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的儿子,只是用了这个办法,你就要对不起薛穆了。”这时一旁的紫衣长老终于开口了。
薛青山一听,顿时瞪大了眼,有些迟疑的道:“你是说薛穆的孙子薛臣?”
“没错,薛臣虽然是学堂的学子,但他毕竟是孤儿,而且跟私塾里的先生关系也就一般,你要是能够疏通其中的关系,说不定能够拯救你的小儿子。”紫衣长老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当然接下来也不用他多说了。
“这……”薛青山迟疑起来,薛穆跟他是至交,临死之间就把唯一的孙子薛臣托付给了自己,其实他个人还是比较喜爱薛臣这个孩子的,平时也多方照顾,但是到了现在,关系到他自己儿子的生死,他就有些犹豫了。
照理来说他是不应该让薛臣去当兵的,毕竟是老友遗孤,托付下来的事情。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更加重要,而且自己也照顾了薛臣五六年,薛臣现在都已经成年,算是仁至义尽了。顿时他心里就打定了主意,决定让自己的小儿子去顶替薛臣的名儿,让薛臣去当兵。
“好吧,那就这么办,薛穆我已经按照你的话把薛臣照看成人,现在也是他该回报我的时候了。”薛青山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眼神决绝,接着就走出了小屋。
第二天醒来,薛臣还在睡梦之中,屋门就被再次敲响。
“呯呯呯!”
这次的敲门声异常沉重,木门似乎都有裂开的趋势。
薛臣吓一大跳,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还不等他看清楚,立刻就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提起来,扔到了泥地里。
“薛臣,你已经年满十六,应该入伍当兵。说好的今早八点就要报到,你为什么不来?”这是一个高大的骑士,比薛臣高了足足一个头。
薛臣被他狠狠一摔,痛彻心扉,脊柱都好像要断裂开来,不过他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立刻据理力争的道:“我是学院的学子,不是说了有功名的人和学子都不用应征入伍的吗?”
“哼,我们问过教书先生,学院里根本没有你的名号。来人呀,把薛臣压下去。”这骑士大喊一声,顿时几个男子就把薛臣架了起来。
薛臣一看,两个架起自己的男子居然都是村里的熟人,顿时就大喊道:“薛谷叔叔,薛飞叔叔,你们快替我解释啊,我明明就是学子,在私塾已经念了八年书了,你们都知道的。”
薛飞和薛谷此刻却像是完全不认识薛臣,只是架着他向着村口走去。不多时,薛臣就被带到了村口,那骑士队长眼一睁,上下打量了薛臣一眼,沉声道:“你为什么不来报道,是不是想逃过兵役?”
“不是,我是学子,根本不用服兵役。”薛臣大吼起来。
骑士队长微微点头,大声道:“来人啊,把学子名册和教书先生请过来。”
“是。”一个骑士立刻带上村里的教书先生,是个年近七十的老者,不过尖嘴猴腮,而且目光猥琐,站在这些骑士面前他都有些颤巍巍站不稳的感觉。
教书先生递上花名册,骑士队长接过花名册一看,大声诵读其中的名字起来道:“薛宝、薛古一、薛思思……薛信。”
读到最后一个名字,骑士队长把花名册合了起来,目光凝聚在薛臣身上,沉声道:“你看,这上面可有你的名字?”
薛臣早就愣住了,上面居然没有自己的名字,他立刻转头看向教书先生,急道:“先生,你是不是漏记了,我明明就是你的学生,你快告诉他们啊。”
教书先生看了薛臣一眼,眼神无比陌生,摇头道:“没有,薛臣你不是我的学生。”
“不,先生你怎么能够说谎。”薛臣大叫起来,他感到无比的冤屈。
“薛臣,我是真龙帝国骑士长,办事向来秉公,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你不来报道已经是逃兵役的行为。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痛打二十军棍。”骑士长大手一挥,立刻就下令。
马上,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走了过来,架起薛臣来到刑罚架上。
啪啪啪
重重的军棍打了下来,每一棍都力道极大,瞬间就打得薛臣皮开肉绽。
“不,我是冤枉的,冤枉…….”薛臣极力大叫着,但是毫无用处,这两个手拿军棍的骑士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反而薛臣叫得越是大声,他们下手越重。
“冤枉……..啊…….冤枉…….”不知过了多久,薛臣渐渐感到意识模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薛臣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铺满稻草的马车之中,在他身边都是薛家庄的人,但是每一个人都冷眼看着他。
“真是没用的废物,居然逃兵役。”一个年轻男子嘲讽的骂道。
“哼,打死活该,逃兵役就应该处死。”又一个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来冤屈加上身上的剧痛使得他差点掉下眼泪来,但是这刺耳的声音使得他一咬牙忍住了,他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围的人。
“咦,怎么是他。”
“居然是薛臣,他不是学子吗,为什么也要来当兵?”
这个时候薛家庄的人又议论起来,大多是觉得稀奇,有的人甚至是幸灾乐祸,真正同情薛臣的人少之又少。
“这里是哪里?”薛臣朝着一个看上去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问道。
“兵车,我们已经出了薛家庄了,现在要去真龙帝国的大军营地。”这个少年的回答非常生硬,明显不怎么愿意跟薛臣说话。薛臣在薛家庄本来就人缘不好,而这个少年也是家里穷困读不起书,平时看见薛臣去学堂就非常嫉妒,现在见到薛臣跟自己一眼来当兵了,他自然觉得非常解恨。
薛臣无奈,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能去当兵。一下子他觉得未来有些迷茫,开始想念家中的两头老黄牛,自己麦田里金灿灿的稻子。
“我的稻子还有两个月就可以收获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去收割麦子,那些收割的麦子又会被他们拿来做什么呢…….”这样想着,薛臣觉得有些累,再度趴下去沉沉睡去。
日落星辉,帝国的骑兵部队心昼夜赶路,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了真龙军的大营。真龙大军的阵营十分庞大,延绵数十公里,全都是营地范围。营地内全是错落有致,整整齐齐的行军帐篷,这些帐篷十分高大,通常都达到三四丈上下,里面住四五十人都不成问题。
此时薛臣早已经醒来,独自坐在马车内的角落里,此时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臀部皮开肉绽的部位现在已经结疤甚至出现了麻痒的状况。薛臣读过医书,知道这是自己的血肉生长,即将恢复的征兆。
他也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才能恢复到目前的状况,现在居然超越了一般人的恢复速度。而且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双臂间传递出一股热流,时刻萦绕在自己受伤的部位,减轻自己的痛苦。
“这暖流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双臂果真是不同寻常?”薛臣瞬间就想到双臂的奇异之处,看着自己的手臂,但是又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薛臣正想要仔细查看一番手臂内的异常,但是外面却响起了军官的命令声。
“新兵立刻出来报道,不得拖延。”
薛臣无奈,只能跟随众人出了马车。薛臣左右看去,发现薛家庄的人大部分都露出非常疲倦的神态,反倒是自己抬头挺胸,显得非常精神。
这自然是因为薛家庄的人大部分都不习惯呆在马车上休息的缘故,一连两天赶路,全都没有合眼,此时刚下马车又哪里来的精神。相反的,薛臣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有伤在身,但是睡意却无比浓厚,休息得倒是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此时,众人面前站着一个教头,面目粗犷,身材魁梧,光着膀子,来回打量着众人。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头,我叫广万囚,都给我记住了。现在你们是先锋营的新兵,老规矩,新来的必须搭建十个军帐,否则军粮减半。那边就是搭建材料,你们立刻就去。”这教头一指远处大型的建筑材料道。
一看到远处的建筑材料,众人都变了脸色,这种军帐可不是普通的帐篷,十分高大,光是中间支撑的原木就要一两个人才能合抱,而且全是铁杉,又高又重,凭借人力想要立起来都非常艰巨。
薛家庄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薛谷,上前询问道:“这军帐也太过巨大,没有工具光屏我们这些人想要搭建一个都非常困难,何况是一天搭建十个?”
“放肆,你应该先尊称我教头,再向我询问,否则就是目无上级,这是军中规矩。来人啊,拖下去军法处置,痛打二十军棍。”广万囚虎目一瞪,无比嚣张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