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渐渐收敛了笑容，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辛酸的爱情故事，只不过结局处理的稍好一些的就是了，却不知道那位廖姐姐会不会又有什么故事，于是问道：“五哥，那位钟大娘身边坐着的廖姐姐，也是香使？”
张五哥笑道：“哦，她也是······”
张五哥正好要开始介绍王建国关心的廖姐姐的时候，黑暗的草丛里有人说道：“建国，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张五哥和王建国停住脚步转头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袁光书。
王建国本来开口想叫‘老袁’，可是想起他今晚的遭遇有些于心不忍，叫袁主任也不合适，想了想道：“袁老师，什么事？”
张五哥奇道：“袁老师？他是你的老师么？”
王建国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在二十一世纪，医院里对前辈称呼老师原是很平常的事，并不一定有师生情分，但是在清朝只有师生情分才能这么称呼，而师徒如父子，有了师生情分关系就不同寻常了。
袁光书微笑着诚恳地说道：“建国，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一下，占用你几分钟时间，行吗？“
张五哥刚想问什么是几分钟，王建国对他道：“五哥，你先回去睡吧，我一会就来。”张五哥只好疑惑地走了。
王建国等张五哥走远了问道：“袁老师，您说吧。”
袁光书还没说话先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建国啊，你说咱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咱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建国耸了耸肩道：“这？这怎么啦？这不挺好么？”
袁光书掏心窝子似的道：“建国，你说咱们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王建国笑道：“能算怎么回事儿？反政府武装呗！”
袁光书痛心疾首地道：“建国，你就不想回去吗？”
王建国嗤之以鼻道：“回哪儿？回医院去上班儿去？您回去是主任，全科上下几百号人捧着您一个，您当然想回去，我回去全科室几百号人糟蹋我一个！我能想回去吗？”
袁光书真诚地道：“不会的，建国。以前都是误会，这两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个人才啊，回去以后我就要让你去北京进修学习，回来就给你转正，过两年就给你晋升职称，咱们这关系，这科室还不是咱们哥们儿的吗······”
王建国越听越不靠谱，一看还跟自己称兄道弟起来，就知道袁光书这回憋的坏水可不少，急忙打断他道：“得得得！就算我想回去，袁老师，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儿都不清楚，回去？怎么回去？你知道回去的办法吗？”
袁光书疑惑地道：“哎，这原理你不是说你懂得吗？还跟我说什么盗梦空间什么的？你不是说在这儿死了就能回去了吗？”
王建国当时纯粹是为了安慰他，没想他真的当了真了，这时候无奈地道：“那您直说吧，您打算怎么着？”
袁光书笑道：“建国，这么着，咱们俩死了不就回去了吗？回去咱们就有福同享······”
王建国赶忙打断他道：“停停停！说你的计划！”
袁光书诚挚地道：“我的计划是这样，你先死，我给你看着，然后呢，你要是回去了，我再死······”
王建国一听鼻子都气歪了，这老头儿憋了半天坏，原来就是想回去，又怕死了也回不到以前的世界，想让自己给他蹚道，笑道：“那我就是回去了，我怎么告诉您我已经回去了？怎么通知您？给您来电话？您接得着吗？”
袁光书没想到自己的打算刚一说就被王建国洞若观火地看清楚了，也没想到王建国提出的这个现实的技术性难题，是啊，王建国即使回去了，怎么告诉自己死了确实能回到以前那个世界呢？
王建国看他还开动脑筋琢磨呢，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踏踏实实在这玩儿吧，我才不想回去呢，一点都不想。”说罢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留下张大嘴巴的老袁自己一个人矗立在微凉的夜风中。
王建国快步走回房间，想回去在睡前继续跟张五哥打听关于廖姐姐，可是还没进房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张五哥的鼾声，开门进去一看，张五哥早已睡得人事不省，只得摇摇头作罢，自己脱衣服上床。
王建国觉得很累，但是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这一天里发生在眼前的种种景象，奇异程度实在令王建国兴奋、惊讶得不能自拔，好容易睡着了也是浮梦连篇。时而见到廖姐姐笑盈盈地抿着嘴唇走上前来跟自己说话，时而梦见袁光书手持利刃，狞笑着用刀尖逼着自己回医院上班去，最后竟然要用刀杀了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没流出血来，也没死，袁光书又一刀接一刀地捅，捅了十一刀都没死，自己突然惊醒，枕头都被汗印湿了，屋里静悄悄地，屋外虫鸣蛙叫一片寂静。
王建国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原来屋里已经没有了张五哥的鼾声，躺在床上转头一看，张五哥床上的被子早已叠得整整齐齐，张五哥早已不在床上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影影绰绰更觉得自己身处梦中，过了一会儿，门‘呀’地一声响，张五哥一身劲装结束走了进来。
王建国坐起来招呼道：“五哥，你上哪儿去了？”
张五哥笑道：“大哥，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王建国虚弱地道：“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张五哥道：“寅时，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刚才出去练了练功。大哥，你也起床吧，今天你要去张天霖那儿听他支派你的活儿。”
王建国还是坐着不动，笑道：“你天天都这么早就起床练功吗？那你的武艺肯定是差不了，昨天我问你你还不乐意承认。”
张五哥似乎有些颓然地道：“嗨，我的功夫还差得多呢，天天练也没见有什么长进。”
王建国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道：“那你说张天霖会派我个什么活呢？”
张五哥仰着脑袋略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道，要是他留你在他手下就好了，我也是在他手底下。”
王建国点头道：“是呀，咱哥俩要是能天天在一起干活多好。哎，对了，五哥，你在张天霖手底下都干些什么？”
张五哥掰着手指头道：“平时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我们就到各处去收集会里散布在各处的眼线们上报的各种消息，然后再回来报告给张天霖。要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儿的时候，我们就要自己去刺探消息，有时候还要去办一些机密的差事。”
“机密的差事？”王建国疑惑道：“比如呢？”
张五哥笑道：“比如去监狱里把你们救出来。”
王建国兴奋道：“这么说就是当特工啊？”
张五哥愕然道：“特工？什么意思？”
王建国笑道：“没什么，我瞎说的。”一边说着，一边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看来生活中每天都充满了惊喜。
