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响了三天三夜,终于渐渐停息下来,亲军都统马志,是天天上山瞭望,亲军们急的是抓耳挠腮,急等将令下达,好大展身手。秦游击是不急不忙,东游西逛。
又过了两天,传令兵不慌不忙,慢腾腾赶来,传下军令;‘鞑子溃败,命令骑兵军队追赶,驱赶到流河边为止,不得违令’。得到军令,亲军们是人人兴奋,个个匆匆备马,穿上盔甲,在马都统带领下,向鞑子溃退方向追赶。
秦游击急忙召集部队跟上,林峰想了想,又把铠甲重新穿上,跟随队伍出发。明军步卒早已出发,赶在前面了,一路看到几座卫堡,被鞑子夷为废墟。
没有来得及,逃回边城的屯民,都被杀死,亲军们看到被鞑子**致死,赤身裸体的妇女和孩子的尸体,个个是义愤填胸,人人眼红,誓要报仇,催马超过步兵军队,追了下去。
一小队鞑子正在焚烧卫堡,见到明军追来,匆忙上马逃跑,亲军们发喊一声,一齐追赶,鞑子回头射箭,箭镞射在身穿优良铠甲的亲军身上,如同挠痒,亲军们更是士气大振,催马赶上,把几个落后的鞑子砍翻在地,其他鞑子亡命奔逃,在亲军们优良马匹追赶下,不断有鞑子被追上砍倒。
鞑子们很快跑过结冰的流河,亲军们犹自不舍,追了过去,秦游击急忙赶上都统马志,让其收兵回去,眼红的马志哪里肯依。
秦游击急道:“军令让我们把鞑子赶过流河为止,不可违令。河那边地势开阔,有利于鞑子大队骑兵展开,不利我等。我等人少,不可冒进。如要追击,也要等候步兵大部队跟上”。
马志是义正言辞,大声喝道;“大部队跟上,鞑子早就没影了!鞑子一群败兵,那能有大队骑兵,你看看;我大明惨死的边民,受辱的妇女,你还是不是我大明的军人将领,快随我去报仇雪恨!不要如此胆小懦弱!”
急得秦游击好无办法,匆忙派人回去搬兵,自己率队紧紧跟上,部队越追越深入,秦游击是心中越惶急。
一声悠长的牛角号声响起,草岗后一个望车缓缓升起,一把黄色大伞撑在上面,秦游击是面色如土,都统马志也知不好,急命众人回头撤退。
秦游击想起赵督抚交代;“这是天子亲军,多为功勋贵族后代,来此不过是玩玩罢了,又不能不让他们前去。千万不能有失,一旦有失,天子即是不追究我等,朝中重臣也不会放过我等。我把他们远远放在后边,把最精良,久经战阵的边军骑兵将卒派给你,一定要保护周全,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秦游击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着急,急忙纵马跑到李千户身边,对众人说,;“赶快后撤,大家要尽全力报护亲军,否则你我性命都将不保。”林峰恍然大悟;出发军令来得这么缓慢,原来如此。
大家急忙把亲军让到中间前面,急惶惶后撤,后路两翼已经出现鞑子马队,正在向一起合拢,想把众人包围。
都统马志也没了先前的雄心热血,秦游击大声喊道:“生死就在此一拼,冲出去。我等活命,冲不出去,我等葬身于此,和鞑子拼了!”.
“拼了!拼了!”众人齐声大叫,人逢死路,勇气大增,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鞑子一阵箭雨,亲军中有不少人落马,都统马志这才知道;当初鞑子是在引诱自己,后悔得要死。
两只部队迅速碰撞在一起,像水流一样翻起一道浪花。
一个鞑子把弯刀舞成一片刀花,将一个亲军砍落下马,只冲林峰而来。
林峰将长矛一抖,包裹矛头的麻布化为碎片,露出明晃晃的矛头,任你弯刀舞得再花,我只管直刺过去‘叮叮当当!噗嗤!’一声,林峰把手一拧,长矛向上一挑,那鞑子顿时没了声息,被挑落下马。
林峰把长矛左右抡开,鞑子骑兵碰上,如同稻草般飞向两边。
士卒们紧跟在后面,挥舞腰刀,直冲过去。
鞑子可汗在望车上看到,也不由大赞;“真是一员虎将,明帝小儿的少爷军中也有此勇士。只有烈兀能与之匹配,传令让烈兀前去阻挡。”
‘呜,呜’号角响起,令旗挥动。
林峰正在冲杀,迎头鞑子纷纷闪开,一个骑着通体乌黑,体大脖粗,头小嘴尖战马。面色黝黑,身材高大,手提长柄狼牙棒的鞑子,迎面冲了过来。
狼牙棒带着风声,只向林峰砸来,林峰举矛向外一拨,将狼牙棒拨开,只觉得两手有些发麻,黑大个也是“咦”的一声,两马相错,枣红马甩动马尾,去抽对方马眼,大黑马也是好不相让,正在做着同样事情。林峰头也不回,双手握矛,矛柄向后捣去,想把黑大个捣下马。
那黑大个也和林峰作着同样动作,棒尾也捣了过来,两人想到一块了。‘当!’一声,两个兵器柄尾碰在一起,冒出两点火星,两匹马借力冲了过去。两人心中,都是互赞一声。
林峰头也不回,催马抡枪,把挡在面前鞑子,纷纷打落下马,黑大个也是催马抡棒,头也不回,把面前的明军士卒,个个砸成肉饼。
突围中林峰猛然看到,亲军小官,徐家合冲在自己前面,战马摔倒,躺在地上,头盔掉在一边,探手把他提起,横放马上,冲了出去,众士卒也是纷纷突出包围,跟了上来,听到鞑子军中有人高喊;“多抓些穿铠甲的,他们更值钱!”。
众人跑到顺河边,对岸明军已经赶到,军阵已经摆开,只见枪矛密密麻麻如同树林。成队弓箭手已张弓待命。一个将官挥动令旗,示意溃兵向两翼散开通过。等众人散开,一声令下,箭如飞蝗,黑压压射向鞑子,把鞑子追兵射倒一大片。
‘呜,呜’号角响起,鞑子追兵,缓缓退去,重新排好队形。
林峰看了看自己从阳武堡带出的士卒,在冲锋中无一人受伤,却有三四人折在黑大个手中。看秦游击,李千户和都统马志都冲了出来,士卒几乎折了一半。天子亲军更是一大半陷在鞑子军中,生死不明。都统马志是放声大哭,秦游击是面色惨白,就要举剑自吻。
李千户急忙把剑夺下,小声说;“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现在只有活着,替人顶罪,你的家人才能得到照顾。”
徐家合清醒过来,并未受到大的伤害,谢过林峰,找了匹空马,骑上回城。
明军战阵,交替互换,缓缓向边城退去,鞑子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军队退入边城,鞑子军队在火炮射程之外,扎下营地,林峰上到城头,看到黑大个和几个鞑子纵马来到城下,站在炮火死角,弓箭射程之外,耀武杨威的向明军挑战,大声咒骂侮辱明军。
城头明军个个是气得咬牙切齿,但惧于黑大个的勇猛,也是没有办法。林峰取下背在身上的大弓,张弓搭箭向黑大个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