到后却已经面目全非;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的无奈,可一切的一切你都要从容面对,因为你答应过谁,你会照顾她;又是谁说,一路好好走。

卓颜,泪珠,缓缓滑落。她用两只手捧着叶夕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叶夕,你醒醒啊,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答应过一直陪着我的……”她哭着伏倒在床。

房外,妈妈正伏着爸爸的肩膀哭泣:“老爷子,你想想办法啊,你也知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说着大哭起来。

爷爷长长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一切就看夕儿的造化了。”两行泪水悄悄从眼角出现,然后随着皱纹横流,老泪横流!

而此时的叶夕迷迷糊糊的,好像来到了后山,来到了当初他成为吸血蝙蝠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出现的一个身影,像是那个死去很久的吸血蝙蝠,他闭着眼睛,叶夕也闭着眼睛,只见他问:“知道为什么吸血蝙蝠要遭天灾吗?”

叶夕只是呆呆的,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吸血蝙蝠缺少了一样东西。”他继续说着,“而你是人和吸血蝙蝠的结合体,你可以拥有那样东西。”他抬头面向星空,张开眼睛,眼睛散发出幽幽的紫光。

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在叶夕脑中浮现,然后他开口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还有太多的牵挂,还背负着很多,我不能就这样走了。”他也张开眼睛,可眼里却盈满了泪水,透过模糊的视线,他隐约看见卓颜那模糊的眼睛。叶夕跪了下去:“有些东西,也许是一辈子也放不下的。”

那吸血蝙蝠的身影慢慢化成一片片紫色花瓣,悬浮在空中,而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也许,你现在已经拥有那样东西了。”随着声音的消失,花瓣也飘向了西方——那个他初始的地方,在异乡那么多年,也许现在他才真正的回去了。

房里,卓颜还呆呆地看着叶夕的脸,她没有想到,前不久还说要亲一下自己的他已毫无知觉的躺在了床上。她低下头轻轻在叶夕冰冷的唇上吻了下去。没有了你,我不知道她该怎么办,谁来帮她把眼泪擦干,谁来帮她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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