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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双头蛇

“若风,我们这是去哪?”坐在马车里的赵鹿儿掀开帘子,弱弱地问李若风。马车行走在一座山林中,周围到处都是巨大的阔叶和漂浮的绒草。一条弯曲的小路,曲曲折折地缠绕在山腰间。

“哦,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去我姑婆家啊。一来你可以精心养孕,二来也可以陪陪姑婆。你知道,我从小是姑婆养大的……”李若风说完,似乎有些难过。

“你骗谁啊,我昨晚听到你说梦话了。你说的那些,我可都知道。哼,你要做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赵鹿儿看到李若风的表情,赶紧岔开了话题。

“啊,真的啊!”李若风拉紧马绳,回头惊讶地看着赵鹿儿。

“嗯,你还说了好多,好多……”赵鹿儿说道。

“这个……我平时不说梦话的,怎么?”李若风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倘若说了那个惊天的计划,赵鹿儿还能让他去吗?

“呵呵,瞧你那傻样!骗你的!”赵鹿儿看见李若风痴痴地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李若风哭笑不得,拿起马车上的一根苇草,朝赵鹿儿挠了过去。

一时间,寂静的山林传出了两人快乐的嬉笑声。不远处,传来清脆地鸟鸣。赵鹿儿陶醉在其中,不禁对李若风说道:“若风,倘若我们两人隐居这山林,修身养性,该是多惬意的事情!”李若风忙着赶车,随口应了一声。他抬头看着参天的大树,到处都是染成绿色的枝头。不时有些光线扑射到脸上,暖暖的,确实很舒坦。

李若风的姑婆家不是太远,绕过这座山就到了。其实李若风本不想从山林行程的,只是这山路近些,也安静些,远比喧嚣的集镇要安全,更何况李若风在天子脚下,也混的脸熟,不想被别人认出来。

行走到一半的时候,赵鹿儿口渴的厉害。李若风停下来,看看巴掌大的天觉得还有些时辰,就打算先歇歇,待养足好精神再出发。赵鹿儿反应地有些厉害,也正适吃些东西。

李若风把赵鹿儿扶下马车,捡了一片枯叶地,遂坐了下来。他取了些干粮,无奈挂在身后葫芦里的水已经喝完。他看了看周围,在不远处听到了水流声。他对赵鹿儿说道:“我去弄些水来,你不要走动。”赵鹿儿点点头,用方巾不时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累了吧,辛苦娘子了!”李若风看得心疼,他从怀里取出一支毛笔形的褐色小器递给赵鹿儿,说道:“这是一个传音啸,如果我去寻水的时候你有什么不安或是奇况,可吹这个!”赵鹿儿拿着传音啸,反复在手中摆弄了一会,对李若风点点头。

方此,李若风便不再耽搁,转身向密林中走去。

听水声,路渐远。在浓浓的密叶中,李若风走得很是艰难。他不时地拨过眼前的枝叶,方才探得前面方寸之路。不多时,头发已是湿尽,凉凉地打在俊美的脸上。

“吱,吱……”李若风刚踏过一片枯枝地,突然脚下一凉,如同触到冰雪一般。他低头一看,一条桶粗的青蟒正用尾部缠绕着自己的左小腿!

青蟒两眼放着红色的寒光,正与李若风相隔约四丈远的间隙对峙着。令李若风不解的是,青蟒虽然狰狞可怕,可是两眼间竟有一个“十字形”的条纹。看样子倒不是天生的,似乎是有人为之。

李若风瞬间拔出腰间的短匕,紧紧地攥在手中。他知道,碰到这种东西,越是耽搁便会多一些危险。李若风大吼了一声,屈起小腿对着青蟒的尾部就是狠狠的一刀!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蓝色的蟒血溅了李若风一脸!李若风的眼睛一阵剧痛,他赶紧抽出腰间的衣带擦拭着双眼。这时,青蟒嘶嚎了一声,蟒尾立刻退了下来。不过,它翻转了一下,愤怒地朝李若风扑来!

李若风睁开眼,眼前一片幽蓝,他只能凭感觉识别青蟒扑来的方向。青蟒的血口刚要碰到李若风,李若风侧身躲过。青蟒就在它扑空的瞬间,尾部又是一卷,李若风只感到腿部一阵剧痛,眼睛竟有些看的清楚了!在青蟒缠绕过的左小腿上,青蟒的浑头死死地咬了下去,它用力一撕,一块血肉便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怎么?!李若风心里一寒:刚才明明是青蟒被自己闪过,就是再好的弹力,也不可能瞬间就转过头来,这是?……李若风再回头一看,蟒尾明明在几尺之外。可是,自己刚才刺进去的的血痕却陡然消失了!他惊得再回头看看青蟒,它的嘴下方赫然流着蓝血!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李若风赶紧擦拭了一下眼睛,眼前的景象却是真真切切!

青蟒咀嚼了从李若风腿上扯下的肉,又开始向李若风袭来。李若风握着短匕就势一挡,蟒头的利牙“啪”地一声咬住短匕,赶紧退了两丈,可是李若风的肩头又是一阵剧痛!那只蟒头竟又咬住了自己!李若风不再犹豫,他咬着短匕的小钯,倒毕双手紧紧地勾住青蟒的腰部,猛地一转头,短匕呲地一声,割下了半个蟒头。青蟒嚎叫了一声,身子一滑,消失在草丛中。

啊,李若风体力耗尽,木然地坐在了地上。还好,它此时躲了起来。要不然斗下去,自己恐怕也是无力回天。李若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白~粉洒在小腿上,用腰带缠好,方才又站了起来。

“呼……”一声脆响划过耳边,李若风晓得,那正是赵鹿儿手中的传音啸,她显然等得有些急了,唤着自己回去。李若风忍着疼痛,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寻着了水,方才往回赶。

走到原地,赵鹿儿并没有在原先的草地上,马车还在,可是拴在附近的马却也不见了。

“鹿儿,鹿儿!”李若风急忙跑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却是空空的,不见人影。

定是出事了!李若风盘腿坐下,掏出腰间和赵鹿儿一样的传音啸,放在嘴边吹了一声。片刻,在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回传过来同样的啸声。李若风赶紧飞奔过去,他知道赵鹿儿一定就在那里。

刚靠近树林,一股大风朝自己扑了过来。林子被这股风吹得四散摇晃,树叶唰唰地落在了地上。李若风运了运气,冲了进去。

在一棵大树上,赵鹿儿被吊了起来。在眼前,四个衣着古怪的蒙面人站在树下。四人身高仅约一尺左右,腰间均系着青色小葫芦。李若风不时感到一股药味,推测应是那葫芦里的鬼气。

“你们是谁!快把她放下来!”李若风急了,赵鹿儿还怀着身孕,那绳子正缚在腹部,定会动着胎气。

“你为何要踏入我们的祭坊?”一个个头稍大的蒙面人几步走到李若风跟前,看样子并没有要回应李若风的意思。

“祭坊?什么祭坊?!”李若风问道。

“别装糊涂,先让你吃吃亏!”话音刚落,一个蒙面人“嘿了”一声跳了几丈高,掏出腰间的葫芦对着李若风一洒,顿时,一股青烟漫向李若风。

“若风小心!”赵鹿儿看得真切,对着树下的李若风提醒道。

李若风甩了一下手,划出一道弧线,那弧线陡然形成一股风,把蒙面人的青烟倾囊收尽。只听得啪啪两声,青烟反转方向,径直朝那人扑过去。速度之快,令其他三个人呆若木像。

“啊”蒙面人惨叫了一声,扑通一声掉下来跪在地上。

“不好!”个高的蒙面人快速走到伤者跟前,其他两个人也作势跪在地上,双手拂面,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呓语。个高的把受伤的抱在怀里,从袖口掏出一枯枝,在他的额头上生生地划了一个“十字”。这个图像,李若风突然回想似乎在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图腾,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正在几个人正忙碌的时候,李若风扔起短匕把捆住赵鹿儿的绳子打断,一跃接住了她。

“鹿儿,怎么样,你怎么样了?”李若风抱着赵鹿儿,紧张地询问道。

“嗯,还好,你忘了我也是云道弟子,没事的!”赵鹿儿蹙起眉头勉强地对李若风笑了笑,伸出纤手摸了摸李若风的额头。尽管李若风把脸洗得很干净了,可还是有些残血留在脖子上。

“这个蓝色的是?……”赵鹿儿支撑着站起来,不停地摸着李若风的衣襟扣带。

“没事,没事!在草丛里走得多了,沾了一些”李若风强堆起笑脸,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在赵鹿儿也不再纠缠,她轻语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些江湖术士,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招数,呆的久了,我们恐将吃亏的!”

李若风点点头,抱着赵鹿儿就向山下飞奔。虽然山路崎岖,但他凭借所学的云步,依靠丹田之力,倒也疾风如梭。诺大的山林,只看见一只如燕子般的斑点在轻点着道道绿痕。

远处的夕阳,血红一般的颜色,刹那间的功夫便染红了无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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