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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3.邵卓熙

在某一个下午,南星坐在学校咖啡馆的一角看书,章洛洺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南星,这个给你,希望你可以去现场!”章洛洺递过来一张卡片。

南星接过卡片,是一场舞蹈大赛的入场券,上面印着参赛者的头像。

南星的心脏又是一阵悸动,那些头像中有那张她自以为已经忘记了的、熟悉的、笑容明朗的脸庞。

南星抬头看着章洛洺,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南星纠结着要不要去看这场比赛,直到比赛即将开始,南星还是忍不住去了现场。

终于找到了她的座位,旁边是章家父母,因为在章家舞蹈室上过课,所以南星认识他们。

连章玚的父母都来了,南星意识到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很快到了章玚上台的时刻,助演果然是舞技同样出色的章洛洺。

章家父母专注于台上的表演,南星能感觉到他们的期待与自豪,他们的儿子是那样优秀!

比赛的结果出乎意料,也似乎在意料之中,章玚获得冠军!

章玚发表获奖感言,感谢父母给予我的舞蹈天分!感谢妹妹多年来的陪伴!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投向了章洛洺,眼睛里满是宠溺。

妹妹!南星一阵耳鸣。

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最要感谢的,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章玚的目光锁定了南星。

她是那样优秀,她在我心中总是高高在上,所以我不敢对她表白,但我一直在为她努力着!得到今天的成绩,我终于有勇气对她说,我爱你!

章玚向南星投来的目光满含深情。

南星心脏悸动!

主持人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姑娘今天有没有来现场,我们是否有幸一睹芳容呢?

章洛洺说,南星,请到台上来吧!

观众席骚动起来,人们都在好奇那是怎样一个姑娘。章家父母也向南星投来赞许的目光,“去吧!”

南星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震惊中醒来,章洛洺走到台下牵起她的手,“走吧!”

南星随章洛洺来到台上,来到章玚身边。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观众席在沸腾。

章玚拥抱南星,南星并没有拒绝,而是抬手和他相拥。

毕竟有着丰富舞台经验的人,南星知道怎样控制情绪和随机应变做足场面上的事情。

之后的庆功宴,南星作为章玚的“女朋友”当然也要参加,并且要挽着章玚的臂弯,做出恩爱的姿态。

一个气质非凡的中年男人来和他们聊天。

“你小子行啊,赢了比赛又抱得美人归!”那男人拍了拍章玚的肩膀。

“呵呵,谢谢邵总!”章玚回答道。

那个男人是邵卓熙,是本次舞蹈大赛的主办方、赫赫有名的卓熙传媒的董事长。

“谢谢邵总!”南星也应和道,虽然脸颊被口罩遮着,但眼睛里露出她的招牌式笑容,她知道自己应该为章玚撑足场面。

“南小姐能让章玚这小子如此痴迷,一定是美得不可方物吧,可否让邵某一睹芳容!”

“很抱歉,邵总,我最近皮肤过敏。”南星当然不能告诉别人,章玚为之奋斗的“美丽姑娘”其实是一个脸上有着恐怖疤痕的丑女。

“真是可惜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邵某看一看啊!”邵卓熙又转向章玚,“我近期会让助理找你谈合同的事,你小子不要让我失望啊!”

按照比赛的规则,获胜者可以签约卓熙传媒,换言之,章玚有可能是卓熙传媒的明日之星。

南星一直在混乱中,所有的应酬结束,章玚陪同她回去宿舍的路上,她终于可以问清楚章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在路边的长椅边停下,不远不近的坐着。

是在作秀吗?南星问。

不是。章玚回答。

那这是真的?

是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的一次课外活动,我在教室外的走廊,看到你和同学在跳绳。夕阳洒到你身上,你仿佛一个精灵,在那片夕阳里跳跃。我开始不自觉的关注你,后来我打听到你叫南星,是校网球队和广播台的成员。你的每一次播音我都会认真听,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会去看。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一那年的国庆节晚会,我们进入高中的第一场晚会,你是主持人,我是演员,我们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可我们的工作没有交叉的地方,每一次遇到你都是匆匆走过看不到我,我劝慰自己,是因为你的工作太多太忙碌,所以我还是不要打扰你。在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向你表白,可就在这时你当上了网球队的队长,那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你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而且是校史上第一个在高一就成为学生组织最高领导人的学生。你开始被人们戴上光环,你是那么优秀,我没有了表白的勇气。

所以你就一直不肯告诉我?

我不敢告诉你,但我一直关注着你。后来你又成为广播台的台长,你保持着每一次网球比赛、演讲比赛冠军的头衔,你占据着每一次晚会主持人的位置。你是那样的优秀又那么美丽,你甚至被大家神化了。你的位置越来越高,光环越来越耀眼,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渺小。

什么神化、光环,那只不过是别人瞎说,况且论跳舞,谁能比得过你?你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渺小?

每次晚会我都会跳舞,我们都同台,我跳得那么卖力,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所以我更加努力的练习,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到达你的高度。高三时和你分到一个班里,可以时刻看到你的身影,你知道我有多高兴!那次体育课你摔倒,我心疼的不得了,可我什么也不能说。毕业时的那首《枫》,是唱给你的,我看到你在流泪,但我当时以为那泪是为别人而流。

就是说你后来知道那是为你而流?

是的,后来程歆告诉我说你喜欢我,她希望我能接受你。可我当时一文不值,大家又要很快分隔两地,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就拿你妹妹做挡箭牌?

还好洛洺当时刚进入汝熙高中,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妹关系。我又从程歆那里得知你一直以为我和洛洛是情侣,便顺水推舟一直隐藏了下去。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误会章洛洺,我一直都活在你们的欺骗里?

对不起,南星。我不应该这样骗你,可我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你。

所以你就这样伤我?你知不知道每一次看到章洛洺,我的心就会被割上一刀!

都是我的错,洛洛是无辜的。

她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是替你看着我还是来给我添堵?

因为唐璜。

唐璜?

是的。还记得我们上大一时的那个春节,我们在路上遇到?只是那一面,洛洛再也忘不了他。我知道唐璜不喜欢我,顺带的也讨厌她,都是我害的。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她违背爸妈让她考舞蹈学院的意愿而选择你们学校,因为这个差点和爸妈闹翻了。后来她又进入她并不喜欢的播音部,为的就是能多和唐璜接触。

事情成了这样,现在怎么办呢?

我一直在努力,终于得到了今天的成绩,为的就是缩小和你的距离,和你在一起。我签约之后会在北京发展,我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分隔两地,而且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照顾你。这样一来,唐璜也会对你死了心,就当是给洛洛一个机会吧!

但我反而觉得我们的距离更大了,我现在是除了脸上的疤痕什么都没有的丑女,而您是未来的大明星,我高攀不起!至于章洛洺和唐璜,还得看他们自己,我能做的,只是不妨碍他们而已。

可是南星,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况且你脸上的疤痕是可以修复的,等我挣到足够的钱,我们找最好的医生帮你做手术!

我的脸可花不起您的钱!我当时没有明确表态,只是为给你留面子。你放心我不会戳穿你,就算是给我们这场荒唐的错爱一个交代。

南星,你不能这样!

章玚转向南星抱住她,却被南星推开。

南星,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我为什么还要爱你?

章玚的眼眶流出了泪水。

而南星,经过那些风雨,大概早已经忘记了该如何流泪。

两人静默的在夜风中坐着,直到迎来黎明的晨曦。

又是那样的晨曦!南星恨透了这晨曦!

她起身向学校的方向走去,章玚坐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南星,我一定要追回你!我欠你的,我一定补偿你!

南星在食堂吃早餐,打算填饱肚子后回去宿舍睡觉。

唐璜提着一个保温盒来到她对面坐下,里面装的清粥来自她最喜欢的那家距离学校一个多小时路程的粥铺。

唐璜把粥倒出来放到南星面前,“所以,你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南星听不出唐璜平稳的语调里是什么感情,她抬眼看唐璜,他的眼中满是血丝,憔悴的脸和她一样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你都知道了?”

“章洛洺告诉我的,她说我应该祝福你们!”

“她说的没错,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是应该祝福!”南星平稳的语调里亦是没有感情。两人的对话仿佛刚会认字的小孩子在念课文一般。

“那我祝你们幸福!”

“这粥以后买给章洛洺喝吧!”南星把她面前的清粥推到唐璜面前,“她对你一见钟情,放弃舞蹈学院来这里、进入广播台做她并不喜欢的事情、绞尽脑汁的缠着你,她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你,你们有情人也应该终成眷属!”

“好!我现在就去向她表白!”唐璜的话里带着怒气,他站起来,向食堂门口走去。

南星望着唐璜的背影,一滴眼泪吧嗒落下,不知是因为一夜没睡眼睛酸涩,还是因为把心爱的男孩推到了别人怀里。

在章洛洺去上课的路上,唐璜堵到了她,他把她拽到了路旁的草坪上,将她按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粗鲁的动作让章洛洺怀里抱着的书掉了一地。

“做我女朋友!”唐璜不容分辩的语气。

章洛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摸了摸唐璜的额头,“你没事吧!”

“做我女朋友!”唐璜瞪着她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

但她很快平静了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南星和我哥的事刺激到了你,我也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不会要这种不明不白的爱情。在你真正喜欢我之前,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唐璜按着章洛洺的手放松了,章洛洺顺势推开他,“我会等你的!等你真心告诉我说你爱我!你会真心爱上我的!”

然后她捡起书,头也不回的走掉。

又是一个倔强的女子!

唐璜奋力向树干捶去,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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