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卓颜吧？也难怪，你们一向很少分开的。”叶夕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这下电话传来了紫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叶夕，我不敢睡觉，灯一黑我就看见你，我忘记了怎么样控制自己，脑子里整天想你。”
这下子叶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卓颜跟他说过的，紫兰也爱着自己。他叹了口气，好像在回答他一直在听。
“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你。”是在试探吗？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一切写在日记里，自己一个人扛着，可是我刚才知道是你接电话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流泪，因为不知道流到哪里，现在——现在才知道它是那样的不争气。呜呜呜呜……”
叶夕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告诉自己，时间可以冲淡的，可是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黑夜是那样的漫长，好长好长。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熬多少天。”紫兰抽泣着——
哲人言，很多事本来就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但还是要努力去追求。也许，这就是人吧……
老师说，爱一个人注定是很累的，我不敢发表意见，因为没爱过。未来太长，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思考，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担负责任，我不想在途中背负太多。
叶夕回到自己的房里的时候，卓颜正在翻看自己的东西。叶夕坐到床边：“看什么呢？”
卓颜回过头：“看你写的诗啊|‘萤虫死仍荧光闪，古人逝惜生愿残。心若有志无须绽，己知永胜他人明。’是写什么的啊？”
“你看一首诗，如果你觉得可以引起同感就可以了，不要追究作者写它的意思，重在自己的感悟。”
“那是主观看法，是个人见解。”
“你不是作者，你没有作者当时所处的情与景，还有心情，即使你了解当时的背景，但人生观不同，心的历程不同……所以你很难理解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卓颜似乎感觉到了叶夕的不对劲，定定的看着他：“怎么了？”
叶夕低下头，避开卓颜的眼光：“刚才我在别墅接了个电话，是紫兰的。”
“紫兰？她怎么打电话到那里？她过得还好吧？”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晚我不去别墅吗？”
卓颜不好意思笑了笑：“记得啊，怎么了？”
“我想紫兰现在比你那时候严重些。”
听见叶夕这样说，她大概明白了，脸色变了又变：“她向你表白了吗？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
“算是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去看她，你会生气吗？”叶夕抬头看向卓颜。
沉默，彼此静静地看着，良久，卓颜抽了抽小鼻子，杜起小嘴：“也许我会不高兴，可是你还是要去看她的啊。”不讨论爱是自私或无私，紫兰对自己的好卓颜不能不放在心里。
叶夕站起来走到卓颜面前，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刮掉了。”
叶夕微微一笑，又刮了一次。
“等一下真的刮扁了。”
“站起来，转过身去。”叶夕轻轻说。
“怎么了？”卓颜听话的站起来，转身。
叶夕从后面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头低到卓颜的耳边：“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紫兰好不好？”
卓颜料不到叶夕会这样搂着她，而且还是在他房里，脸一红，心跳快了几拍：“你赖皮。我一去爸爸就不会让我走了，再说——紫兰只想见你。”
叶夕放开手向门外走去，卓颜大声喊起来：“你去哪里啊？”
叶夕头也不回：“我去煮夜宵给你吃。”
卓颜跟了上去，一起到厨房：“等下叫爸爸妈妈一起吃好不好？”
“算了吧，你弄得那么烂，我都怕。”
“我用不惯你们这些东西啊。”
……
“人真的不可以到死都爱着身边的一个吗？”卓颜一边翻动着水仙花的叶子一边问。
“怎么突然这样问啊？”叶夕坐在板凳上，手里面捧着本书。
“没什么，只是有时候想，做人也不是很好，脑袋那么复杂。”
视线从书本移向卓颜：“丫头，今天怎么变得那么多愁善感？”
“有吗？我一直都这样啊。难道你不觉得人的思想太复杂了吗？”卓颜也看着叶夕，两眼对视。
叶夕轻轻点头，合上手中的书本：“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有一个维修工，他去修理一间房子的时候发现一枚钉子钉着一条壁虎，他刚刚想放开那天壁虎的时候，另一条出现在了墙角，它口里衔着食物来喂那条被钉住了的壁虎。这时维修工想起，那枚钉子是他五年前钉上去的，现在壁虎还活着，也就是说，五年来，那条壁虎一直照顾着被钉的那条。”
“后来维修工放了那条壁虎没有？”这个故事似乎有很多版本，她倒是没考虑壁虎怎么没被钉死。
“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下文了。”
“我想会放开的，它们那么恩爱……”典型花痴，什么都往爱情这方面想。
“我想也许吧，五年的不离不弃，需要着太多太多。”
卓颜坐到地上，把头靠到坐在板凳上的叶夕的大腿：“不离不弃……”
“就像你所说，它们的思想不像我们那样复杂，它们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在它心中，另一条壁虎是它的全部，是它的所有，是它的灵魂的另一半，它应该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地照顾它”
……
晚上，在饭桌，卓颜突然说：“这几天我的心时不时跳得好快，还有恐慌的感觉。”
妈妈听见卓颜这样说也开口：“我的眼皮也跳得厉害。”
本来一桌人吃得高高兴兴的，可现在她们两个这么一说，全都静下来了。叶夕看了看大家，放下筷子伸手刮了刮卓颜的鼻子：“傻丫头，心不跳还得了。”
卓颜也想伸手刮叶夕的鼻子，可她看了看爷爷，又不太敢。爷爷却问：“叶夕，这两天你没什么吧？”
“我？我没什么啊，怎么了？”能吃能睡，好得很。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爷爷知道，能让她们两个有预感的应该就叶夕。
“好了，先吃饭，吃饭……”爸爸可不想这样郁闷下去，再说如果叶夕真要发生什么也没有办法。
饭后，叶夕和卓颜习惯性的在院子乘凉聊天：“叶夕，我真的感觉不对劲。”
“哎呀，都说了没什么了，你又不信，不要想那么多了，啊……”一次又一次地说，可能叶夕也觉得烦了。
“可我总有不知所措的感觉。”其实，在事情尚未发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叶夕离开凳子，蹲到地上抱着坐在凳子的卓颜：“要不我们明天晚上去玩好不好？”
“去哪里玩？”有气无力的，她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