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点头,只是不发言,因为大家知道这个时候洪老夫子就该发话了,都盯着洪老夫子。
洪老头儿捋了捋山羊胡子道:“劫狱一事,是堂使主持的,事情做得很漂亮,不仅没有留下尾巴,而且还布了疑兵,我看此事并不用特意如何。可以无为而治,叫会中弟兄们偃旗息鼓,歇一段儿,另外大家都管好手下弟兄,只要都管住了嘴,那就没事儿了。倘若轻举妄动,说不定露了行迹反而不美。”
张好善听完,略略想了想,问道:“如此······稳妥么?”
洪老夫子点点头道:“香主请放心,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没有人说出去,这帮鹰爪孙查无实据,不会疑心到咱们头上的。”
张好善点点头,似乎还不放心,又向众人问道:“众位,谁还有什么话说么?”
王建国心中一动,这话不会是问我吧?躬身抱拳道:“启禀香主,属下有一点小见识,不知道能不能说?”
洪老夫子鄙夷地嗤笑道:“这是香主和香使议事,你是什么东西?”
张继善向张好善道:“大哥,他既然在此,就听听他说什么,也是无妨。”
张好善并不理会自己的六弟,瓮声瓮气地向王建国道:“你今晚的话还少吗?也不差这几句,有什么话,说吧。”
王建国躬身道:“属下遵命,属下以为洪老夫子所言并非万全之策。敢问香主,山南县有多少帮会,规模比起咱们香堂在山南县如何?”
张好善冷冷地道:“山南县有几个帮会,也有其他帮会在此开的分舵,但比起我钟三郎会在此的香堂来说,小得太多,甚至有些帮会整个帮会规模尚且不及我一个小小的香堂。”
王建国接着道:“正是如此,属下以为不妥之处正在于此。俗话说:树大招风。朝廷的鹰爪孙既然是瞄准了山南县的帮会来查的,当然首当其冲要查咱们,咱们实力最强,嫌疑自然也是最大。江湖中的朋友谁不知道您是钟三郎会在山南县的香主,咱们香堂劫狱的目的是救您,只要打听到这一点,几乎就可以坐实是咱们做的案子,哪里还用什么实据?“
洪老夫子鼻子里冷哼一声,张好善假装没听见,向王建国问道:“那你以为如何?“
王建国道:“属下以为,应当在他们开始访查之前,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能让他们去找江湖上的朋友打听,最好是能让他们窝里斗狗咬狗,不会再想到是江湖中的帮会做的案而是他们出了内奸,监守自盗。”
张好善听完王建国的话,半晌没说话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哪儿有这么好的办法,如果真能如此自然是上佳,今儿时候不早了,就这么着吧,你把你的办法告诉天霖,如果靠谱,明天再来告诉我。”说罢起身就走了,一众香使也都散去。
王建国愣在当场了,自己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也没说多少,怎么张好善就这么不耐烦呢?连听都没兴趣听听,换了自己一定好奇,起码想知道一下。
王建国出来以后,跟张继善一起走,到了僻静之处,把自己的不解跟张继善说了。
张继善笑道:“贤侄,这便是你不通世故之处,我大哥城府极深,朝廷那么机密的事儿咱们都能打听出来,怎么能不防范咱们的消息走漏?他觉得你的办法靠谱,但是细想如果实行其中恐怕颇多不可公告之处,于是让你禀告天霖,由天霖明天再禀告他得知。”
王建国听完点头道:“六叔,你这么一说我心就宽了,香主确实城府深,要是我肯定忍不住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继善呵呵笑道:“今日你也算是崭露头角了,我早说过你非池中之物。早些回去睡觉去吧,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建国点头称是,二人分别。
王建国一路快步往回走,他有太多问题想回去问张五哥,可是回到屋里一看张五哥早已沉沉睡去,只是鼾声小一点而已。王建国不由得暗叹一声:清朝人睡得真早。自己也懒得去打水洗漱,脱了鞋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王建国还在梦中甜睡,就听见张五哥叫他:“大哥!大哥!快起床!”
王建国睁开眼一看,张五哥已经穿戴整齐,看来早已练完功洗漱完毕了,看了看窗外问道:“五哥,什么时辰了?”
张五哥笑道:“大哥,别问了,赶快起吧,反正是不早了,今天估计事情不会少,昨天夜里你们都说些什么了?”
王建国一边洗脸一边把昨夜议事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张五哥听完笑道:“洪老头儿就是小心眼儿,他害怕你比他厉害,不用理他。这么说今天还要去详查大车店里住的那帮人?要是还让我赌钱去倒是没什么,可是我觉得没什么好查的了,除非是张天霖自己想去看看,那帮人十成十的是一帮兵油子。”
听到这话,王建国问道:“哎,对了,五哥。我觉得张天霖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嘛,我看你怎么好像特别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