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三日后你就要嫁给李员外做妾了,您可有什么打算?”小叶在旁边为季小凉打着团扇,她暗暗为自家小姐着急,可怜了那么美的小姐。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季小凉若有所思。她真的要被困在这里?
“小姐,外面有很多妖怪,其实,如果李员外不是那么大年纪,不是有那么多老婆,小姐嫁过去的话……”小叶自顾自的假设,却让季小凉越听越心凉。
“外面的妖魔会有这傅家的多?”季小凉反问。她来的三天除了小叶和老郎中之外就只见过几个送饭打扫的婆子,她都不禁怀疑整个傅府除了她和小叶以外就没有活人,都被妖怪吃了。
正在走神,打扇的小叶突然“扑通”跪倒。天,她怎么总爱给她下跪?季小凉扶着额头,已经再也无语问苍天。
“小姐,小叶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委屈了小姐你。”小叶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
“什么想法?站起来说。”季小凉伸手拉她起来,为她拍拍膝盖的土,这凉亭挺脏的,她居然看也不看就跪下去了。
“由奴婢代替小姐嫁过去,小姐可以假扮我,出了傅府就可以逃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叶犹豫了半晌才说,“只是要小姐假扮我会很委屈小姐……”
什么?她要替她嫁给那糟老头儿?然后代替她去过那一辈子都被关在那深宅大院里的生活?
“这样不可以,小叶,我不能因为自己毁掉你的一生。”她季小凉虽不是有恩必报的人,却也绝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所以坚决不同意小叶的提议。
“小姐!”激动的小叶又“扑通”一声跪倒了,“小姐总是为小叶着想,也从不曾打骂小叶,小姐吃什么,就一定会给小叶吃什么,小叶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最亲的人就是小姐了,能为小姐做点事,是我小叶向菩萨求来的机会,况且,嫁过去再怎么也是个姨太太,我也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所以小姐大可以安心离开这里去寻找幸福,最主要的是,我真的希望小姐你幸福。”小叶说出她的想法。她希望善良的小姐不要再那么多灾多难,希望善良的小姐幸福。
“这……”虽然她与小叶相识不过三天,但小叶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她,真的是让她受宠若惊。
“要不,我们一起走?”季小凉想两个人也可以一起逃,大家以后也有个照应,最主要的是,她没办法做到把小叶一个人扔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
小叶很感谢小姐,即便逃走也不忘带着她,只是,她不能走。如果她们中只能走一个的话,那一定是小姐。想到这里,小叶摇头。
季小凉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比起自己,小叶更适合这样的生活。
晚上由老妈子送来了粗糙的饭菜,味道差得让人难以下咽。前三天她几乎都靠几个水果度日,但今天不同了,以后三天也会不同,因为她季小凉要逃走,她必须保持体力,希望到时候这十六岁娇小姐的身体能给力点。
“小姐,三日后那李员外会派来轿子来这绣楼外接人,你只需要穿着我的衣服低着头不作声就行了。出了傅府,从集市一直往西,那里有个兰幽峰,到了峰顶有个兰幽派,是专供悟道之人投靠的,小姐可以先去那个地方,听说他们的掌门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小叶一边收拾着一边交代。
“都没有婚礼么?”季小凉讶异。
小叶摇摇头,“毕竟只是纳妾,而且还是偏房的孩子……”
嫁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她却也只能坐进轿子被悄悄抬到那边,小叶其实还是有点黯然。
“小叶,谢谢,我除了说谢谢,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季小凉走过去抱着小叶,现在什么语言也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小姐,这是夫人留给您的长命锁跟玉镯子,您要收好,夫人在天之灵会保佑您遇见什么事都逢凶化吉的。之前您一直戴着,掉进荷塘之后我给您换衣服就收起来了。”小叶从衣柜最底层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银质的长命锁跟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季小凉拿起长命锁仔细端详,很精致的做工,正面刻着长命百岁,背面刻着“禄儿”两个字,还装饰着三颗小小的铃铛,季小凉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小东西了,赶紧戴在脖子上。再看镯子,除了晶莹剔透之外几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转念一想,她没有什么可以给小叶的,就把镯子塞进了她手里。“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只镯子给你做嫁妆,也可以做个念想。”
小叶死活不敢接,这嫁妆太贵重了。
“你要是还当我是小姐,就拿着它,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说到这句话,季小凉不禁有些感慨,父母和好友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已经被警察找到了还是已经被野兽吃掉了?
“小姐,我收下就是了,不要不高兴。”见到季小凉红了眼眶,小叶不敢再推辞,赶忙接过了镯子。
“这才像话嘛,来,现在再跟我说一下那个什么兰幽峰怎么走,说不定我去了能遇到那些道行高的人,我还可以跟他们学学,到时候就可以随时回来看你了。”季小凉拉过小叶坐在圆凳上,最好画个地图。
其实她也不知道小叶口中说的妖魔横行是个什么样的世道,但是她逃出去之后,第一站也只能是兰幽峰了,她还要寻找回家的路,必须什么都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