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峰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两个多月了。渐渐的也了解了自己所处现在的年代以及村子里的状况,村子好像地处河南西边,靠近陕西的某一地方,国号明,好像几年什么的,自己对明朝历史也不了解,只知道朱元璋了,郑和下西洋了,李自成了。
倒是对后世电视上整天皇阿玛,皇阿玛。大阿哥,八阿哥,奴才喳,乱叫一气的奴才戏深恶痛绝。
丘陵上,远处河边的田地都是村民的屯田,村子的各姓村民全是自己爷爷的爷爷哪时移民的后代。自家林姓也成了村里的大姓。
听母亲说;自己昏迷时吩咐让招魂的就是奶奶,让母亲用一把破扫把挑着自己的棉袄,走到自己摔下来的榆树下,喊道;“小三,回来穿花袄啊”,边喊边向家走,一只走到自己身边,把棉袄盖再自己身上才结束。
村民修建家园顺着丘陵,先把土坡挖成一道十几米多高的土崖,太低不行掏不成窑洞。根据要挖窑洞的数量决定土崖的长度。窑洞深度就随便了,一般也就八九米的样子。也有挖的深的,不过里边就太暗了,没灯的话刚进去里边是什么也看不到,好长时间才适应。
窑洞冬暖夏凉,就是夏天太潮了,要常晒被褥衣服,家有能力的村民还把窑洞里边用山脚下采回的石块砌一遍。外面的土崖也砌上七八米高,用石板搭上屋檐,这样窑洞就更加坚固了。挖出的土就顺着土崖向外倒,院子前的平地也慢慢变大,村民的住家顺着丘陵有高有底分布着。
一条土路从村子里顺着丘陵半坡向远处河边伸去,沟底常年不断流淌着从山上下来的溪水,常年的冲刷是沟底及两边很高都露出石层。顺着溪水向里走,不远处有个水流形成的石潭,清澈见底,夏天经常有村民来这里洗澡纳凉。
夏天山洪有时非常大,父亲告诉过林峰,河边像黄牛大石块都是从山上经过这里冲下去的,小河由南向北流淌,河道很宽有三四百米的样子,河道到处布满大大小小的鹅暖石。河水平时只有五六米宽,有成人膝盖深,水流也不急,夏天淌水就可以过去,冬天人们就用几颗树木并排搭在上面通行,夏天洪水充满河道就会把树木冲走,林峰知道过去河有个小镇,记忆里曾经被父亲抱在怀里,骑在马上去过,路有多远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在镇上吃到很香的食物。
父亲回来时非常高兴,路上不时笑出声。
现在天气已进入盛夏,知了在树上拼命的叫着。林峰在村子不远的草坡上看着牛马吃草,自家在村子里是唯一有一头牛一匹马的家庭。村子里有牛的家庭只有十几户,都是一头,养毛驴骡子的家庭有几家,二叔家就养一匹黑色的骡子。母亲和二婶经常牵着骡子或自家马到磨坊磨面。
磨坊就在自家院外一个窑洞里,里面安放一台石磨,把适量粮食倒在石磨上,牲口套在石磨的木杠上,蒙上双眼鞭子一挥,牲口就围着磨盘转起来。只要时不时添一下粮食驱赶一下牲口就可以了,等粮食全磨碎了,再用细细箩筐筛一下面粉就出来了。麸皮有时用来喂牲口,遇上收成不好的年头,麸皮人也是省着吃的,自家的马父亲很少骑,大多时间是磨面驮东西用。
太阳下山前林峰就得把牛马赶回去,现在是人烟稀少,离村子这里最近有人的地方只有小镇了。晚上是野狼成群,豹子到处跑的时候。
林峰曾经看到一群狼在傍晚时到沟底小溪里喝水,‘太阳落,狼下坡,赤裸小孩跑不脱’,是村子里的俗语,狐狸也经常到村里偷鸡。
父亲和两个哥哥在田地里没回来,姐姐还在嗡嗡的纺着线,嫂子接替母亲吱呀咣咚地织着布。林峰站在纺车边,看着姐姐一手摇着纺车,另只手里雪白的条状棉花在纺车的带动下,抽出细细的棉线飞快的缠绕在锭子上。
啃着高粱面做,味道发涩的窝头,喝着小米熬的粥。看着桌子上的腌萝卜和不知是什么名字的野菜。林峰边吃边想:整天吃着后世崇尚的纯绿色,无残留,无公害的食品。吃了绝对不会发胖,有血脂稠,得脂肪肝,这具身体的胳膊双腿好像快变成麻杆,又瘦又长了。
麦面做的馒头过年才吃一顿,这才知道以前小孩为什么非常喜欢过年,好想念前世的炸鸡腿,香肠啊,自己怎么没有穿越到帝王公侯或大富翁家,不求妻妾成群,不求数钱到手发麻,只求不用天天啃窝窝头啊。
父亲虽是军户,可已经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了。富裕地主也算不上,虽然年年冬天训练【村民聚在一起,开垦荒地,轰赶野猪,保护耕地麦苗】,早已失去军人本质。
夏天渐渐离去,随着秋天的到来,田地里的庄稼慢慢成熟了。山坡上,野地里的野果也变的好吃了,林峰摘了颗酸枣填在嘴里,酸酸的甜甜的味道林峰非常喜欢。这时的酸枣有玻璃弹珠那么大,有的发黄,有的发红,散发出诱人的味道,让人直流口水。摘酸枣就比较费力了,酸枣树枝上长满了小针刺,还有钩状的,俗称棘针,林峰小心的不让被刺到手,很疼的。
山坡上有许多野生的毛桃树,这时也挂满了果实,成熟的毛桃软软的,泛着紫红的颜色。吃在嘴里满口汁水,甜中有一点点的酸,纯正的味道让林峰感觉;后世街市上的蜜桃味道像黄瓜一样淡。
一阵急促惨悲的‘吱吱’声从草丛中传来,林峰急急忙忙跑过去。原来自家跟出来的大花狗咬住了一只野兔,野兔在大花狗的大口中已奄奄一息。野兔肉,在这常年不见肉时代是非常诱人的,山上野物众多。但村民缺乏有效手段【其实是根本就不捕猎】,是很难抓到的,更别提猛兽了,想都不用想。
林峰抓着野兔的后腿,想从狗嘴里把野兔夺过来。大花狗‘呜呜’的哼着,就是不肯松口,林峰一边喝斥一边腾出另一只手,去掰大花狗的嘴。这时代家养的土狗是绝对不会对家人动口的。
林峰掰了半天【也就不到一分钟】怎么也掰不开狗嘴,于是就去扣狗的鼻子,大花狗终于坚持不住把嘴巴松开了。野兔早已丧命,林峰把野兔放在自己割草用的筐篮里,大花狗围着筐篮团团转,急的只哼哼,幽怨的眼神时不时看看林峰,就是不再去动篮子里的野兔。
林峰提起筐篮,也不再割草,回家去了,大花狗跟着林峰,在两边跳来跳去。傍晚野兔被母亲煮成了兔肉,一家人香喷喷吃起来,虽然吃几口就没了,但也让几个月没见过肉腥的林峰满嘴生香,更不用说这个整年不见肉的身体了。
野兔骨头和内脏扔给了大花狗。大花狗‘咔吧咔吧’几口就吃的渣也不剩了。
又到了柿子收获的时候,田地边,道路旁有许多不知哪代先祖种植的柿子树。有的很大,树干粗的三个成人都抱不住,这时已挂满了红黄黄的柿子。
林峰喜欢吃哪种熟透了,红的很软柿子,很甜哦,成群的喜鹊,老鸦,野鸟也在枝头寻找这种果子。
柿子收回来了,各家各户堆的像小山一样,木制的柿子削皮机被搬了出来,全家齐上阵,硬的削去皮,放在高粱杆做的簸席上晾的半干,再捂上几天,一个多月左右柿子上长满白色的糖霜,柿饼就成了。成为村民平时重要充饥的甜点,不出霜的是不能吃的,胃会很难受。
发软的柿子也都切成片,放在场地晾干后也是很好吃的,有恐糖病的要远离。
美好的时光慢慢过去,冬天已经临近。
田地里麦苗在冷风中瑟瑟抖动。狐狸呜呜的叫声离村子越来越近。
村子里的训练也开始了,父亲把弓箭拿了出来。林峰最想玩父亲的弓箭了,幻想着朝一日自己也来个百步穿杨,一箭双雕、能射到野兔就可以了,野兔跑的好快啊。
可现在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弓身,林峰试了试,能举起来,使劲拉了拉弓弦,弓弦轻微的动了动就在也不理林峰了。这副身体太弱了,以后一定要锻炼好,吃的好,让身体长好,嗯,一定要吃的好,’林峰想到;怎样吃的好呢。也只有打野兔的主意了,进入冬天,村子边野兔多起来。‘腊月兔,不离户’,
野兔冬天为了躲避狐狸,狼,等猛兽的捕捉、会非常靠近村子、和人们经常行走的道路边。白天就躲在道路边、村子边草丛中动也不动、晚上才出来活动。很难被人发现。有时人们无意中都快要踩到了,它才一跃跳起,飞快跑掉,狼、狐狸是害怕人的,很少接近村庄。野兔也会利用人的威势保护自己。
林峰在家里找来找去。只找到做弓弦用的牛筋、能做陷阱用的套子,林峰用牛筋在野兔经常活动的区域下了几个套子。天一亮急忙去查看,今天什么都没有,第二天,再去看,有一个套子好像没扎牢,套住了野兔,却被野兔连套子都带走了,其它的好无动静。
林峰加固了套子就离开了,第三天林峰远远看到一只被套住的野兔在跳动挣扎,兴奋跑去,突然一只狐狸从旁边冲了出来,一口叼起野兔、拽断牛筋就跑,林峰急的大叫,狐狸扭头看了看林峰,反而慢了下来。
林峰追到离狐狸五六米远时,狐狸加速跑,林峰停下来,狐狸也停下来,嘴里叼着野兔扭头看着林峰、眼里充满戏谑的目光,就这样,你快它快、你慢它慢、追追停停两三回,狐狸总与林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林峰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从狐狸戏谑的目光林峰好像看到;‘小样,累不死你也气死你、追呀。’
捕猎大计破灭,林峰垂头丧气收了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